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心动》迟暮言

5、第 5 章 单相思

　　韩旭哲把秦悦之送到了她家门口，她一步一挪地走着，不住地回头。韩旭哲没有立即开车，而是在路边等秦悦之进去，见她一直往他这里看，他开口道：“快进去吧，晚了你爷爷要担心的。”

　　虽然有些不舍得，但秦悦之还是很听话的进门了。

　　等门开了，她脚刚踏进去，就听到了车子启动的声音。她撇撇嘴，然后伸手将眼角边的水渍擦掉。

　　回到家，秦悦之和爷爷说了韩旭哲的事情。她说得很详细，连韩旭哲不喜欢吃肉都说了。说完后，她双手捧着脸，痴痴地朝着一个方向看。

　　“怎么了之之，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她叹气：“爷爷，人哪能天天都高兴啊！”

　　秦淮风摇头：“哪里，我们之之原来每天都很开心的，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秦悦之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道：“我觉得我太笨了，都不知道怎么和韩教授说话。”

　　秦淮风没想到秦悦之会如此在意韩旭哲的事，有些吃惊，却也很担忧。

　　惊的是悦之居然那么快就属意韩旭哲了，担忧的是她那么在意，以后的日子恐怕会不好过。

　　自从接到了医院的诊断书，秦淮风就十分焦虑。要是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答应韩家的要求的。

　　他现在只想秦悦之衣食无忧，韩旭哲以后就算外面有什么都没事，只要他能保证之之富裕的生活就行了。

　　可之之要是太在意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之之，爷爷感觉到韩旭哲是个脾气很好比较会照顾人的人。这样就够了，你不要想得太多啊！”

　　秦悦之不认同地摇头：“可爷爷，我以后要嫁给他做妻子的啊。我想每天都跟他说话，说好多好多的话！”

　　她喜欢韩旭哲的声音，每次他说话，她就觉得胸口那酥酥麻麻的，耳朵那也会发烫。

　　她十分向往和他一起生活，她觉得怎么样都不够，她想他们能够恩恩爱爱的。
　　她发现了，她对韩旭哲的一些事异常的执着。

　　“爷爷，如果我没法让他喜欢，那我就不跟他在一块了，我就跟爷爷住一辈子！”

　　“胡说！！！你怎么能那么任性！！！”秦淮风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他家用那么凶的语调跟她说话，秦悦之被吓了一大跳。

　　“爷爷你别生气啊，你说话轻一点，都咳嗽了。”她手足无措地说着。

　　“之之，你听爷爷的，一定要乖乖嫁人，听到了吗？”

　　“为……为什么呀，他如果不喜欢我，我硬待在那不是很奇怪吗？”

　　“哪有那么多喜欢不喜欢，重要的是他能照顾你!”

　　秦悦之恍惚地看着爷爷，她觉得爷爷的样子有些不一样，看着好像特别的急躁。

　　“你想让爷爷生气吗？”秦淮风重重的说道。这样的爷爷，让她感觉到陌生，她有些害怕。

　　“不想，我听爷爷的话。”

　　见她顺着他的意思了，秦淮风这才平复了许多。

　　“之之，你相信爷爷，爷爷都是为了你好。”秦淮风痛心疾首地说着。他又何尝希望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孙女，过上这样的生活呢？可是时间不等人，他得趁着自己还活着，把她以后的路都铺好。

　　这个周末，韩家邀请秦悦之去他们家做客。秦悦之很苦恼的对着一柜子的裙子，不知道穿哪条才好。

　　秦淮风踱步到她房间里，见她烦恼的模样，就建议道：“穿的端庄点吧。”他觉得像韩旭哲这样的人，应该不太喜欢这一柜子颜色鲜艳的小短裙。

　　秦悦之不喜欢那些过膝的长裙，她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可爱。但想想今天要去见他家长辈的，还是听爷爷的话比较好。

　　韩旭哲开车来接她了，这次副驾驶上没有东西，秦悦之欣喜地坐了上去。只是她不太适应长裙，关车门的时候，裙子卡住了。

　　秦悦之去拽，发现拽不开。韩旭哲见状忙把车停下来，然后伸手将车门打开。他的身子探过来，秦悦之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脸颊那有他温热的气息，他的味道闻着好舒服，像是夏日的冰水。那若有似无味道正在一丝一丝地在往她的身体里钻，秦悦之仿佛听到耳边轰的一声，紧接着脸仿佛烧熟一样，变得异常的烫。

　　到了韩宅门口，秦悦之四下看了看。韩家的宅子看着跟她家一般大，但是装饰都很奢华，不像她家到处都是破破的。

　　韩旭哲的爷爷对她很客气，让她常来玩。笑眯眯的样子，让秦悦之放松了不少。他爸爸虽然也笑的和蔼，但秦悦之总觉得怕怕的。至于韩旭哲的哥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点头致意了一下就再没有表示。

　　开饭了，秦悦之端着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在家吃饭的时候，爷爷会给她夹菜，会让她多吃一点。可这里，大家都只低着头，连一句话都没有。

　　秦悦之觉得头顶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

　　饭后，韩嗣说她可以去花园里看看，说那里的花开的很好。秦悦之这才觉得高兴了点，刚想问韩旭哲要不要一起去看花，那人却已经转身上楼了。

　　结果，今天也没说上话啊！秦悦之仿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打不起精神来。花园里的花真的很好看，秦悦之弯下腰，一朵朵看的很认真，但心情却亢奋不起来。她抬起头朝楼上看，正好和楼上的韩旭哲对视了。但也只是一眼，很快他就走到别处去了，

　　再进屋的时候，韩烨让人领着她去韩旭哲的书房看看。

　　她进去的时候，韩旭哲正好在练字。随从替他们把门关上后，韩旭哲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秦悦之好奇的打量了下四周，只有一个想法。
　　这里的书可真多呀！

　　“你会写字吗？”韩旭哲来了一句。
　　“会的，爷爷都教我的。”秦悦之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然后走过去看韩旭哲写的字。

　　“你写得真好，和爷爷的一样好。”
　　韩旭哲侧目瞥了她一眼，神色未变：“你过誉了，你爷爷的书法是一绝。”

　　秦悦之的大脑正在纠结过誉是个什么意思，韩旭哲把笔递给她：“要不要写写看？”

　　秦悦之接过笔，开始一笔一划的写字，她写的是李清照的《夏日绝句》。这是她为数不多地能背出来的诗，因为爷爷很喜欢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总是会在她耳边念。

　　她的字虽然不能说遒劲有力，一笔一划却也很有章法，看得出她爷爷对她的教育，是非常花心思了。

　　秦悦之觉得今天这字写得很好，于是跟雀跃的拿出手机，她要拍给爷爷看，爷爷一定会开心的。

　　韩旭哲已经踱步到书架那里拿书了。他侧头，就看到秦悦之在开心地拍照。
　　他们是这样的不一样，却偏偏要被绑在一起。

　　他爸刚刚给他发了短信，让他们这一下午都待在一起，说是培养感情。

　　呵，培养什么呢？韩旭哲眼里有一丝阴鹜，嘴角略有讽刺。但他还是明白收敛情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到底也是他自己没有坚持立场，能怪的了谁？

　　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迁怒到她身上。

　　“我能在这拿本书看看吗？”写完了字，秦悦之实在不知道怎么跟韩旭哲讲上话，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再多学习，才能跟他有共同话题。

　　“嗯。”他欣然接受。这样不用他开口，也能打发掉这无聊的午后。
　　秦悦之挑了本最薄的，而且里面有些图片，她觉得看着应该会有意思一些。

　　韩旭哲瞄了一眼，就知道她挑的是什么。

　　那本书是讲文字起源以及变迁的，对她来讲有些晦涩了。

　　果然秦悦之没看几页，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她真想把书一丢，然后把手机拿出来玩啊！可她看了一眼书架旁拿着书的韩旭哲，她觉得自己必须撑下去。

　　韩旭哲突然听见啪啪两声，他抬眸去看，秦悦之竟然在拿手拍自己的脸。她拍的是那样的用力，原本白皙无痕的脸瞬间多了几个红印子。

　　韩旭哲见她天人交战的模样，心知她是看不下去了，就上前把书抽走了。

　　“还我！”她下意识的要去拿，看韩旭哲的模样，是不准备给她了。她觉得挫败极了，她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站的笔直的韩旭哲，她感觉他们是如此的不相称。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她连他的书都看不懂。

　　“你别哭啊！”韩旭哲语气里有叹息，然后把桌上的纸巾抽出来递给她。

　　“我…我要看书,我....我要学习。”她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委屈。

　　“这书…不适合你看。”他把那句你看不懂，硬塞回去了。然后他就转身，爬到梯子上，把书柜上的箱子拿下来。

　　他打开柜子，把里面的书拿出来递给她。秦悦之接过翻了翻，咦，上面有好多图画，字还少。

　　这书比刚刚那本有意思多了，秦悦之捧着书精神抖擞地看了起来。
　　韩旭哲稍稍松了口气，他小学时看的成语漫画集，看来很适合她。

　　一下午就那么被不咸不淡地打发了。晚上吃完饭，韩旭哲开车送她回去。秦悦之捧着从他家带来的书，满脸的小雀跃。

　　下车的时候她笑眯眯地跟他说她会认真把这些书看完的。

　　她说完再见后正要离开，韩旭哲蓦地叫住了她。

　　“你觉得我们家怎么样？”

　　“挺好的啊！”她完全忘记了早上的不开心了,懵懵懂懂的模样，稚气又天真。
　　韩旭哲少有的勾起嘴角：“我们家的人不会管你高兴不高兴，更不会像你爷爷一样，关心你喜欢吃什么。”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你爷爷说，要嫁给我？”

　　“因为喜欢你啊！”秦悦之不假思索地说。

　　“喜欢？”韩旭哲的眼里很复杂，他讽刺地笑着，同时看她的眼里也有一丝怜悯。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是什么样的。

　　“旭哲，她是个傻子，你以后把她养在家里，给点好吃好喝的就行了。等她爷爷走了，再过个几年风头过了，你想离婚娶别家的，我也不反对的。”

　　他沉浸在思绪里，秦悦之出声打断了他。她的目光里有一些期待，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会喜欢我吗？”
　　“我娶你了，就会好好照顾你。”

　　“哦.....”秦悦之努努嘴巴，眼睛里有一些失望。

　　她喃喃自语道：“爷爷也说了，说我不能后悔了，必须嫁给你。”

　　她很想嫁的，但是他要是一直都不喜欢她，那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