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无悔》山中野丫头

110、婚事1

　　关于南宫飞扬的婚事，皇上原本的意思是要按皇家礼俗来办，宁王夫妇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按民间的习俗来办更妥帖，皇上就随他们了。
　　宁王夫妇抽空找人给吴悔和南宫飞扬合了八字，又算了日子，八月底倒有一个好日子，但宁王府一嫁一娶，要准备的事情比较多，觉得有点赶，于是就往后看，十月初十刚好也是个适合嫁娶的好日子，夫妇俩琢磨了一下，就定了这一天，那时候不冷不热，气候刚好。
　　这日子一定，宁王夫妇俩就开始想着怎么筹备这婚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娶儿媳，也是第一次嫁女儿，虽然平时也有听说一些风俗礼仪，但真正要着手办的时候还真无从下手，只能先打听。
　　只是夫妇俩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刘柏、严傲、赵向东、纪封四人却以吴悔娘家人的身份找上门来了。
　　刘柏作为长辈，被派做代表，率先发言：“王爷，悔儿丫头虽然叫你爹，但要说她是您一个人的女儿，那我是不同意的，北城的那几个家伙肯定也不同意，您也不敢拍这个胸脯，是吧？”
　　宁王眯着眼睛思考，没点头也没摇头，抬手示意刘柏继续往下说。
　　“这些天，我和严将军他们也在讨论，讨论来讨论去，我觉得悔儿丫头是南宁军的女儿这个说法最贴切，您觉得呢？”
　　南宁军的女儿？
　　宁王点了点头。
　　“既然您赞同这个说法，那悔儿丫头出嫁的事情是不是要从长计议？”刘柏又抛出下一个问题。
　　宁王不解。
　　严傲接过刘柏的话，说道：“我们是这么想的，论功劳的话，王爷您肯定是最大的，只是宁王府又是男方，嫁是宁王府，娶也是宁王府，进出都是一家，终究少了些意趣，所以我们觉得可以让悔儿丫头以南宁军女儿的身份出嫁，出嫁事宜可以从我们几家中挑一个来主办。”
　　严傲指了指同来的几个人。
　　“我们几个呢，按功劳和辈分，刘将军肯定是首选，只是刘将军的身体不适合太过操劳，更不好麻烦御史大人，所以往下就轮到我了，所谓长兄如父，悔儿丫头虽然跟张继成拜了把子，但我要自称是悔儿的大哥，相信谁也不敢跟我抢，所以我觉得可以由我家来操办，其他家协助。”
　　另外三人点头附和。
　　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刘柏对吴悔的照顾自不用说，只是他腿脚不便，夫人又走了，承了这事，那就得麻烦刘光远夫妇，吴悔肯定不愿意。
　　再往下论就是严傲和赵向东，论对吴悔的照顾，赵向东是不输严傲，可论长幼，赵向东就抢不过严傲了，纪封是怎么也轮不上他了，所以他们就决定让严傲家来操办，几人是邻居，帮忙也方便。
　　剩下就看宁王的。
　　然而，宁王果断拒绝了。
　　“悔儿是南宁军的女儿这个说法我没得反驳，但世人皆知悔儿是我的女儿，并不知她与南宁军的渊源，她的婚事如果交给各位来办，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宁王府嫁不起女儿，所以各位的提议恕我不能接受。”
　　刘柏解释道：“王爷，我们提议这么做并不是要邀功，也不是否定您是悔儿父亲的身份，更不是认为宁王府操办不起一嫁一娶，而是作为悔儿的叔伯兄长想尽一份绵薄之力，让自己家孩子嫁得更风光一些，悔儿也当得起这份风光不是？”
　　宁王听出了刘柏的弦外之音，吴悔真实的家世背景不好与外人知，宁王养女的身份跟那些权贵人家的嫡出女儿相比到底矮了一截，他们搬出南宁军之女的身份，是想告诉世人，吴悔是有整个南宁军做后盾的。
　　宁王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各位将军的心意我明白，此事我会慎重考虑下的。”
　　刘柏他们知道不可能一下就说服宁王，既然宁王说会考虑，那他们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例行公事地召见了吴悔和苏雨烟，原本想表现得稍显慈爱一点，只是想起前些天皇上说的话，皇后的脸色就好不了，交代了一些名为教诲的话，就让两人回去了。
　　从皇宫出来，苏雨烟猛呼出一口气，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挽上吴悔的胳膊，小声说道：“刚刚看皇后那脸色，我有种自己要完蛋的感觉，好在她只是脸色难看点而已。”
　　吴悔倒是淡定，说：“谁让咱们两个有前科，自然要给点下马威。”
　　苏雨烟委屈：“我总共就出格了那么一回。”
　　“一回就够人家惦记一辈子了，更何况你还跟我做朋友。”
　　苏雨烟一下抱紧吴悔的胳膊：“不跟你做朋友我还不能得偿所愿呢！”
　　吴悔笑了一下，说：“我禁足刚取消，还没出过门，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好啊，我有好多东西要买呢！”苏雨烟一脸兴奋。
　　吴悔和苏雨烟在一家布行流连。
　　吴悔拿着块红色锦缎在自己身上比来比去，想问问苏雨烟的意见，抬头发现苏雨烟不在跟前了，在店里找了一圈，发现苏雨烟正盯着一些男式的布料频频红了脸。
　　吴悔稀奇了，走过去贴在她耳边，小声问她：“苏雨烟，你不会是盯着这些布在臆想情郎吧？”
　　“谁想……”情郎了。
　　苏雨烟恼得直接打了吴悔一下，小脸更红了。
　　“那你盯着这些男式布料看什么呢？”吴悔说着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苏雨烟瞪了吴悔一眼，说：“按南越的习俗，女子出嫁的时候要给丈夫做两身衣裳，两双鞋，一对荷包，两方手帕，我还没开始做呢！”
　　“有这事？”
　　“你不知道吗？”苏雨烟反问。
　　吴悔显然是不知道，摇了摇头。
　　苏雨烟给她普及道：“这两身衣服，一身是第二天给长辈请安的时候穿，一身是回门的时候穿，如果做得不好，丈夫穿了会被笑话，不穿的话，就是嫌弃了。”
　　“做得不好，嫌弃也正常呀。”
　　“哎呀，丈夫都不穿你做的衣服，那你以后在夫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呀！”
　　吴悔皱眉：“那，买两身不可以吗？”
　　“这其实就是用来考验新媳妇的针线活的，也是新媳妇在夫家获得认可的第一步，大家一般都自己做，没有假手于人的，外面买会让人觉得这女子不够勤快。”
　　吴悔看看自己的双手，自我放弃道：“我还是买两身吧。”
　　苏雨烟有些不解，又有点理解，还有点羡慕：“你嫁娶是一家，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吴悔有些惭愧，附在苏雨烟耳边说道：“我主要是不会做衣服。”
　　苏雨烟惊讶，又有点不信，一方手帕卖了一千八百八十八两的人说不会做衣服，谁信！
　　吴悔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拉着她去看自己挑中的锦缎。
　　最后，吴悔在苏雨烟的各种普及、推荐之下，买了一车的东西回去。
　　宁王妃拿着一个清单去北来居找吴悔，见她东西堆了一屋，仔细看了看，竟跟自己清单上的东西相差无几，喜道：“我原本还想给你提个醒，没想到你就自己买回来了。”
　　吴悔惭愧道：“这些我都是跟着苏雨烟买的。”
　　“那孩子随她母亲，看着不甚精明，实则心细周到。”
　　宁王妃一边夸着苏雨烟，一边在未买齐的物品清单上做了个记号。
　　“她和四皇子的婚期定在十一月，现在也忙着准备出嫁的事，你多跟她交流，要是有什么我疏忽掉的事，你记得提醒我一下。”
　　宁王妃将所有东西全部核对一遍，将清单给吴悔看：“还差这几样，咱们南越按习俗，女子出嫁的时候是要给丈夫准备衣服、鞋、荷包、手帕之类的东西，料子、花色你看是自己去挑，还是我直接给你买回来。”
　　吴悔见宁王妃又提到这事，挠了挠头，如实说道：“王妃，我不会做衣服和鞋子。”
　　“不会做？”
　　宁王妃微愣，随即也理解了，唯一会的一项绣活还是犯错罚出来的，平日里怕是没动过针线。
　　宁王妃不禁又犯愁：“那你的嫁衣怎么办？”
　　吴悔不免心虚：“只能请绣娘帮忙做了。”
　　“被子、枕头，甚至给丈夫的衣服这些都可以叫别人帮忙做，但嫁衣从来都是新娘子自己做的，一般也不帮别人做，大家都忌讳着‘替他人做嫁衣’。”
　　吴悔瞬间头大：“那我也不会做呀！”
　　宁王妃也是为难，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请几个手艺好的绣娘来教你，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基础，有人指点就不难，这几个月你就专心做嫁衣，其他的交给丫鬟婆子们做就行了。”
　　嫁衣的一针一线，编织的是女子出嫁之前对爱情、对婚姻最美好的憧憬，吴悔今天在苏雨烟的讲述之中感受到了她寄托在嫁衣上的那种情怀，便有点心动，再听宁王妃这么一提议，竟蠢蠢欲动，穿着自己做的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确实也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
　　“那就有劳王妃了！”吴悔又怕到时做的不像样，提前打预防针，“我到时要是做得不好，闹了笑话，王妃您别生气。”
　　“又不穿我身上，我生什么气。”
　　宁王妃不指望一群大老粗教出来的姑娘能做出多精致的衣服来，但最好还是别让人笑话，忍不住帮着想办法。
　　“你这是第一次做衣服，所以款式就挑简单的做，到时在配饰上多做点功夫，同样不失体面。”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王妃呢！”吴悔看着宁王妃一脸感激，换作别人早嫌弃她了。
　　宁王妃嗔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