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爱你的心》吉督

7、嫌隙（1）

　　“黑子，黄濑上次给我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火神坐在快餐店，埋首于一大堆汉堡之间，模糊不清的问道。
　　距上次和海常比赛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黄濑实在是高估了火神在生活中的智商，他的那番话火神这厮左想想右想想，硬是没有品出什么所以然。什么叫没有敌人，没有战场，没有朋友？这是在向他挑衅吗！
　　黑子已经听火神断断续续的复述了一遍黄濑的话，不同于火神的迟钝，拥有那段记忆的他瞬间就懂了。于是他斟酌再三，考虑到以后敌人的强大，还是决定把当年奇迹的世代的强大事迹向火神说一下。
　　“奇迹的世代的变化，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就完成的一样。所有人，仿佛都在一夜间破茧成蝶……”黑子喝着可乐，满满回忆着。这绝不是一段让他开心的回忆，可他却又不舍得遗忘。因为这一段是当年他和奇迹一起走过的，最大的辉煌。闪闪发光，像一颗珍贵的宝石。
　　“绿间同学可以投进全场球，命中率百分之百，紫原同学可以挡下篮下所有进攻，赤司同学指挥的越来越强大，黄濑同学的变化其实是最小的，当然，不排除是因为他那时每天都以光速进步的缘故，青峰同学，变化最大。”说道青峰时，黑子平静的叙述语气顿了一下，然后又用客观的角度讲述。
　　火神：“虽然你口中的名字我大多不认识，但你接着讲。”
　　“最先是紫原同学不服从赤司同学的管教，要求不每天训练……这是一根导火线，于是奇迹的世代，变天了……”
　　那时，是他以为的和每个训练日都一样普通的日子，他如往常一般的走到训练室，却听见紫原不屑地说道：“蠢货当然需要每天训练，我们既然已经那么厉害了，干嘛还要每天训练？”
　　他惊讶的环顾四周，绿间冷漠的看着，青峰冷漠的看着，连一向嬉皮笑脸的黄濑都冷漠的看着，仿佛这一幕对他们来说是早该到来的结局一般，甚至都不愿多做配合。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塞满了他心里的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赤司平静地看着，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我们的训练计划需要改一改了。以后，你们可以随意参加训练。”
　　这句话仿佛重锤一般砸在他心头，溅起鲜红的血，疼得让人止不住颤抖。
　　等等，随意参加训练？不就代表着，他们可以不用训练了吗？他和他们之间的鸿沟，或者普通人和天才的鸿沟，在这一刻，那么清晰那么清晰的，摆在了他面前。在这鸿沟面前，他连缴械投降都来不及就被碾压成碎片。
　　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副早该是这样的表情？……
　　原来……他一直坚守的训练，一直期待的训练，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们以为的累赘。
　　他看着他们渐渐散去，却在青峰经过后，鬼使神差的跟在了后面。他是青峰的影子，是青峰教出来，带到现在的影子，明明上次他还对青峰说：“总有一天你期待的对手会来到，但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你绝不可以放弃！”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放弃了吗？青峰。
　　追到训练室后面的小树林他才看到青峰，出乎他意料的是，黄濑也在。犹豫了片刻，他决定站在这里等黄濑和青峰交谈完再过去。
　　“小青峰，我们再比一句吧！”黄濑一脸战意的说道。
　　“昨天比赛，你全败。”青峰双手插着裤兜，无精打采的说道。
　　“今天绝对打回一局！绝对赢！”
　　“算了吧，我想睡觉。”青峰打了个哈欠。
　　他看见黄濑的身形一滞，站在原地。
　　他退后几步，转身离开。算了吧，我想睡觉……真是伤人的一句话。他总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算了，算了……他还是算了吧……
　　“这么爽啊！可以不用训练！”火神一脸羡慕的叫到。想想他那时候在美国正遭受怎样的非人训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黑子：“……”
　　“就算不用训练，帝光篮球部所有比赛，几乎都以碾压式的姿态，凌驾于所有国中之上。”
　　火神咽下汉堡，由衷地说道：“那是因为我没在日本国中。”
　　黑子：“你哪里来的自信？”
　　火神：“当然是实力！”
　　“被黄濑君虐成狗的是谁？”
　　“……”
　　经过火神的打岔，黑子的叙述又勉强回到客观者的角度：“直到全国大赛，奇迹的世代在赢得冠军的当晚召开了会议，不是要庆祝得冠。对于那个时候的他们而言，冠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们需要对手，而命运，把对手送到了他们彼此面前。”
　　“他们对方？”
　　“是的。”
　　那一晚，他站在门外，听到训练室里一致通过的决议，彻彻底底的心寒了。这就是怪物的世界吗？血腥的食物链，彼此撕咬，彼此对立，直到有一人可以登上顶峰。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所有人都觉得只能是自己一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和伙伴一起呢？
　　篮球，不是一个团体活动吗？
　　那时候，他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疑问包围，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诚禀这所普普通通的学校。他经历过帝光万人之上的辉煌，走到最后才知道，那光芒万丈，看着美，其实是霜雪蜃楼，再来一次，他宁愿回到最平庸的地方，带着梦想和热血还有称之为伙伴的东西，从尘埃开始，到不了那个至高的地方也无所谓，因为他很开心！
　　桐皇。
　　“阿大，你又在这里睡觉！”桃井气愤的说道。她看着青峰，怎么看都像苦口婆心的老师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坏学生。
　　“咦，这不是你上周买的手链吗？怎么没送人？”桃井疑惑的问。
　　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的青峰似乎被看不见的东西蛰了一下，险些蹦起来，连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没有了，语气升高：“谁说我要送人了？”
　　桃井：“你从小就不带手链，怎么突然去买一个？还带紫水晶！你当我瞎？”
　　青峰：“……”
　　桃井：“阿大，说说看上什么女孩子了？我去给你掌掌眼！话说阿大你的脑子里竟然可以装下篮球以外的东西了，真是男大十八变！天呐，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吗？”
　　“你胡说什么！”青峰无语地说道。
　　“这可是情侣款的哦，你瞒不过我的！”
　　青峰：“……”
　　“不过，送女孩东西的话，可不能拖拖拉拉的。想送就立刻去送。你这都两周了，是打算把手链带旧，送人家一个二手货吗！”桃井一脸你这个白痴的表情说道。
　　青峰：“……”
　　……
　　晚上，黄濑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个万恶的电话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拿起来一看，正打算抒发一下自己小小的起床气，一看青峰的名字，顿时清醒了。
　　接通以后黄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青峰就强硬的说道：“黄濑，出来。”
　　黄濑：“……”出来干嘛？打架吗？他最近没有惹到青峰吧？连见都没见过吧！
　　怀着一肚子疑惑，黄濑麻利的收拾了自己，出了门。虽然青峰电话里就一句出来，但他一出门就果断朝篮球场跑去。
　　远远就看见青峰站在篮球场路灯下，漆黑如夜色的一个剪影，孤孤单单的投在地上。只是那双眼睛却明亮有光，仿佛藏了星星在里面。
　　“叫我干嘛？”黄濑一脸睡意的问道。看了看，也没看见篮球，心里更疑惑了，青峰这家伙又不打篮球，那叫他出来干嘛？
　　“听说和诚禀的比赛你输了。”青峰回答的直截了当，冷冷的语调像把刀子，干净利落的插进黄濑心里。
　　黄濑一口老血在胸腔里沸腾：“怎么了？”输了也碍着你了？
　　青峰：“……”
　　桃井：“阿大，你去送手链的时候，不可以太直接了，万一，我是说万一，人家女孩不喜欢，会让人家不舒服的，要找一个理由。”
　　青峰：“我……”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黄濑比青峰更直截了当的发问。他的自尊可容不得别人这样来“关怀”，特别是这人还是青峰。
　　青峰的话被黄濑打断，硬生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愣住了。
　　他这表情在黄濑看来俨然一副“你说得对，又怎样”的王之蔑视，黄濑也不恼，慢悠悠地说：“你知道黑子是怎么和我说的吗？他说，打篮球是团队的活动，同伴是必不可缺的。”
　　“我没有同伴，也不会输。”青峰找到自己可以插进去的话题，冷漠的语气充满自信。
　　黄濑直直看着青峰，金黄的瞳孔映着面前的人，里面有淡淡的月华流转，无端显得淡薄。
　　“也许吧。”他转身打算离开，却被青峰叫住。
　　接下来，在黄濑不解，震惊，目瞪口呆的一连串表情中，青峰从自己手腕下取下了一条手链，不由分说的塞进了黄濑手里，冷漠的转身离去。
　　黄濑看着手里的东西，一脸懵逼，待到青峰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