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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天帝十分不解为什么这刚上来的小仙就能和润玉扯上关系,问笠珠:“你为何会与夜神起了摩擦?”
      说起来笠珠还真不知道润玉为什么见她就打,便直言道:“我也不知,夜神殿下当时一见我就出招,然后就这么莫名其妙打了一会,直到火神坠落。”
      天帝将视线移向润玉,意在要个解释。润玉便说:“当时儿臣刚与一名可疑的黑衣人交手,被他逃脱,去栖梧宫示警过后,遇到这位……笠珠仙子,情急之下疑心她也是共犯。”
      天后却不依不饶,“既然亲眼看见火神坠落,说明当时你二人确在栖梧宫附近,依此说法,润玉出现在那里可以解释,那你又为何会在那里?更是可疑。”
      果然天帝也起了疑心,问笠珠:“你新入仙籍,为何在深夜仍然逗留天界?”这样新入籍的小仙,在天界不应该有熟识之人,入籍之后没有旁的事却还不离开,倒是真显得别有用心了。
      笠珠从一开始也没想过会把自己绕进去,现今不仅没彻底洗清润玉的嫌疑,倒把自己牵扯进来,再辩白下去就要说到水神,可水神是自己恩人,向来避世,怕是十分不愿牵涉其中,尤其又是这么个关乎党争的敏感问题,这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不愿将无辜之人拉下水,润玉急道:“儿臣可证明笠珠仙子并无不轨之心,当时她甚至不识儿臣,更何况旭凤。”
      天后讽刺道:“你俩这还真是互证清白,可谁也不是白的。”
      天帝一挥手,“本座没有时间听你二人诡辩,先一起押下去吧。”
      “陛下且慢。”殿外传来了水神的声音,只见水神匆匆上殿,看了跪在地上的二人一眼,对天帝说:“笠珠是臣的弟子,臣可以担保,她与火神失踪之事,全无关系。”
      水神的话天帝还是要听一听的,况他常年避世,如今突然现身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作证,可见这小仙确是水神收的弟子。如此一来,便更不能随意处置了。天帝道:“本座信任水神,但此事尚未明朗,虽不治罪,但你二人须得全力调查,以自证清白,在此之前,笠珠不得随意离开天界。”
      润玉与笠珠称是。
      天帝接着道:“说起来,笠珠还未安排职位,不如就去璇玑宫吧,你二人也好合力调查。”天帝有个考量,他早就想拉拢水神势力,是以定了那么个婚约,但水神多年无所出,这拉拢就无从谈起,现在总算有了个弟子,尽早派到夜神手下,既拉拢了水神,又平衡了夜神与火神,可谓好处多多。
      果然天后面色不善,但她也说不出什么。好在这也不是水神亲生的女儿,毕竟只是个徒弟,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此时,火神旭凤也赶来为兄长辩白,笠珠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天帝天后对待两个儿子的态度简直天壤地别,旭凤一进殿,天帝天后甚至亲自起身相迎,之后听闻旭凤一人吓退十万魔兵,天后更是提出立储的建议,不过最终也没立成就是了。
      笠珠看着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心里酸涩起来,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父母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假如他们还活着,自己也会像现在的旭凤一样,一看就是一副顺风顺水没怎么受过委屈的天之骄子模样。造成她惨淡前半生的罪魁祸首坐享齐人之福,半点看不见要受天谴的模样,昭昭天理在何处呢?
      仇恨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笠珠突然察觉自己刚才似乎有些走偏了,已经隐隐有迁怒旭凤的意思,她将水神的训导在脑子里又过了过,才重新冷静下来。
      笠珠看看身边润玉,他默默注视着那一家子,看得出他也为旭凤安全回来感到高兴,同时也是羡慕的,还有收敛得极好的一点失落。笠珠想到那晚旭凤出事后,润玉很是焦急,出于本能地想去查看,然而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大约是早就预料到此事会扣到自己头上,所以还是选择了远离吧,然而还是因为曾去栖梧宫示警而没能避开嫌疑。
      是什么样的处境会使他这样选择?明明是重感情的,但不得不处处谨慎,强迫自己做出一副淡漠的样子。笠珠渐渐对这位夜神感到好奇起来。
      此间事了,润玉先行离开,笠珠跟在水神身后慢慢走。
      “仙上为何说我是您的弟子?我还没有正式拜师。”
      水神莞尔,“不如此,又如何能使陛下放过你?不过也好,我正有意收你为徒。”
      笠珠受宠若惊,“真……真的吗?仙上不嫌弃我出身低微?”
      水神笑,“那还不改口称师父?”
      笠珠欢喜道:“师父,弟子一定兢兢业业,不辜负师父厚望。啊,回头一定补上正式的拜师礼。”
      “那倒不急。”水神话锋一转,“想必你已大致了解,如今夜神是什么样的处境,陛下将你安排入璇玑宫,必是别有深意,为师有些担心。你在璇玑宫千万要谨慎。”
      笠珠点头,又压低声音问:“夜神殿下真的是天帝天后亲生吗?怎么那两位对待两个儿子态度完全不同呢?”
      水神亦压低声音,“夜神非天后所出,并非嫡子,当初是由天后从下界带回。他生母也是……”原想说也是笠泽之人,想了想觉得不是合适的时机,避而不谈了。
      笠珠总算明白,“唉,这可真是有后娘就有后爹。”
      “待彻底洗清嫌疑后,便想法子离开璇玑宫吧,局势复杂,你再卷入其中,实是危险重重。”何况笠珠身份敏感,与润玉同在一处,实在不知又会引出什么乱子。
      笠珠还是不知道其中利害的,只是高兴这位仰慕已久的水神愿意收自己为徒,欢喜道:“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适合做个闲人,现在更是要好好侍奉师父。”
      水神停步,望向远方,神色复杂,“去吧,往璇玑宫报到吧,莫让夜神等太久。”

      笠珠又是一路问过去,才找到了璇玑宫。
      稀奇的是,这宫门连个守门的都没有,笠珠一路走到七政殿前畅通无阻,半个人都没看见,这璇玑宫委实安静过头了。
      笠珠刚要敲门,刚好有人出来,差点直接撞在她身上,原来是旭凤,两人对视片刻,终是笠珠认怂,自觉给对方让了路。旭凤从她面前施施然走过,下巴扬得高高的,看都不看她一眼。
      瞧瞧这目中无人的德性,笠珠冲那高傲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笠珠进入殿中,在润玉面前站定,道:“殿下,我来了。”
      润玉坐着,略微抬了抬眼,看向笠珠。他素来对红色莫名抵触,眼前人一身红裙,于他而言,有些扎眼。对方是水神弟子,父帝将她放入璇玑宫的用意他很是清楚,如此势必会给他带来更多不必要的是非,他不过想做个逍遥散仙,如此一个攀附水神的机会实在是没必要,还不如想法子让对方知难而退尽早主动离开,最好一鼓作气把人得罪干净,于是,他说:“我宫中人少,这洒扫磨墨端茶倒水之责,便尽数交给你了。”
      果然笠珠的脸僵了僵,说好只是一起查案,怎么还真有意把她当个洒扫丫鬟使,但惹是惹不起的,她还是说:“好的,没问题。”
      对方不依不饶的,“我夜里当值,你要与我一起守夜。”
      笠珠耸耸肩,“行吧。”
      又补了一句,“我脾气不好,即便你是水神弟子,若有不周全之处,也免不了责骂。”
      笠珠信了,心说这位果然和那旭凤是兄弟,看着是个谦谦君子,原来也是个倨傲的性子,惹不起惹不起,果然平时还是少接触的好,待抓到真凶洗清嫌疑,还是赶紧脚底抹油溜了罢。
      看到笠珠露出抗拒之色,润玉感到很满意,语气都透出些许轻快来,“那么,你先退下吧。”
      笠珠点了个头,气鼓鼓地走了。润玉瞧她那副样子,得意地翘了翘嘴角。
      璇玑宫暂时无事,笠珠就去找水神了,再出来时,天色已晚,看见天边星子一颗一颗亮起来,心里大叫不好,璇玑宫仙侍职责,她本来是应该随同夜神去布星的,在水神处学得太认真竟忘记了还有这回事,好在这会刚刚入夜,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笠珠匆忙走了一段,然后呆住了——她根本不知道布星台在哪。
      可是这会连个能问路的人都寻不着,笠珠乱逛了好一阵,才在一个亭子里看见两个人,一个身着红衣,看着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另一个也是小小少年,正对着手里一团乱麻似的红线昏昏欲睡。
      笠珠上前去,那红衣少年先看见了她,眼睛一亮,道:“咦?这又是哪来的小仙子?标致极了。”一旁的小少年也精神起来,甩了甩头,好奇地望着笠珠。
      笠珠一揖,“小仙笠珠,新入天界不久,请问这是哪里?”
      红衣少年摇头晃脑道:“此处乃是老夫的姻缘府附近。”
      笠珠这才知道,这位是掌管凡人姻缘的月下仙人,明明长了一张水嫩嫩的脸,却自称老夫,也是新奇。她接着问道:“那,布星台要怎么走?”
      月下仙人指了个方向,又奇道:“你去布星台作甚?那地方无甚趣味,鲜少有人造访。”顿了顿,忽然满面喜色,“你是去找夜神的吗?”
      笠珠不太明白这月下仙人激动什么,还是直言道:“我是新进璇玑宫的仙侍,要陪同夜神殿下布星的,没想到第一天就误了时辰,我要赶快过去,只求一会殿下骂得轻一些。”
      月下仙人却要留她,“没事没事,反正也晚了,你赶过去,只怕那时夜神已经下值。你快同老夫讲一讲,你是如何入了璇玑宫的?”
      笠珠望着天边的星子,打了个哆嗦,“时间紧急,还是改天吧。”
      月下仙人起身,直接将笠珠拉回来坐下,安慰道:“莫怕,我那侄儿润玉是天界有名的好脾气,他不会因此就责难你的。要不,帮老夫理理这红线,到时老夫亲自去与润玉解释,就说是老夫看你欢喜,将你借出来替老夫做事这才误了布星,如何?”
      笠珠很是疑惑,不是润玉亲口说自己脾气不好吗?怎么又成了天界有名的好脾气?难道是吓唬她?如此闲得无聊吗?
      一旁的小少年眼睛亮亮的,像是早就憋了一肚子话要说,见笠珠开始默默地理红线,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赶紧道:“笠珠姐姐,我叫锦觅,也是刚来天界。”她初上天界见什么都新鲜,好多感想想同旁人分享,无奈别人都是老资历了,实在无法与她感同身受,反还要笑话她没见过世面,就一直闷着说不出,现在终于找到个和自己一样新来的。
      笠珠本就看这小少年长得唇红齿白很是喜欢,笑呵呵道:“是吗,那你在哪当值啊?”
      “我是栖梧宫的。”
      “唔,火神看着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凤凰所思所为确实常常令我难以理解,夜神呢?也是这样吗?”
      笠珠默默想了想,笃定道:“差不离。”
      月下仙人听着两人对话,觉得十分费解,这两个是对火神和夜神有什么误解吗?还是说,这俩其实都是缺心眼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新年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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