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探案组》桃鸢茗

17、铜头像6

　　时间好像停止了，刘羽婕脑门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她不住的用手抹着，却还是抵挡不住汗珠们冒出来的速度。
　　邓家琪不敢看手机，只能陪着她一起熬着，幸好通风口还运转着，不至于呼吸困难。
　　两个姑娘在黑暗中紧紧依偎着，汲取对方身体上的气味，周围一片寂静。
　　忽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靠近，邓家琪全身猛地一震，本来应该欢呼终于有人走来的喜悦慢慢被不知名的恐惧替代，这脚步声不言不语，只是走到近前却再也不动了。
　　邓家琪都能感觉到那看不见的人就站在电梯的外面，她低头看刘羽婕，感觉她安静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轻声问：“小婕，你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刘羽婕摇摇头，声音中充满着希冀：“什么？有脚步声？我没有听到啊，终于有人来了么！”
　　邓家琪顿时沁出了冷汗，回答：“没有，”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让自己的声音轻松点：“没有，是我听错了。”
　　“噢……”遗憾的意味一听便知。
　　邓家琪瞪大双眼，不敢闭上，寂静漆黑的环境徒增了几分恐怖，怪不得，怪不得没有一丝喜悦。
　　邓家琪脑海中回荡着之前的脚步声，她捂住嘴。怎么会有人这么走路，一步踩一步，后脚跟踢踏的声音甚至有回响。
　　电梯门依旧紧闭着，邓家琪盯着那条缝，心里猜测着门外到底是什么。
　　未知才是最令人发寒的。
　　“佳琪……”刘羽婕轻轻的开口，“怎么越来越冷了？”
　　“嘘……”邓家琪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握紧了刘羽婕的手。
　　门外那人仿佛站的累了，最终踢踏着后脚跟渐渐远去。
　　邓家琪整个人仿佛跟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软了下来。刘羽婕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着急的问：“佳琪？刚刚怎么了？”
　　邓家琪不愿意把这件事说出来，而且这也有可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所以她只是一个劲的安慰刘羽婕，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我记着时间呢，”邓家琪说，“马上午休就结束了，我们也解放了。”
　　“你骗人，”刘羽婕的声音闷闷的，“明明才过去二十分钟，不用安慰我，我没这么脆弱。”
　　邓家琪干笑了两声：“哈哈，我这记性，我真以为过去四十分钟了，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下来歇一会儿？”
　　“不用了，”刘羽婕说，“地上凉。”
　　邓家琪接道：“姐姐，你这时候还有心思……”
　　她的话忽然断了。
　　刘羽婕等不到下文，奇怪的问：“什么？”
　　邓家琪觉得自己关节都在发寒，那脚步声去而又返了。
　　刘羽婕的声音颤抖起来：“佳琪……是发生了什么吗……”
　　邓家琪没有回答她。
　　“外面，”刘羽婕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有脚步声！”
　　邓家琪“恩”了一声，手上却是使劲扯住了刘羽婕，不让她动。
　　有什么东西撞了电梯一下，邓家琪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亏得刘羽婕没动，用自己的身体支撑住了邓家琪。
　　电梯门被大力锤了一下，“咔”的一声，终于不敌外力，被掰开了。
　　细缝透出一缕光，冰冷的。
　　贺进焦急的声音响起：“你们没事吧！”
　　邓家琪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昏暗的室内闪烁着暖黄色的光。邓家琪缓缓睁开眼睛，手碰到了边上撑着脑袋看书的刘羽婕，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刘羽婕抬起头对着她笑：“你醒啦？”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陆悯按住免提：“喂？郝建文校长。”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文质彬彬：“你好陆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郝校长，我想知道关于你们一个高三学生的事情，”陆悯的声音则显得更加的有魅力。
　　郝建文像是懵了一下，但很快回复：“哦，这样啊，是哪个学生呢？”
　　“刘春华，”陆悯有些不耐烦这故意拖长的交际用语，“高三六班女生刘春华。”
　　“刘春华啊？”郝建文也许是习惯了拖长音，丝毫听不出来陆悯有多少意见，“噢，我记得这个女生，退学了。”
　　“真的是她自己退学的吗，”陆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只是加快了速度，“您不说实话，这案子我们也没法查。”
　　郝建文估计也是没想到陆悯这么直白，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随即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摩擦声，然后电话才又被人拿起：“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郝校长动作可真干净啊，”陆悯这会儿倒是隐约掺杂了点讽刺，“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给我们，还是我两个组员亲自跑到刘春华老家走了一趟，我们才得知这个事情的。”
　　“是这样的，”郝建文大概是擦了擦眼镜，封淮眯着眼睛猜测那边的动作，“这件事情我们也感到很意外，但是高三学生学习压力大，作为校方，为了学生考虑，也不能把此事扩大……”
　　“郝建文，”封淮这次连校长都不喊了，“您想的可真是周到啊。你知不知道刘春华父亲等了刘春华多久？你也许知道，却刻意忽略了，只是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名声。你的良心呢？”他根本不给郝建文喘息的时间，“郝建文，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死后又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
　　郝建文人如其名，封淮听着这位大校长嘴里滔滔不绝的辩解，翻了个白眼。
　　“是这样的，”他说，“校方绝对是给这位女生一个很好的埋葬点，没有通知她父亲也是为了她父亲的身体着想，我相信如果陆先生当时在场，也会理解我们处理方式的……”
　　“我并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处理的，”陆悯打断了郝建文的话，“刘春华究竟是怎么死的？郝校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知情不报很有可能会继续害死你学校里的学生。”
　　郝建文一大堆腹稿烂在了肚子里，好半天，才缓缓吐出几句话：“被高空墙块砸死的。我们的监控显示，刘春华，偷了我们学校开校以来就存在的铜头像，随后就被墙块当场砸死了。”
　　果然又是和那个铜头像有关，陆悯和封淮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些计较。
　　电话被挂断，一桌子菜也凉了，几人都没心思吃，只有封淮被陆悯逼着吃了点蔬菜。
　　“我们必须要找出日日新到底和这个高中有多少学生在联系。”封淮不喜欢吃菜帮子，皱着眉吞下去之后才说话。
　　“简单，”陆悯指挥道：“章龙，调监控，七点二十分之前还未出日日新的门的，都截下来和育才高中□□库做比对，排除家庭条件良好，身体较瘦弱的。”
　　封淮想了想，说道：“高一的新生全部排除。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达到日日新的要求。”
　　章龙摇摇头道：“还~是~有~很~多~”
　　封淮继续说：“能不能查到学生的消费记录？突然之间可支配收入增多的留下，其他排除。”
　　章龙点头，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扫过，报出计算结果：“一~共~有~4~个~符~合~要~求~”
　　杨汵珏念道：“高二六班李可，高二美术二班贺进，高二美术三班班胡云，高三十二班吴思成。”
　　“除去已经死去的李可，还有三个人在和日日新有着稳定的收入联系。”陆悯说。
　　“胡云？”封淮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一看见章龙发来的人脸就想了起来：“啊！胡云，一直站在贺进身边的那个男生。”
　　贺进确实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高二的几个为日日新牟取不义之财的学生之间，貌似都有着或远或近的联系，他们会商量些什么？
　　一个人的逝去，是否会给剩下的几个人带来冲击？
　　恐怕那会儿的刘春华，丝毫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少个学生，踏入跟她一样无法脱身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