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魔[重生]》长歌当黑

8、为何收徒

　　摧眉站在屋子里兀自气闷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洗洗睡了，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一切须得慢慢来。

　　第二日凌晨，摧眉为了留个好印象，特地醒的很早，结果出门却见师父从外边回来，背着一个竹笼，是去采药刚回来。

　　摧眉站在门口，下意识的便朝着怀归伸出手，朝他笑着招手

　　“师父早呀`”

　　怀归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淡薄的很，丝毫不为所动。

　　还真是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摧眉已经习惯，当下也不再纠结，只是跑过去，帮忙把草药拿到了屋子里，而后简单的吃过饭，师徒二人就下山去了，途中经过问道台，便看到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是十分热闹的样子。

　　摧眉恍然才想起来这是本门收徒最后一天，然而怀归见他停了下来，问他怎么了时候，摧眉仍是装作不懂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归便忽而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

　　“演练切磋之地，此时应该是诸位师兄在收徒，你若好奇，我们过去看看也无妨。”

　　说完，便领着摧眉走过去，只是小心翼翼的从人群间隔进去，并不和其他人说话。

　　他们走得近了，远远的便看见西林璧坐在最上头，旁边站着诸位弟子，又有许多围观的人。

　　摧眉和师父站在高处，便看到西林璧面前一片空地，上面站着一名十一二岁挽着双髻小女孩，面目白净，杏眼婉转，又站得笔直，外罩一件淡紫色的短衫，内里是绣杏花的白绸衣服，站在那台上，是十分之亭亭玉立，惹人注目了。

　　此时此刻她手中控着一只青藤，这时节那青藤已经等人高，忽而西林璧便弹出一道气劲，直直的朝着那女孩子袭击，刹那之间，小女孩便抽出了背后的剑，剑锋出鞘，便被挡了下去，只是她的力道一松，那只青藤便立刻枯萎浓缩。

　　而西林璧看也不看，复又七八道气劲，女孩子虽然动作不甚顺畅，却也有惊无险的全都挡下，最后收剑入鞘，那青藤还残存一指长的青杆没有枯萎完全。

　　历来要入飞霜门做内门弟子，须得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控制一支蜡烛，又或者控制一只青藤，或者其他什么要求，在此期间避开或者承受本门长者十之七八的气劲，最后保证蜡烛没有熄灭，或者青藤没有枯萎，又或者其他，总之经过考验，才能进入学习功法。

　　小女孩实力到底不错。

　　那跟着伺候西林璧的随从已经有人发现摧眉师徒，等一轮测试完毕，便跑到西林璧身边说了两句话，西林璧便抬了抬眼望过来，而后无甚所谓的摆了摆手，那人便请怀归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怀归便只好走过去，只道了一声师兄好，西林璧头也不抬的便问

　　“早啊小师弟，你觉得这小孩怎么样？”

　　西林璧指了指那女孩子，和怀归说话。

　　怀归卑躬屈膝，只看了那女孩一眼，便低下头，陪笑道

　　“我眼拙，看不出什么，不过能让师兄青睐，想必是很好的苗子，恭喜师兄。”

　　“看来你也想让我收徒。”

　　西林璧一下一下的敲着扇子，眼中波光流转，摧眉眼睛一抽，暗道不好，便听到西林璧接着说道

　　“那我就收下，正好五年之后山门弟子大比，如果这孩子丢我的人，不但她要被我逐出山门，浪费我五年时光，我可还要拿你是问。”

　　“师兄……”

　　怀归显然被这番话惊到，不由得瞪大眼睛，那女孩子也一起看了过来，怀归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摧眉心内叹气，他早料到这样结局。

　　这女孩看来就是温照烟，是医圣温庭的长女，温家乃是神医世家，因备受推崇，求医者众多，因此在江南老家建了一处草木庭，专门收留孤儿或前来求学的少年教授医术，天下杏林高手，十之八九出自江南温家草木庭。

　　不过温家的家主之位传男不传女，温照烟虽然有天赋，一则注定不能继承家主之位，二则更爱习剑，因此赌气出门，要来飞霜山拜师学艺。

　　摧眉上一世和温照烟台论剑台对峙，他只敬佩世间还有这等拼尽全力也不放弃的奇女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然而西林璧可是世人皆知的脾气怪，这时候说完了便扔一个玉牌子到摧眉手里，又遥遥的对他笑道

　　“便宜师侄，带你这木楞师父下山去，白鹤山庄的人快到了，山下有人接应，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你们只管交牌子跟着山下弟子走，路上和白鹤庄主说话，其余不用管了，若是这样，还会再出岔子，你们不如当场自尽。”

　　说完，周围人群便爆发一阵哄笑声，只有温照烟面色严肃的目送他们离开。

　　摧眉握住牌子，和师父退出人群的时候，耳边尽是嘲笑声。

　　然而他抬头看了一眼师父，师父却无有任何情绪外露，或许是已经习惯，所以不觉得刺耳了 。

　　摧眉便心内冷笑，笑吧，尽情的笑吧，以后会让你们笑的更厉害。

　　他心里这样想着，心情也慢慢平复，这样的话却不是什么自我安慰的话，几年后后魔界开启，天下纷乱，人人不过蝼蚁，此时此刻，这些嘲笑，与他而言，不过云烟。

　　摧眉和师父下山，一路无话，只是半道听见师父说了一句

　　“跟着我，很辛苦。”

　　摧眉脑子方才一停，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师父却是抿着嘴唇，好像什么也没说。

　　摧眉也不好询问，反正问了也是白问，师父不想说的，是闷死了也不会说。

　　山脚果然有弟子守着，摧眉将玉牌递给他，这弟子朝着他二人行了礼，就提前一步往山下驿道走去。

　　山下有集市，三日小集，十日大集，今日十六，正是大集的日子。

　　而怀瑜与飞霜山等人穿过集市，在路边等待不久，远远的便看到滚滚尘土席卷而来，又有马蹄声阵阵，好似千军万马而来，于是人人避开，站在路的两旁好奇观望。

　　等那滚滚烟尘靠近了，才看到是一行人马，只见打头是两名长得极其相似的两名十三四少年，端的是无双相貌，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二人发丝皆是以白银白鹤冠将发高高竖起，衣着典雅，白底金边，上绣白鹤，翩然若飞；两名少年其一面色严肃，如冰如雪，另一笑容灿烂，光彩夺目，虽然面容相似，气质却截然相反。

　　那笑着的少年低头，和摧眉对上视线，先是楞了一下，而后眨了眨眼，笑的更灿烂一点，又朝着摧眉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