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收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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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梦星披着大衣，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直向前冲，直到眼前的黑暗被一道刺目的亮光驱散，他才停下了脚步。
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初升的太阳从半山腰露出脸来，清爽的夏日阳光带着草木的芳香拂在乔梦星的脸上，让人有一种活过来了的劫后余生感。
他现在站在王家大门几百米外的停车场，顾文捷的车就停在他附近，看到那辆车，乔梦星眼眶一热，脑袋里又想起了顾文捷捂着伤口倒下的画面。
回望那栋富丽堂皇的建筑，他心里的担忧之情更重了。
一阵凉风吹过，乔梦星感觉身体一轻，紧抓着的大衣忽然变成了毛绒绒又顺滑的触感，随着清风从他的指缝间滑落下去，铺散了满地。
季冬生给他披上的衣服，竟然全都变成了黑色的羽毛，一根根羽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蓝紫色，不停的滚动着，没一会儿就被风全部吹走了。
他只来得及捏住其中几根，想要紧紧的攥住，却又怕折伤了羽毛，只能手足无措的将它们放进口袋里。
季冬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手机铃声打断了乔梦星的思索，他接起电话，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声音。
“谢谢你前两天传来的翻译资料，我们已经派人去搜救了。”
“Jupiter？”
“嗯。”
“你说派人搜救是什么意思？”
“救援非正常事件受害者是111局负责的项目，我们一直在看你的直播，对情况比较了解。但这次闹得比较大，我们必须帮忙封锁消息，网上依然会认为这是虚构的剧本，你不用担心这点。”
乔梦星的印象还停留在Jupiter喜欢发表情包和颜文字上，没想到真正说起话来如此公事公办。
与此同时，一辆辆外表普通的卡车从盘山路上开到了半山腰，十分有秩序的列队停靠在王宅附近。
后门被打开，乔梦星发现车厢里和它朴实的外表截然不同，白炽灯毛地毯，装备齐全的护卫守在医护人员的两侧，有条不紊的快速下了车，前往刚刚发生惨剧的大宅。
这些人都穿着风格相同的衣服，腰部两侧有着如鲨鱼腮般的三道杠，可能是代表“111”。
还有几个人前往盘山路道口封锁了上山的路，好像这套操作熟练的进行了上百次一样。
乔梦星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拔高了起来。
这些人，会如何对待正常人？是清除记忆？还是……
不怪乔梦星想的太玄幻，而是他没想到国家竟然真的有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部门，那他们拥有一些奇怪的手段也不足为奇。
电话那头的Jupiter已经听见了车辙声。
“看来已经到了，我们不会对顾文捷怎么样，但普通人是需要特殊处理的。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挂了。”
“会怎么特殊处理。”乔梦星决定试探对方的底线。
“这就你不用知道了，无知才是人类最大的幸福。”
说罢，这通电话就结束了。
乔梦星皱着眉，看着那些医护人员用担架把伤员和昏迷的佣人们一个一个抬出来，那个被剥了皮的尸体也被密封的塑料容器装起来了。
昏迷过去的顾文捷排面最大，好几个护士给他按着腹部止血，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吊瓶也给挂上了。
附近一个服装稍有不同的男人，应该是这个小组的管理人员，他手里捧着扣扣走过来。
“直播帮你关闭了，你的朋友我们急救处理后会送到永青二院，新闻也会封锁，我是这次事件的负责人，幸会。”
乔梦星心绪很乱。
“真是麻烦你们了，那位出马弟子怎么办？他可不是普通人。”
男人愣了一下：“啊，您说胡一峰啊？”
“你们认识？”
“他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他。”负责人像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他是我上司的师弟，至今还以为师兄去当公务员了。”
“……”乔梦星想起来，胡一峰确实这么说过。
你们真的不打算通知人家一下吗！他可是一直替师兄维持堂口的啊！
“111局的原则就是尽量不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哪怕是亲属。”负责人道。
乔梦星又看了看被一个个救援出来的人，却迟迟不见季冬生。
他接过扣扣，暂别负责人，跑到了护士旁边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全身黑色衣服，褐色眼睛的男人？”
护士摇摇头。
乔梦星不知道季冬生是不是离开了，但他知道那个人是不会出事的。
他追到顾文捷的那辆车厢，把顾文捷的车钥匙拿了出来，等到111局收尾工作完成，这才跟在卡车们的后面。
Jupiter和负责人确实没有说谎，装着顾文捷的那辆车在开到一半就离开了队伍，把人送到了永青二院，而剩下的人，乔梦星就不知道了。
他把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连忙跟上便装的111成员，接过了顾文捷的后续处理。
把人送进急救室，病房也开了，他一直悬着的那口气才松下来。
医院人太多，他现在怎么也算是个知名网红了，怕引起麻烦，乔梦星就暂时待在了无人的病房里，等待顾文捷手术结束。
他登上了直播间的官方微博，发现新消息都要炸了。
#见鬼直播间#荣登热搜，超话也开启了，大家全部都在讨论这次时长很久的直播，到底结局如何。
【握草，我好难受，乔总到底跑出去没有。】
【肯定的啊，不然下次直播你看啥】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看到顾大神受伤我哭了呜呜呜呜】
【顾粉哭泣，演技太好了吧，那个惊愕的眼神】
【不说别的，特效做的是真的神】
【没人涛一下直播为什么突然关闭吗？好神秘啊。】
【还正好卡在乔总逃出去之后，扣扣明明被忘在了里面，到底是谁关的】
【鸡哥关的？】
【你们有没有看到鸡哥最后的笑容，鸡哥颜粉升天。】
【前两天还站乔顾cp的我爬墙了。】
【鸡哥那个给乔总披衣服的动作太苏了！我好了一百遍！】
【男友力太强了，乔总嫁了吧，等等乔总本来就是gay吧？】
【能不能不要再把花边新闻当真？】
【你们怎么都在讨论cp，剧情党很难受啊，那个泰国法师怎么回事，和901的邪神有关系吗？他看见乔总手腕的时候可是开心的不行啊。】
【总觉得鸡哥好眼熟，真的好眼熟。】
【呜呜呜，错过直播只能看回放了，羡慕你们。】
乔梦星翻着手机看观众们的反应，而且手机里的直播助手也提醒他，这次直播的观看量达到了恐怖的千万次。
其他直播平台上千万的很多，但人数大多数都是虚假的，可k站不同，因为直播人数从不作假，几十万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流量了。
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的直播电影，可以说是给k站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巨大流量和下载量，现在说乔顾二人是顶门柱也差不多。
可惜的是乔梦星签约早，并没有得到应得的高数额签约金，而且k站肯定也支付不起。
k站的管理人员甚至不知道拥有这种技术的乔顾二人为什么不提前和他们说，好将这个现象级的直播营销宣传起来。
不过现在也不晚，在乔梦星查看评论的时候，k站给乔梦星的账号发送了一条短讯。
他点开大致的看了看，意思是要派团队跟他们合作，负责包装营销接软广签节目等等。
要是之前，乔梦星肯定会答应，他是视危险为机遇的人，可这次顾文捷受了这么重的伤，那鲜血让乔梦星明白，招惹鬼神并不是好玩的事情。
他不想再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了。
乔梦星关闭了短讯，没有回复。
“咚。”
玻璃发出了微微的响声。
乔梦星惊觉的抬头，发现窗外的电线杆上竟然站着一个人……
他吓了一跳，赶紧开窗向季冬生伸手过去。
然而季冬生微微昂头，灵巧的一跃，就从电线杆上跳到了阳台上，牵住了乔梦星的手。
“怎么，还戴着呢？”
季冬生亲了一下对方的手指，上面正系着一根细长的翎毛。
乔梦星一下子抽回手，有些古怪的望着绝对不是普通人类的褐眸男人，紧张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鸟成精了？
季冬生哼了一声：“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是跳大神的。”
他勾勾手指，远处就飞来了一只鹞子，稳稳的落在了阳台扶手上，一双锐利的鹰眼望着二人。
“只不过，我不用请神就能使唤他们。”
请神，跳大神的舞蹈，出马仙的神调，都是为了和仙家达成共鸣才能召请他们的手段。
季冬生居然不用。
“这位也是大仙吗？”乔梦星有点好奇的看着那只鸟，鸟也歪歪头看着他。
“按胡一峰他们的话说，是刁家的。”季冬生笑笑，挥手让它飞走了。
他从兜里拿出了被拘束在吊坠里的古曼童，在眼前晃了晃。
“这件事还没结束，这古曼童虽然前身是国内孩子，但是变成婴灵后就不一样了，已经超脱轮回，不再受地府管辖。胡一峰的堂口又没有鬼仙，不能下阴让这它认祖归宗，国内的方法很难彻底收拾它。”
“说的怎么和给黑户上户口一样。”
“你说的是对的，这边的堂口们也是，在天上地下都是有正规手续的，可不是想开就能开。”季冬生抛接着吊坠道：“神仙鬼怪都与时俱进啦。”
乔梦星大开眼界，他顿了顿，问出了最想问的话：“这次帮我也是出于爱护天赋高的后生吗？”
“其实我早就盯上你了。”对方语出惊人，“我很想要个接班人，而你的体质和我很像，不用请神，神就会被你所吸引。”
季冬生道：“还好我的宝藏没有被人抢走。”
乔梦星被他说得有点别扭，只好转移话题。
“你那时候是离开王家了吗？”
“是啊，111局，这群人很麻烦，既然他们来了就让他们收尾吧。”季冬生似乎很嫌弃这个特殊部门，“这种秃鹫最擅长给别人擦屁股。”
嘴好毒……
乔梦星心里默想，但又讨厌不起来。
在这有些沉默的时刻，他又想到了顾文捷，不知道顾文捷手术进行的怎么样了。
“你那个朋友没事，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了，他命硬着呢。”季冬生看出对方心不在焉有担心朋友的因素，便出口安慰。
“你还是最好担心一下自己。你没发现，胳膊上的黑线变长了吗？”
乔梦星低头，手腕处的诡异黑线，竟然已经延伸到了手肘。
“这是怎么回事？”
季冬生凑进去查看，他的脸色一下不好起来，眉宇间暗藏怒气。
乔梦星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忐忑。
“之前怕吓到你，就没和你说。”他叹了口气，“其实这黑线是条蛇，你自己看看。”
乔梦星还从来没有这么细致的看过这条黑线，但对方如此严肃的神情让他不由得认真起来，原来太细小还看不出来，现在它长到了手肘，乔梦星才惊讶的发现，这东西居然会动。
强烈的恶心感席卷了他。
“这是一种邪术，它比起指引你，其实更像是催命符，这是为了逼迫你尽快去找它，等到这条蛇游到心脏，你可能就会被蛇毒噬心而死了。”
“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说，你当初就不该进901，这扇门一旦打开，普通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去了。”
季冬生安抚的拍拍乔梦星的肩膀，“不过有我在呢。”
现在该怎么办，乔梦星在心里快速的列出了行动清单，首先他要做的，就是赶快查出杨文发疯前画过的最后一幅画，通过画查清他去过的地址。
其次，他是看到评论和直播回放才知道，那个黑袍的泰国法师似乎认识这条黑线，应该也和901的邪神脱不了干系。
“这回又要麻烦你了，我不想再让老顾受我连累，他只是个普通人。”
季冬生等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你也是供奉仙家的人，应该能够查事。”
乔梦星的眼神很真诚：“拜托你帮我，不管是钱还是其他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报答你。”
而且……季冬生已经救了自己两条命了，他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听闻这话，季冬生缓慢的扯出了一个微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后悔。”
“不会后悔。”乔梦星坚定答道。
……
三天后，只有一条微博的直播间官方账号，终于在观众们的热切期盼中发送了第二条消息。
下次的主播，将会是乔梦星与季冬生二人。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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