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无悔》山中野丫头

81、赏梅

　　正月十一，气温还在降，有经验的人都说会下雪，天快黑的时候还真下了，到了下半夜又下了一场。
　　第二天早上起来，雪积了厚厚的一层，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宁王府的下人正忙着清扫地上的积雪，丞相府的一个小厮匆匆进了雅园，将一封帖子递给门外的玄歌，说：“这是我家小姐给三公子的。”
　　玄歌忙拿进去给南宫飞扬。
　　南宫飞扬打开来看，上面写道：
　　问飞扬哥哥安好，忽闻别苑红梅盛开，心中欢喜，因忆当年桃园吟诗盛景，甚是感怀，一时偶兴，遂邀桃园旧人兼京中新起之秀共赏红梅。家兄不在，清婉一人力薄，盼兄共商此宴，若兄能踏雪而来，妹不甚感激！清婉谨奉。
　　桃园诗社也是南宫飞扬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之一，看到司徒清婉的帖子，一下心动了，走到门口对那小厮说：“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等会便过去。”
　　小厮应了忙回去禀报。
　　南宫飞扬转身进屋对书琴吩咐道：“书琴，你去北来居问一下悔儿妹妹要不要出城赏梅。”
　　“是。”书琴应声去问话。
　　“玄歌，帮我研磨！”南宫飞扬又叫玄歌。
　　南宫飞扬神情激动，刷刷刷地写了几张纸，交给玄歌，又吩咐了一通。
　　吴悔以为南宫飞扬是单独带她出城赏梅，换了衣服兴冲冲地就来了，结果发现是要帮司徒清婉的忙，有点小失望，但还是跟着去了。
　　司徒清婉正在屋里写帖子，就听门口的丫鬟冲屋里喊道：“小姐，三公子来了。”
　　“飞扬哥哥，你来啦！”
　　司徒清婉忙放下笔迎了出来，还没见着人就开心地问候着，然后看到同来的吴悔，面上不变，心里的欢喜却减了几分。
　　“吴姑娘。”司徒清婉朝吴悔打招呼。
　　“司徒姑娘。”吴悔朝她点了下头。
　　“屋里请吧！”司徒清婉说着率先往里面走进去。
　　吴悔和南宫飞扬忙跟着进屋。
　　一进屋，司徒清婉就将邀请的名单给南宫飞扬看，南宫飞扬看了以后，又加了几个，司徒清婉忙补了帖子，叫人送出去。然后又商量宴席如何安排，南宫飞扬将自己已经吩咐玄歌准备的东西的清单拿出来和司徒清婉准备的合一遍，删了一些，又增了一些……
　　司徒清婉和南宫飞扬两人挨在一起在那心无旁骛地商量着，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仿佛一下回到了初办诗社的那时候。
　　吴悔被冷落一旁，插不进去，也帮不上忙，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将事情商量好了，又一件一件吩咐下去，然后再一同前往城外别苑，因两人还要商量诸多事宜，司徒清婉就和南宫飞扬同坐一辆马车，吴悔坐在他们身边，再次觉得自己很多余。
　　城外的这处别苑是司徒骏文置办的，也是他平时风花雪月的一个地方，园里有一片梅林，雪落梅开的时候尤其美，所以给别苑取名为红梅别苑。
　　到了红梅别苑，司徒清婉和南宫飞扬又忙碌起来，这三四年来虽然没有再办过诗社，但各种聚会还是很多的，两人组织起来是轻车熟路，默契依旧，吴悔完全成了局外人。
　　宴会在梅林之中的一块空地上举办，空地中间有一圈方形的石桌石椅，方圈之中种着一颗梅树，此时雪铺满枝头，几朵红梅静静地绽放，桌椅上的雪已经被打扫干净，丫鬟、家丁进进出出，脚步又轻又快，有条不紊地准备着需要的各种东西，那热火朝天的画面硬生生将严寒逼退了几分。
　　吴悔原本还想帮忙的，可看了一阵，自己似乎也插不进去，看着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默契配合的样子又难受，干脆穿上斗篷自己去赏梅了。
　　落了雪的枝桠仿佛凝脂白玉的珊瑚，玲珑剔透，如胭脂般的红梅在雪中悄悄绽开，清冷的香气隐隐袭来，令人神清气爽，吴悔一个人走在梅林中，时而抬头赏梅，时而低头想着什么，或故意蹦跳几下，踩出一个深深的雪坑，或故意撞一下横斜的枝丫，几步跑开，看着雪簌簌而落，一个人在那傻乐……
　　不知不觉就远离了那片热闹，吴悔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梅林的尽头，吴悔转身准备回去，看到地上那串孤独的脚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踩着自己的脚印一蹦一跳地原路返回，走到一半的时候，余光看到前方走来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吴悔抬头看去，果然是二皇子。
　　二皇子停下脚步，噙着笑意看着吴悔。
　　吴悔撇撇嘴，笑得如此风骚，真刺眼！
　　吴悔低头继续走。
　　二皇子站在原地等着吴悔走近，笑着说道：“我沿着脚印寻来，想着总能遇上悔儿妹妹，没想到还真遇到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脚印？”
　　二皇子道：“因为我们两个心有灵犀。”
　　“屁！”吴悔直接暴了粗口。
　　“你是要回去了吗？”二皇子问。
　　吴悔点了点头。
　　“一起吧。”
　　吴悔顿了下脚步，说：“我想自己走走。”
　　二皇子看吴悔情绪不高，道：“悔儿妹妹好像心情不好。”
　　吴悔这时已经走到二皇子跟前，听到这话，停下脚步，抬头说道：“很快就会好了。”
　　二皇子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吴悔笑了一下，说：“你闭上眼睛，我的心情马上就变好。”
　　二皇子眼睛转了几下，道：“能让悔儿妹妹开心，我愿意一试。”
　　二皇子说完还真闭上了眼睛。
　　吴悔带上斗篷的帽子，转到二皇子身后，飞快地踢了二皇子身旁的梅树，然后跟只兔子一般窜出去，积雪哗哗掉落，梅林里同时响起一串得意的笑声和一声惨叫声。
　　二皇子手忙脚乱地扫掉落在自己脖子里的雪，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看着一路逃窜的元凶，气得牙痒痒。
　　吴悔还没走到空地那边，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过年大家本来就清闲，这两天冷了大家不爱出门，基本都闲赋在家，接到司徒清婉的帖子后就欣然应邀，有些人不单自己来了，还将自己的兄弟姐妹都带来了，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的在空地上说话，有的呼朋唤友地进梅林赏雪赏梅花。
　　吴悔回到空地那里，看到方圈之外又摆上了许多桌椅，椅子铺了软垫，四周放着火盆，炭火烧的通红；左边的空地上摆了多个大小不一的炉子，有的烧水，有的放着蒸笼，想来是在蒸糕点之类的，丫鬟们有的负责看火，有的负责煮茶奉茶；右边的空地上架着几个烤架，暂时还没人理会。
　　吴悔看到烤架眼睛亮了几分，想到以前打猎烤的那些野味，顿时流口水，吴悔马上跑去问南宫飞扬都准备了哪些肉，准备大干一场，在空地上没找到人，问了才知道去前面厨房了，吴悔又寻了过去。
　　吴悔到了厨房，站门口看了一圈，没看到人。
　　“飞扬哥哥，这酒好香啊！”
　　吴悔正疑惑，隔壁传来司徒清婉的声音。
　　吴悔又转到隔壁去，隔壁屋的门在另一边，吴悔所在的这边是窗，吴悔透过窗户往里看，就看到司徒清婉背对着窗户，用一个竹勺舀起一勺酒，自己先尝了一下，然后又递给南宫飞扬尝，南宫飞扬竟然一点都不忌讳，喝完还满意地点点头。
　　吴悔看着这场面，嘴巴一下撅的老高，一脸不开心地走开了。
　　吴悔一个人躲在某个角落生了好久的闷气，一直也没人来找她，吴悔突然拍了一下脑袋，道：“自己一个人在这生什么气啊！谁会理你啊！”
　　吴悔回到了空地那边，发现太子妃、四皇子、苏家兄妹、上官景霖，上官景彤等人都来了，南宫飞扬与司徒清婉正和他们说着话，不知说了什么，大家都大笑起来。
　　吴悔走过去和所有人打了一圈招呼。
　　南宫飞扬笑着问吴悔：“悔儿妹妹，你刚刚去哪了？”
　　吴悔说：“我去梅林逛了一圈，又去其他地方逛了逛。”
　　南宫飞扬说：“怪不得我刚刚去梅林没找到你，也一直没看到你从梅林出来。”
　　吴悔笑了一下。
　　四皇子跟吴悔说道：“吴悔，刚刚他们说你上次在上官姑娘的生辰宴上作的诗和司徒姑娘的不相上下，想不到你还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才呀。”
　　吴悔笑了一下说：“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嘛！”
　　“我怎么就没有这么一得呢？”四皇子笑着问。
　　吴悔略想了一下说：“千虑才有一得，你可能还差那么几次思虑。”
　　“有道理。”四皇子赞同地点点头。
　　大家不禁轻笑。
　　吴悔和他们又聊了几句，就去旁边要了一杯热茶喝，刚刚在那坐了那么久，手脚有点冻。
　　南宫飞扬跟着吴悔过来，看她鼻头冻得通红，关切地说：“今天人多，我有时也顾不上你，你自己注意点，别着凉了。”
　　吴悔点点头。
　　南宫飞扬又继续叮嘱道：“午膳厨房那边还在做，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些糕点，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下人说。”
　　吴悔刚要点头，司徒清婉就在那喊南宫飞扬：“飞扬哥哥，你来一下。”
　　南宫飞扬朝司徒清婉那看了一眼，对吴悔说：“我先去忙了，你自己注意些。”
　　南宫飞扬说完就往司徒清婉那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