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魔[重生]》长歌当黑

12、选修课程

　　“没有去参与的必要。”

　　怀归伸出手摸着摧眉的头，扯了扯嘴角，却是自嘲。

　　他知道那些人肯定又要谈论他的事情，关于那个负心的男人，关于他的母亲，都不过别人时茶余饭的消遣而已。

　　对他而言，母亲是个沉重的话题，父亲更是一个难堪的话题。

　　他能做到的，只是不去听，这样可以不必对上那些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略略可以催眠这些讨论其实不存在。

　　怀归的一生，是退缩的一生。

　　摧眉抬着头，看着师父忧郁的眼睛，突然感到很烦闷。

　　这算什么事情呢，没道理人的一生被一件事情困住。

　　摧眉正郁闷，师父又说话

　　“但是我不是在想这件事情，我在想你以后的道路。”

　　摧眉便抬起头，问

　　“我的道路？”

　　“你要学什么？”

　　怀归低下头看着摧眉，认真且慎重

　　“我专修阵法，于剑术平平，大师兄倒是颇得本门剑法精髓，你可以去跟着学剑，其实学剑才是正道；或者其他阵法，符咒，我知道一点皮毛，略略可领你入门，只是不要学什么锻造之列，本门还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摧眉便迟疑了，师父平生最喜欢到后山去寻找药材，但是不过怡情，是为无聊的产物。其最厉害的是阵法，但是身体所限，也不常设阵，而又骨骼平庸，不能练得上层剑法。

　　而摧眉前世剑阵双修，这两项虽然远胜同门，却也没有一样达到最高的顶点，因为他后来分心太多，根本不能专心参悟剑道上的瓶颈。

　　然而话说回头，其实也没什么可考虑的，毕竟摧眉前世最后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本门剑法，更多的依靠须臾之间的精细阵法与魔界术法了。

　　但是此时此刻，摧眉还是要做出选择

　　他沉默了一会儿，便轻笑道

　　“师父，不能全学么？”

　　怀归皱了皱眉

　　“全学？”

　　摧眉便缓缓道

　　“剑与阵法，我都想学。”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是已经下了决心，他非要沿着上一世的道路再走一步，其一摧眉上世人已经走过一次，也不会多辛苦，其二单修一样早晚捉襟见肘，虽然上辈子他不曾突破最后境界，这辈子未免还是不能。

　　然而摧眉虽然信心满满，怀归却只当摧眉太过妄想，这许多年，多的是双修到头一事无成的弟子，能练出精髓的寥寥无几。

　　人之精力，毕竟有限。

　　然而怀归却也不怎么提醒，他见过太多眼比天高的少年，此时此刻也只当摧眉也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因此在摧眉说完之后，便只说了一个好字，再没有多余的话了。

　　回去院子远远的便见了有人进出，看着那些旁若无人在院子周围大肆喧哗的人，摧眉的眼皮要跳起来，这群人不问自来的习惯可真是令人厌恶。

　　而到了跟前，摧眉已经面无表情了。

　　大约那些人也看出摧眉面带不悦，因此多嘴解释了一句

　　“大师兄讲您这里多了人，因此送了新床与被褥进来，空闲的房屋也收拾完毕。”

　　“空闲的房屋？”

　　摧眉重复了一句，那人低头看了一眼摧眉，笑嘻嘻的说

　　“对啊，那件竹屋，大师兄说你现在小，用不着什么好屋子，也和你师父做个伴，等长大耐草了，再搬到外边集体住处折腾去。”

　　啊呸!

　　合着长大就当你们的沙包呢，摧眉一口气憋在心里，正要发作起来，师父却捏了捏他的手心，用了力，便痛了一下，是让摧眉忍耐着，而后怀归又习以为常和这些人陪笑

　　“多谢大师兄惦记，让你们辛苦了。”

　　那些人摆了摆手，表示不过举手之劳，没什么辛苦了，说完就勾肩搭背的走了。西林璧这人虽然啰啰嗦嗦又爱嘲讽人，像个富贵老妈子一样，但是给起好处报酬也是很大方，因此这些人当然没有课感到辛苦的。

　　这些人一走，怀归瞬间收敛了笑容 ，依旧是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径直进去院子了。

　　倒是摧眉对着院门充满怨念，早晚要搞个符阵挡着不相干的人进来。

　　而后又将这带着怨念的眼神看向院内，看着这院中的摆设。

　　这院里一共五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放药材杂物，还有一间小竹屋。这件小竹屋就是那什么让他搬进去住的屋子，其尺寸连寻常房屋的一半都不到，里面八百年没有住过人，窗户开在屋顶，上辈子被摧眉用来放废剑，怎么风水轮流转，这辈子换成他自己住了？

　　摧眉越想越觉得真是太憋屈了，于是很是委屈的蹲在院子里拿起树枝在地上画西林璧那厮，将来非得好好报复他不可。

　　等到怀归做好了晚饭，出去屋子准备喊人，便看见摧眉小小一团的还蹲在地上画圈圈，头发翘起来一撮，打着弯蔫蔫的。

　　怀归一时间忍不住笑了一下，又于心不忍，因此说道

　　“我睡那竹屋子罢了。”

　　“没事没事，我身量小!”

　　摧眉听见师父的话，立刻跳了起来，连忙摆手，转过身，又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立刻进去那竹屋子里，四下看了一圈，好歹西林璧还有良心，没随便找什么不用的物品来搪塞。

　　摧眉心底好歹气消了一点，出去之后又对着怀归信誓旦旦的说十分的满意，并不需要调换房间。

　　怀归悠悠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移开目光，说

　　“进来吃饭吧。”

　　“好！”

　　摧眉立刻十分中气十足的回答，眼睛亮晶晶的，又充满朝气，怀归低头看着他，便第一次觉得有一个人陪着也不错。

　　人的本质，总还是想要找个人陪伴的。

　　吃饭的时候，怀归意料之中的和摧眉说晚上先泡个澡再睡觉，摧眉便脸色一变，忽而觉得很痛苦。

　　泡澡不是单纯的泡澡，而是掺杂了药物，是为洗涤摧眉体内的污浊之气，清净灵台，令他气血通畅，才好学习灵物本门剑法与心法，更快速的入门。

　　这便是摧眉第一次洗精伐髓，是一场缓慢稳定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