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爱你的心》吉督

15、别扭的道歉

　　全国大赛初赛结束后，海常破例给篮球部队员放了三天假。
　　黄濑的脚伤没好，期间被笠松三令五申不准私自进行训练。可他又岂是那么听话的人，依旧默默训练着。和青峰的比赛他收获很大，对奇迹的世代的模仿让他的能力上升了一个阶段。可是强大的体力消耗是这招最大的弱点。和青峰对抗时，他仅仅只是使用了两分钟就累的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可是体力的积累又不可能一蹴而就，对此他也无能为力。
　　至于比赛前他想的那件事情，如今也不可能去对青峰说了。他实在无法面对那人那么冷漠的目光。
　　生活渐渐平静下来，又回到全国大赛开始之前的样子。这次海常以初赛第二名的成绩杀入半决赛，成绩不可谓不好。慢慢地，失去第一的忧伤也就淡了。
　　黄濑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收到了青峰发来的第一条短信：“放学篮球场见。”
　　彼时，黄濑正坐在教室里无聊的想睡觉。甫一看见短信，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睡意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他以为那场比赛结束后，按照青峰的性格，应该会不屑与自己再说话，老死不相往来才对吧？这封短信是什么情况？
　　在各种复杂的心绪中，黄濑迎来了放学。他脚步略急促的跑向家外的篮球场，一边猜着青峰到底在想什么，一边想着自己该干什么，最后一团浆糊的跑了半个多小时跑到那里。
　　远远就看见青峰拍着球站在篮球场上。
　　青峰看见黄濑身影后，他勾手投出篮球。
　　“跑过来的吗？”青峰看着黄濑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脚伤好了吗？就可以跑步了。”
　　黄濑调匀呼吸，嬉笑着说：“早好了，这点小伤算什么？”
　　“小青峰，你叫我来干嘛？不会是手痒叫我和你一对一吧？”黄濑接过青峰扔过来的篮球，略有点惊讶的问道。
　　青峰眨眨眼，看着远处的风景，就是不看黄濑：“嗯，想和你打篮球。”
　　黄濑：“……”真不像青峰会说的话！
　　青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暴露出心里的想法，急忙拦在黄濑面前说道：“来吧！”
　　黄濑笑了笑：“那你可得让让我，毕竟我脚伤没好利索！”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毕竟是一对一，他没发发挥全部实力的事还是得让青峰事先知道。不然等会儿又得到一句“你能不能真正点？”，那可真是扎心。
　　青峰点头：“我知道。”
　　于是，两人各处五成实力，开始一对一。
　　黄濑不知道青峰怎么想的，跑来找实力发挥不出来的自己一对一。但他现在可是很缺一个对手，逮着青峰，自然不会放开。
　　比赛刚一开始，黄濑就拍着球长驱直入，球落在地上的声音沉闷的如同战鼓敲响，声声入耳，震撼人心。
　　青峰恐怕黄濑控制不住，皱眉说道：“你有脚伤，还是悠着点吧！”
　　黄濑勾唇自信地回到：“放心放心！”
　　不一会儿，两人就难舍难分的战在一起。
　　青峰顾忌黄濑脚伤，不敢出全力，和黄濑的各种切磋，往往点到即止，有时候还不露痕迹的指点黄濑技巧经验上的小错误，十几场下来，累的气喘吁吁。
　　黄濑之前跑了半个多小时，本来体力消耗就大，在比赛里，他察觉到青峰这次和自己一对一，是指导居多，虽然他战斗力旺盛，却也只能领情，变着花样进攻防守，让青峰指导一下自己的不足，不一会儿下来，他也累的不轻。
　　于是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停手了。
　　“小青峰，你怎么突然想起指导我了？”黄濑坐在篮球场边的阶梯上，手里转着篮球问道。
　　“想打篮球而已。”青峰坐在黄濑身边，看着黄濑手机转着的篮球，神情淡漠的回答。
　　“信你才有鬼。”黄濑何等人精，除了偶尔在青峰身上犯傻外，大多时候都是精明的。又怎么会看不出青峰是在特意帮自己。
　　他笑了笑，站起身：“走，我请你吃东西。”
　　青峰皱眉，刚想拒绝，黄濑下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话：“我饿了！”
　　青峰：“……”
　　两人以前读帝光的时候，经常在这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吃东西。里面的老板娘和黄濑认识，每次他们来，总是打折。
　　如今一进门，老板娘竟然还认识他们，热情的打着照顾：“黄濑君，青峰君，你们很久没来啦！要吃什么？”
　　黄濑笑了笑，拉着不说话的青峰坐在窗户边的位置。
　　不一会儿，他们点的东西就到了。老板娘还特意送了他们一人一杯饮料。走之前有点惊讶的说：“青峰君怎么不笑啦？”
　　黄濑接过饮料，心里暗暗憋笑。
　　其实现在这种氛围特别适合心平气和的说点话题，促进感情。
　　可是青峰的情商显然不可能想到这点。特别是老板娘那句话后，他喝着饮料，看着窗外的风景，可是却又时时关注着对面的黄濑。
　　黄濑喝着饮料，看着青峰打趣到：“小青峰，你看老板娘都看出你的变化了。”
　　青峰皱着眉反驳道：“没有搞笑的事当然就不笑了，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会没有搞笑的事，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生活不缺少好笑的事，缺的是发现好笑的事的眼睛。”黄濑意有所指地回答道。这句话说的颇有哲理，出处当然是他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文艺范助理。
　　青峰冷不防喝了黄濑的鸡汤，神色怪异的看向黄濑。后者坦然的直视青峰。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考桐皇吗？”青峰突然问道。
　　这个话题转移的有点突然，黄濑愣了一下，不知道青峰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当初他也不解为什么青峰会选择桐皇，但如今事情发展成这样，选择桐皇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他也不再关心。如今青峰突然说这句话，他也配合的问道：“为什么？”
　　青峰垂下眼睫，喝着饮料，漫不经心地说道：“忘了。”
　　黄濑：“……”
　　以黄濑不重要的事不记在心上的习惯，他自然不会记得，当初他初入帝光篮球部，青峰曾兴致勃勃地和他讨论各种打法的篮球明星，后来又说道高中部的名选手。当时他刚接触篮球，篮球的基础打法都没有完全学会，自然不会知道青峰口中的各种陌生的人名。可是看青峰一脸兴奋的样子，他又不好意思扫青峰的兴，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后来青峰有意无意地问了他一句：“你喜欢哪所学校？”
　　彼时他正听的魂不守舍，青峰一句问话，他愣是反应了十几秒，然后翻遍记忆，才堪堪找出一个学校名：“桐皇吧……”
　　青峰：“哦。”
　　后来，初三的时候大家一起观看录影带，黄濑特意装出不特意的样子问道：“小青峰，你觉得哪所学校好？”
　　青峰想都没想地回答道：“桐皇。”后来又补充了一句，“你呢？”
　　黄濑犹豫再三后闷闷的回答道：“海常。”
　　那时候，青峰良久良久没有说话。久到黄濑忍不住看向青峰，那时候青峰眼神幽暗的看着黄濑，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种深沉的质问：“为什么不喜欢桐皇？”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误会，小到本可以在几分钟的解释内，改变人生。
　　偏偏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正好处于尴尬的冰点。那时候青峰想：“就这么讨厌我吗？为了不和我一个学校，甚至不去选择自己喜欢的桐皇。”
　　后来，直到如今，黄濑都不知道那时青峰的想法。当然青峰也不会知道那时候黄濑有多希望青峰可以改变一下学校，选择海常！他甚至犹豫到考试前，一直在桐皇和海常之中徘徊。
　　于是，就此陌路。
　　走出店的时候，天色已晚，刚好天边一抹夕阳，暮色四合。
　　黄濑笑着说：“小青峰，这像不像我们以前放学一起回家？”
　　也许是这景色确实不错，就连青峰眼角眉梢的冰都融化些许。
　　那时候，他们并肩走过这条路，分开的时候就知道，一晚后就可以再次相逢。
　　有一次走到岔路口，黄濑和青峰分开后，他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冲青峰的背影喊到：“小青峰，谢谢你！”
　　青峰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黄濑。金发金眸的男孩刚好站在一抹橙黄夕阳里，全身都是温暖的。他勾勒出连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微笑，轻声的说：“再见。”
　　黄濑没有听到青峰在说什么，他转身离开。
　　这一次，换青峰看着黄濑的背影渐去渐远，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