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68国道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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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就住这间。”乔笙领着苏又嘉往里走，“东西都给你备好了。”
苏又嘉把浴巾挂在卫生间里，一出来就看见陆悯倚在房间门口，沉默的站着。他走上前去问：“我现在要做什么？”
“已经跟你工作的那家报社联系过了，”封淮从陆悯身后冒出来，他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你原先那工作的地方几天放一次？”
“两个星期，有时候加班会调休。”苏又嘉回答。
“我们这其实也差不多，”封淮笑道，“有案子忙的昏天黑地，没案子的时候随便干什么都行。”
陆悯把手里的文件和平板递给他：“这是我们现在还在跟进的案子，如果把之前的几起并案处理的话，失踪人数将会是个庞大的数字。”
苏又嘉接过东西，粗略的翻了一下，点头道：“我会仔细看看的。”
“先把其他事情放一边，这个资料边走边看，有人在等着我们。”陆悯道。他转身和封淮对视了一眼，封淮轻轻点了点头。
依旧是7楼的会客室，封万里端正的坐在那，身边还坐了一个女人和一个老婆婆。
“封先生，又见面了。”陆悯首先和封万里问好，他介绍道，“这是我的组员，苏又嘉。”
“你好。”封万里眼睛转了一圈没见到封淮，面上还是毫无波澜：“这位是藤加的妹妹，藤烟。这位是藤加的母亲，沈代荷。”
藤烟一双哭肿了的核桃眼忍不住又生出泪来：“警官，我哥他就算走了……为什么不能把他的身体还给我们？”她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砸在手背上，“我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
“抱歉，”陆悯尽量放缓了声音，“你哥他……我们暂时无法找到他的身体。”
藤烟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已经上大三了，警方说无法找到身体的时候最坏的可能就是凶手把尸体处理的干干净净，可是她没法不让自己往坏处想。
沈代荷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时代女性，她轻拍女儿的背安慰她，即使自己也早已抑制不住颤抖。
观察室内也是一片压抑的气氛。封淮坐在椅子上看装在会客室四个角的监控，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他几乎没有变过表情。”
杨汵珏和宗熊往监控前凑了凑，苏又嘉安安静静的坐在陆悯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个透明人。
“他如果真的不知情，”杨汵珏摇着头说，“面对这种场面也能不动声色，只能说几乎没有共情能力。”
“他如果是知情者，并且是共犯，”宗熊接道，“那他的心理也太强大了。”
“陆队，”封万里也微微红了眼眶，“我这老友不能走的这么不明不白。”
“我们会尽力的。”陆悯知道自己在许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就算案子破了，根据现在国家对怪力乱神全方面封锁消息的政策，藤加的家人和封万里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还不如就此忘掉。
藤烟沙哑着声音说：“我相信你们。”
陆悯郑重的对着他们鞠了一躬，站起来带着苏又嘉离开了。就算你们不能知道真相，但是我也会倾尽全力，交一份无法写出的答卷，那是我们的问心无愧。
众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基地。一开门，桃家双胞胎在客厅闹的正欢，俩小朋友赶忙老老实实的站好给陆悯问好。
陆悯应了一声，就往自己房间里走，封淮跟着他走了进去。宗熊径直走向厨房找东西吃，杨汵珏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
苏又嘉走在最后，刚露面就被桃兆逮个正着。他绕着苏又嘉转了一圈，桃木看到，也蹦过来绕着苏又嘉转了一圈。
苏又嘉眨了眨眼，道：“小妖？”
桃木小大人似的托着下巴：“道士？”
桃兆轻轻拉了拉他哥哥的衣角，垫脚凑到哥哥耳边耳语了两句。
桃木皱着鼻子嗅了嗅，也凑弟弟耳边讲了几句悄悄话。
两个小朋友你一句我一句的坐回沙发上面，两双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苏又嘉。
苏又嘉站着站了一会儿，见没人找他，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这一走，客厅顿时活络了起来。杨汵珏把桃兆搂自己怀里，一手捏了捏桃木的脸：“你俩讲什么悄悄话呢？”
两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桃兆趴在杨汵珏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杨汵珏瞪大了眼睛，他招手让宗熊过来，叫桃木说了一遍。宗熊听完皱了皱眉，准备起身去找陆悯。
陆悯回到房间从桌子下面拉出三张黄符，封淮跟他进来，按了灯：“怎么灯也不开？”
“没事，”陆悯背对着他，“习惯了。”
封淮走过去抱住他的背，他把头轻轻靠在陆悯的背上：“用那个银鸢莫问笔吗？”
陆悯顿了一下，安慰的摸了摸封淮的手：“我没事。”他扭过头亲亲封淮的额头，“这种场景我以前见多了。”
“恩。”封淮点点头，“知道你没事，你干嘛呢？”
陆悯拿过一把银质小刀刺破了中指，逼血出来滴进了一盏瓷白的小杯子里：“我等不了了，”他接过封淮递过来的笔，“苏又嘉现在动不了，但是那鬼我可以把它逼出来。”
封淮站在他身边，安静的看他画符。陆悯画着画着，忽然停住不动了，他手腕动了动，笔尖还是纹丝不动，他想了想，说：“小淮，怎么叫巧巧出来？”
封淮屈起手指轻轻叩了叩笔杆：“巧巧？”
银鸢莫问笔全身银色的光自笔杆上的花纹流了一圈，一名女子低着头给两人行了一礼。
“你就是巧巧？”陆悯还是第一次见，“和上一次见到确实很不一样了。”上一次给人家直接打回原形，不过确实巧巧做了不少坏事。一生都被困在这小小的笔里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来帮我个忙，”陆悯空着的一只手并起两指，指向巧巧的眉间，“别出声。”巧巧平静的脸忽然扭曲起来，好像在忍受着什么莫大的痛苦。
封淮看见陆悯的指尖忽然被一团黑雾包裹了起来，绕着打转。
陆悯闷哼一声，抽回了手指，把那团黑雾扔进了他挤出的血里，他松了口气：“好了，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巧巧揉了揉眉心，浅浅蹲下身子，身形渐渐消失了。
封淮看着神色明显疲惫许多的陆悯，问：“你刚刚干什么了？”
“你大概也猜到了吧？”陆悯缓了缓神，扬起一抹微笑，“看了那么多书，还问我。”
“我第一次见，哪猜的这么准确，”封淮把他眉间的皱褶揉开，“你说。”
“我抽了一点巧巧的鬼气。”陆悯乖乖的回答，“你可别往外讲啊，不然我这工作不但不保，还要被打压。”
“保不齐哪天就说了。”封淮抱着胳膊看他。
“这不是没办法了吗，”陆悯手上继续画符，“杨汵珏那身板怎么承受的了我抽他鬼气，一抽就没了。这符没有鬼气不行，不然没效果。”
封淮看他迅速的画完了三张符，血也用的差不多了，转身要出去：“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红枣。”
“哎，”陆悯拉回他，笑着抱住封淮的腰把他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你怎么越来越人妻？红枣那些没什么用，我一会儿就好了。”
封淮瞪他一眼，刚想踹他，门忽然唰的一下被打开。陆悯转头去看门外，只见宗熊赶忙捂住看呆了的杨汵珏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封淮使劲扭了一下陆悯，然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他整了整衣服，问道：“怎么了？”
陆悯疼的龇牙咧嘴，他指着门外两人怒道：“进来前也不敲一下门？！”
宗熊把石化的杨汵珏搬进来，又转身把门关上：“老大，桃家那俩小朋友说，苏又嘉和他们很像。”
陆悯让他坐下：“讲仔细点。”
“我和杨杨后来又问了几句，确定了他俩的意思，”宗熊压低了声音，“苏又嘉，很有可能也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或者哥哥。”
封淮走到杨汵珏身边，敲了敲他的头：“醒了。”
杨汵珏僵硬着脖子，艰难的说：“对，他俩说，看苏又嘉，可以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和他长得一摸一样。”
“我估计桃家双胞胎能看出来，估计因为他俩也是双胞胎，总有些特殊的心灵感应，”宗熊道。
“如果他们说的能信，”陆悯严肃的说，“那么我们之前调查的苏又嘉的资料就是假的，章龙呢？”
“还在睡觉呢，”杨汵珏回答，“他好多天没睡了。老大……你们……”他咽了咽口水，还是没问下去。
“磨磨唧唧，”陆悯搂住封淮的肩，“没见过处对象的？”
“啊……”杨汵珏的脖子都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见过处对象，但是没见过你俩处对象啊！！不过莫名能接受是为什么，杨汵珏咬着手指，两个男的在一起他居然没有叫出来，这太奇怪了，这太不合常理了……
“怎么了？”封淮揉揉他的头发，“接受不了？”
“没有，”杨汵珏赶忙摇头，艰涩的说，“就是，你俩咋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征兆多了去了，就你平时把他俩当兄弟看，宗熊揉揉太阳穴，小傻子。
“行了，”封淮看了看陆悯，“这事先放一边，苏又嘉的那双胞胎兄弟在哪里？”
“他从来没有说过，”杨汵珏说，“我去他家观察的那几次，也都没看见有其他人。”
陆悯调了调通讯器的频道：“章龙？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还在睡呢，喊他干什么？”
“把他叫醒，说我找他。”陆悯把频道调到公频。
“啧，”穷奇的声音有一种刚刚起床的慵懒，“麻烦。章龙，”他的声音奇异的变得低缓，“小结巴？醒醒，你老大找你。”
“唔……？”章龙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穷奇把通讯器帮他带到了耳朵上，“老~大~？”
“你有没有拍到鬼魂的监控画面？”陆悯说道，“调到最清晰发给我们。对了，最近都在你房间不要出来，不然穷奇的气息会蔓延出去，苏又嘉会察觉。”
“好~” 章龙回答道，他悠悠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敲键盘：“我~看~看~有~没~有~，之~前~都~没~有~注~意~”
“老大，你怀疑我们一直追的鬼魂是？……”宗熊瞪大了眼睛问。
“恩。”陆悯和封淮对视了一眼。封淮接过他的话解释道：“我们在那个结界里闻到的除了鬼气还有道士施法的痕迹，而且那天你也看到了，那厉鬼其实没有什么一招致命的招数，再加上那厉鬼在你们逼近到毫无退路的情况下，居然能瞬间消失逃脱，没有道士在外面帮忙绝对不可能做到。”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宗熊说，“那天我们去苏又嘉家里的时候，他们家有一股鬼气，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是道士，除鬼然后身上残留的气味。”
“这么一说全能说通了，”杨汵珏脑袋上的小灯泡啪的亮了，他拿过平板，点出章龙录的像，“这里，他突然摔下了椅子。”
“那会儿我们刚好在除鬼，”陆悯点头肯定道，“如果他们是双胞胎，那么和桃家双胞胎一样，也会有感应。”
“所以他就能感应到鬼魂的危险，并且把它传送到自己身边来。”封淮缓缓说道。
杨汵珏身上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刚刚老大带他去看藤加的家人，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怀疑，”陆悯沉着声音，在房间里尤为清晰，“他的双胞胎兄弟一直在他身体里。”
“老~大~”通讯器里忽然响起章龙的声音，“没~有~监~控~拍~到~了~鬼~魂~的~脸~，但~是~我~在~很~早~前~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里~找~到~了~鬼~魂~的~侧~脸~”
“快发过来。”
“已~经~发~过~去~了~”
“啊！”杨汵珏捂着嘴小声叫了一句，“就是苏又嘉！”
“不，”陆悯攥着自己手里的符纸，“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变成鬼魂的双胞胎兄弟。”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168国道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