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之风过无痕》姜思瑶

3、第 3 章

　　东海之滨，空旷的海滩旁与森林接壤处有一座茅草小屋。此时小屋袅袅炊烟升起，远处的海鸟顺着香味飞到小屋前徘徊。
　　“你们又来啦？我这做的东西可不适合你们吃呀。还是乖乖捉点鱼儿去吧。”小屋中走出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声音如黄鹂般动听，年纪看着不过是二八芳华却又有一种怪异又自然的老成感。
　　海鸟们拍拍翅膀，似在与女子告别，向东海飞去。

　　傍晚，海边的落日壮观丰硕，女子坐在沙滩上欣赏着这看了几个月却从未腻味的美景。
　　突然天边一道火光趔趄，带着浓浓烧焦味坠入了女子跟前的浅海里。霎时蒸腾起滚滚水汽，仿若神话中所说的大能们的腾云驾雾般神奇。
　　女子先是被这浓浓水汽遮住了视线，待一炷香之后水汽终于消散，霞光中隐约看到一只烧焦的鸟儿浮在海面上，被波浪席卷着向沙滩处打来。
　　想着如此奇观都被自己遇到了，那顺手将这烧焦的鸟尸体给安葬了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嘛，尤其想到日日来问安的海鸟们也许会将这可怜的鸟给分食更是心有不忍。女子捡起沙滩上焦得乌漆嘛黑的鸟，拍干净它身上的沙子，决定将它带回小屋里体面地洗个澡然后埋在屋后的森林里。

　　旭凤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木制的水盆里，正想斥责何方妖魔鬼怪敢对天界火神动手动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虚弱的鸟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燎原君呢？还不快来护驾！
　　“啾……啾……”
　　“诶？小鸟儿你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啊不焦透了呢！”女子听到声音低头一看，原本双目紧闭的焦鸟颤抖着睁开了眼睛，发出几声孱弱的声音后又晕了过去。
　　“既是还活着那就不能随便埋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救鸟一命好歹也有一级浮屠可造吧。”女子用布巾细心将焦鸟裹起，认真擦拭着湿哒哒的没剩几根毛的可怜的烧焦的从天而降的旭凤·鸟。

　　自此，一人一鸟共居的“幸福快乐”的日子便开始了。

　　“阿焦，吃饭啦。”女子端着一小碗蒸熟捣软了的五谷粒子走出厨房。自那日发现烧焦的鸟儿还活着后，女子便收养了这只无家可归、没毛可啄的小可怜，并为其取名“阿焦”，纪念它鸟生的最光辉时刻——从天而降还被烧焦了。
　　旭凤简直不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噩梦还是有什么报应才会陷入如今这样不堪的境地！谁能想到堂堂天界战神六界闻名的火神殿下现下全身娇软无力，灵力仙气通通无法调动，连变成人身说句人话都做不到，只能依靠着这愚蠢又天真的女子苟延残喘。虽然这女子长得国色天香完全不输天上仙子，但恐怕全身的造化都给了这张脸，因此脑子不好用，竟将威风凛凛的火凤凰认成了不知名小鸟，还给自己取了“阿焦”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名字。
　　罢了。君子能屈能伸，虽然没有眼前没有练实可食，也无澧泉可饮，旭·阿焦·凤识时务地迈着小鸟腿“一蹦一跳”来到了散发着谷物香味的碗边，“矜持”地向女子微微点头以表示对其奉上膳食的谢意，便开始一啄一啄开吃了。
　　“慢点慢点，阿焦慢慢吃啊，没人跟你抢的。”女子边说边安慰般地轻抚了几下鸟头。
　　“啾！”大胆！竟敢触碰本神的尊额！真是乡野村妇不知礼数！旭凤快要被眼前温柔笑着的女子气爆炸了，想他征战四方数千年，即便是面对梼杌、九婴这样的凶兽都不曾有过半分恐惧，如今却在这一看就毫无战斗力的女人面前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不过想想眼前这女子真是毫无防备之心，还好碰上的是自己，否则就这般柔弱的身体以及直接带着男子登堂入室的大意怕是早就被歹人利用得干干净净了。
　　“怎么啦阿焦？今天的五谷饭不合口味吗？怎么突然如此激动？”女子困惑地拿起食碗仔细观察，还靠近鼻子闻了闻，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只好再次伸手抚慰地摸了摸阿焦的背。
　　算了。鸡同鸭讲。这个女人根本就无法沟通。看在她尽力照料自己的份上就宽恕她这些日子目无尊长的罪过吧。旭凤继续低头吃起了五谷，眼前的食物虽没有竹食高洁，但也还算能入口。只是不知自己这回涅槃是出了什么差错，竟会灵力仙气全失。如此当务之急是尽快修养好身体，母神父帝怕是要为自己的失踪担心牵挂了。

　　半个月过去，阿焦的羽毛越发明媚茂盛，再也不是当时被烧得只剩几根毛的焦鸟了。只是旭凤的灵力恢复得极其缓慢，似乎有什么东西始终在阻碍灵力的聚集。他如今仍然是口不能言，好在这女子即使大半造化用在了容颜上仅剩下的那么几分也不算是无药可救，已经可以从自己的眼神中领会些许含义，也勉强算是孺子可教。
　　女子看着眼前故作严肃的阿焦，想要笑却又知道自己如果就这么笑了阿焦怕是又要生闷气了。哎怎么会有如此多戏的小鸟，每天下巴抬得高高的，小小的胸膛挺得也是高高的，不知怎么被自己看出了它的吊梢眼中总是闪动着“女人你真烦”的意味。想来是自己多想了，可能是这只小鸟有着非凡的自尊心，有一个想要有朝一日实现百鸟朝凤雄心壮志的梦想，因而日日端着架子，排演自己登基时的伟岸身姿，自己就别跟这样有追求的小鸟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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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10.02首发
2019.3.24抓虫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