54、直面内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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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安塔列斯所预料的那样，卡路狄亚没有直接回圣域。他现在外围绕了一圈，偷偷混入医疗部，然后转折一圈，绕去了女神殿。他一把抱住孤身一人显得很悲伤的萨莎，并且及时地堵住她的嘴。
“疼疼疼……别咬萨莎。”卡路狄亚揉着小女神的头发，“是我啦，我不是答应过要带你回去吗？”“唔……”萨莎奋力地回头，想要说话。“我身上有禁术，阿忒利亚神庙传下来的祝福，所以我不会死。”卡路狄亚做出解释，“就算死了也会复活。别喊，我还不想老爷子他们知道，我想冷静一下。”
他有必要好好审视一下了。
说着他就松开手，然后被女孩回头抱住：“卡路狄亚……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我可是答应你了的。”卡路狄亚揉了揉萨莎的一头短发，“走吧，出去玩。”“可是……”“放心啦，反正回来什么事情我都担着，一天之内就能回来了。”
卡路狄亚就这么轻松地拐走了小小的女神。
“你后来就跟他走了？”卡路狄亚追问到了前因后果，“嘛，不过他确实也不会伤害你。莱斯说，历代射手座都是雅典娜的指明灯，他们负责给雅典娜指明道路，纠正雅典娜的任何可能的错误—天蝎座圣衣可告诉我了，二代的射手座只要面对雅典娜就是绝对的暴脾气，所以他本人，也是害怕见到雅典娜的。”
“唉？”萨莎表示不敢相信，“可是他的语气……”“凶巴巴的？不凶一点你会听吗？”卡路狄亚瞟了她一眼，“所以他应该见到希绪弗斯很不爽吧，毕竟我们都知道的希绪弗斯是个很‘软弱’的家伙啊……萨莎你讨厌他吗？二代的射手座。”
萨莎摇了摇头：“不，不讨厌。他虽然凶巴巴的，但是我感觉，他没有任何恶意。”“果然如此。”卡路狄亚背着她，“走在路上，虽然本少不是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思想。我说萨莎啊，我的眼睛，一方面看见真实，另一方面能够看到未来——其实我是看过这样的预言的，挡住我们通向冥王的路的最后一关，是黑色的十二宫，在那里面，是身穿十二星座冥衣的战士。”
“那么卡路狄亚，你知道他的存在吗？”萨莎很好奇，“如果你选择了那样的道路……”“唔，知道。”卡路狄亚干脆地承认了，“不过就算他不出手，我的圣衣也会把你带回去的。其实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既然明知道他在这里，也看到过未来，却还是相信他吗？”
这才是萨莎真正想问的问题。
“是的……那个伊泽索斯，我觉得他并不是坏人，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还有他为什么会成为冥斗士。”
“嘛……好歹也是二代的前辈吧，既然已经忠诚到了叛逆的程度，轻易是不会叛变的。”卡路狄亚微微眯着眼睛，“一定是有什么无可奈何的原因吧？”“嗯，虽然他那样说，但我知道他没有恶意，而且……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吧。”
萨莎其实相对早熟，她看得出那人眼中的隐忍，和暴怒之下想说却不能够说的话。虽然具体的内容她看不懂，但她知道，这个人没有恶意。那个男人——那个自称现在是射手座冥斗士的男人。并不是邪恶，并不是他们口中冥斗士是邪恶，他们作为“敌人”，一定是有不能说出的无可奈何。
“就是这样啊。而且……”卡路狄亚并没有说下去，而是停下脚步看着路边的小餐馆，“你饿了吗？”“啊？”对于卡路狄亚突然转移话题萨莎还没有适应。卡路狄亚倒也没指望什么：“本少是饿了。”
坐进小餐馆里，卡路狄亚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食物，一边手指拨弄着琴弦，有一声没一声。其实他是身体还有些僵硬，甚至有的感官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使用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战斗的话……
“啧。”战斗是不指望了。这么脆弱的状态他真的是很少有。
“卡路狄亚，你不吃吗？”
“本少挑食可是圣域出了名的。”卡路狄亚答得心不在焉，“就算是饿了吃东西也没那么随便的。勉强入口的东西也就勉强吃，没必要委屈自己。”“那你平时呢？”这么挑食圣域的食堂……
“当然是自己做啊，顺便还有几个蹭饭的，比如雅柏菲卡和笛捷尔……”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偶尔也会有阿斯普洛斯他们兄弟俩。”“卡路狄亚你会做饭？”“会啊，自己挑食自己最清楚，所以当然自己做啊。”卡路狄亚说的理所当然，“反正……”
他想说什么来着……
“反正每次都不会浪费，别看笛捷尔长那个样子，他比我和雅柏加起来都能吃。”所以为什么他们当中笛捷尔是最瘦的那个，这个完全不科学的体重到底是因为什么……不，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又是笛捷尔？
笛捷尔对他来说……到底是……
烦躁。
“不过卡路狄亚，这样的地方……也需要不少钱吧？”
“大概吧，我对金钱没有多少概念的。”卡路狄亚挠着头发，“反正我私产很多啊，有多少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有知道数目的……大概也是笛捷尔吧？”“笛捷尔对卡路狄亚来说很特殊吗？”“不知道。”说起这个卡路狄亚真的有些烦躁，“那个萨莎啊……你说人死前最想见到的人，会是谁？”
他确实会复活，但与此同时他也是真的死去。上一次死的时候他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想，但是这一次，他却是突然想到了笛捷尔。
如果他不是会复活，如果他是真的死去，笛捷尔会怎么想呢——不，说到底，他为什么会如此在意？
“当然是最爱的人啊。”
小女神说的一脸理所当然，但是卡路狄亚却不由愣住：“爱？”
这是个他很少接触的词语——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他的眼中见到过很多，但确确实实，在他的两个十七岁里，都还是第一次亲身接触这个感情。他知道自己父母之间的爱情，知道自己兄姐之间的爱情，也很清楚他们的圣衣一直以来都是一对——尽管他们以姐弟相称——但他自己，还是第一次。
母亲是怎么说的？
“你的父亲，当然，是的，我爱他。我只要一想到他跟别人在一起我就会很恼怒，恼怒到我恨不得把他和别人一起杀死，只要一想到这家伙死在我面前，我就会发疯，他被抓到天上的那些年一直以来都是我的禁忌——我从来都不喜欢失控的感情，但面对他我没办法自控。就是如此的，就是如此完全不讲道理的感情。只要是我到手的东西我就绝对不会放手，所以我当初给他也给了我一个机会，在他当初摘下我的面具之前，我告诉他，或者确定我是他唯一所爱，或者我杀了他。”
换作是他呢？
如果笛捷尔和别人在一起……不行，想到这点他就要爆炸——这个人明明一直在他身边。
如果笛捷尔死在他面前……那么他就算把冥界掀翻也要把笛捷尔带出来复活。
如果有人把他抢走……就算再不择手段他也要把他夺回来。
疯狂而失控的感情，强烈到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这一切都是天蝎座的爱意——所以……
“是我的。”
卡路狄亚这么说。
“什么？”萨沙没听清。
“笛捷尔，是我的。”他低低地重复着。终于认清了这一切的话——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抓住了就不再放开，如果想逃，就毫不留情地破坏掉吧。
“萨沙，我们，就先去你的故乡吧。”卡路狄亚站起来，“那之后，我带你去见笛捷尔。”“我见过了啊？”萨沙觉得莫名其妙。“不，不一样——带你回圣域我就出不来了。”卡路狄亚把萨沙抱起，“走吧？”
“等等卡路狄亚！”萨沙有点不好意思，“我……我能不能跟你借些钱——我会想办法还上的，我保证！”
小心翼翼的。
“没必要。”卡路狄亚摇摇头，“真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让老爷子少给我排两天课。”他想出去玩啊，圣域好无聊。
他们去买了颜料，买了吃的东西，卡路狄亚还把萨沙扯进衣店买了几件成衣——之前的帽子被吹走了，而且轻飘飘的女神装也不方便行动。虽然东西很多但是卡路狄亚转手就丢进异次元——虽然用不到双子座那个程度，但是勉勉强强制作一个储藏空间还是可以的。
“那个……卡路狄亚，我听说圣斗士并没有多少的补贴……”侍女们是这么说的。
“哦，这是本少的私产。”卡路狄亚说的理所当然，“圣斗士的补贴本少从来都没有去领过，就算有拿也是笛捷尔带回来的。因为家境不错，所以他们说我基本上没有金钱观念？”
这玩意他真的需要吗？
萨沙被卡路狄亚扛在肩膀上：“就算这么说，卡路狄亚的钱也是有限的吧？”“反正本少活着的时候是不可能用完的。”卡路狄亚咬着苹果，有些口齿不清，“很小的时候，是用宝石来当玩具的，黄金也只是最简单的装饰罢了。”
“好奢侈啊……”萨沙感叹道，“所以卡路狄亚你到底为什么会成为圣斗士呢？”
“只是我这么选择了而已。”
“好敷衍的答案啊。”
“这就是实话，萨沙你信不信都是。”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直面内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