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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手牵手 ...

  •   “我听你大姨家有孩子说,她有贫困补助的名额。你问问你们班主任,你有没有啊?”一个戴着花花绿绿花边遮阳帽,穿着遮阳衣,皮肤黝黑的女人,一边拌着凉皮,一边跟她女儿说着。

      许菖蒲坐下来就后悔了。

      他八点半下了晚自习觉得肚子饿,为了避开那讨人厌的校草晏溯,他悄悄从学校后门巷子里走,打算溜回家。

      学校后门不远处有个巷子,那条巷子直通海清四中。巷子是一条美食街,价钱便宜实惠,不少学生会来这里。

      他打算吃完了再回家。

      九月底的天气,w市依旧闷热,凉皮是很好的夏季开胃食品。

      他随便在一个摊位前坐下点了一份。

      摊位老板推着车卖凉皮,在摊位前一块儿摆四五张折叠桌子就当是餐桌。

      在他坐下之后,他才看清那个店老板的帮工是他的同桌李月。

      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

      李月帮着她妈妈刷盘子,脸色极其难看说着:“没有,我们班只有残疾人、单亲家庭、父母有一方有残疾才会有贫困补助。”

      其实并没有这些条件,她找了一个理由,这个理由用了很多年。

      她不想申请贫困补助。

      许菖蒲虽然在角落里,但是离她很近,她所说的话,字字入耳。

      女人大着嗓门嚷嚷着:“你们班怎么回事儿?别的班只要家庭困难点的都有,就你们班没有?你明天问问你们班主任,没道理你成绩这么好,一点儿贫困补助不发给你啊。”

      李月刷着盘子的手一顿说:“我每年都拿奖学金,那贫困补助金就让给其他需要的同学吧。”

      “放你妈的屁。”女人一声怒吼,引得行人与其他小贩频频回顾。

      意识到自己声音很大,女人压低声音:“学校给的钱,不要白不要,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多辛苦,那些贫困补助金够我卖多少份凉皮?”

      李月无比的窘迫,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甚至想找个缝钻进来,亦或许现在就消失。

      她总觉得周围那些带着戏谑看戏的目光盯着她。

      她这个年纪,如同花朵般,爱打扮自己,尽情的绽放自己的美丽。

      张扬恣意,美丽绚烂,伴随而来的也有虚荣。

      她并不是那种爱攀比的女孩儿,她知道自己家里是什么情况,可是在她内心里保持着自己一点儿孤傲。

      强烈的自尊心与这个时期女孩子独有的虚荣心,促使她不希望同学知道自己家太穷,更不想同学们因为自己家穷而看不起自己。

      每个女孩儿都有那么一个公主梦,就算不是公主,那么也不要做灰姑娘。

      至少,不要在熟人面前当一个连头都抬不起来的灰姑凉。

      虽然很多人都说穷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做个好人就可以了,但流传更广的却是笑贫不笑娼。

      李月每天都在刻苦学习,只为了能拿到奖学金来帮助家里,她妈妈是一个推着小车卖凉皮的,爸爸是一个赌鬼,一家人过得并不富裕,却也勉强能过。

      她希望如同班上那些女生一样买漂亮的花裙子,扎着漂亮的发卡,如同花朵一样,美丽张扬的活着。

      现实给了她一巴掌——她买不起。

      她最怕的事情就是每年九月初,那是统计贫困生的日子。

      父母有着非常市侩的一面,爱贪小便宜,一点儿都不放过,每次看着亲戚别的孩子有贫困补助,非要让她也去申请。

      她不愿意去申请贫困补助,她知道这是一批社会资助,可是加了贫困两个字,她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那张统计名单会被曝光,到时候全班都会知道她家里穷,需要贫困补助。

      她学习成绩很好,长得也漂亮,在班里算半个女神,那是她唯一值得炫耀并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不希望被人知道她家里穷,她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张贫困生名单上,更不想被女生私下里翻白眼讨论“她啊,妈妈就是一个卖凉皮的,爸爸一个酒鬼,总是端着,装给谁看啊。”

      她确实爱虚荣,她可以拼了命的拿奖学金,但是她不敢在那张贫困生名单上签下一个字。

      “你妈妈我天天累死累活的为了谁?你为家里分担点儿怎么了?”女人越想越生气。

      李月闻言,目光闪烁着泪光,不知道是无力还是无奈,亦或许是不甘心。

      她顶撞了女人说:“我分担的还不够多吗?每天放学都来帮你,拼了命的也要拿到奖学金,我难道就不能有一点儿虚荣心吗?”

      “哎呦,你怎么在这儿?”晏溯一把拍在许菖蒲的肩膀上:“我找你好长时间了。”

      李月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正好对上许菖蒲的目光。

      她这才注意到在她家凉皮摊位面前坐着她的同桌。

      那个长的非常好看非常孤僻的男孩儿。

      她从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此时,她窘迫极了,眼泪闪烁的泪光掉了下来。

      许菖蒲看到了李月眼里的窘迫与不安,她忸怩在原地无声落泪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李月眼中的恳求。

      晏溯也注意到围着围腰的李月,他以前是绝对不会去注意班上的同学,尤其是班上的学霸。

      李月是许菖蒲的同桌,所以他对这个女孩儿有点儿印象,貌似是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在班上沉默寡言不与人说话。

      许菖蒲看到李月的窘迫,再看向晏溯,满身名牌出手阔绰的晏溯不可思议盯着李月看。

      让本来窘迫的氛围变得更加窘迫。

      他拉着晏溯的手臂说着:“走吧。”

      晏溯才回过神来,眼睛里依旧是不可思议与惊诧,他说着:“走。”

      走出去很远,晏溯才感慨万千说着:“我听于流萤八卦过我们班女生,她好像说过李月是某酒店老板的女儿来着,原来不是啊……”

      许菖蒲想了想,那小太妹确实挺八卦的,他对晏溯说着:“今晚看到的事情别说出去,不太好。”

      晏溯把手搭在许菖蒲的肩膀上说:“想不到啊,你也有温柔的一面?”

      许菖蒲一声不吭朝着公交站走去。

      晏溯抢先在许菖蒲刷公交卡的时候刷了两次公交卡,说:“跟我在一起,怎么能让你付钱呢,拿着,以后都坐车回家。”

      他把公交卡塞进许菖蒲手里,郑重的样子像是交给许菖蒲一串豪车钥匙:“专门为你冲了五百块,喜欢吗?”

      “有病。”许菖蒲把公交卡扔他身上。

      他快速跑到公交二层上最前面的位置坐下,晏溯也跑到他跟前位置坐下。

      打开窗户,微风吹了过来,带着一丝秋季的凉。

      前面堵车堵得水泄不通,一眼看过去,车后灯红彤彤的一片,如同一条红色斑点的蛇,在高架桥上蜿蜒,点缀着这灯红酒绿的城市与并不怎么黑的夜。

      时光静静的擦过。

      看着被红色灯光映红的许菖蒲侧脸,晏溯没忍住。

      他迫切的想要找回曾经的那些记忆与恋爱的感觉。

      他凑到许菖蒲的面前,在唇上落下了一吻。

      晚上太晚,公交车上只有寥寥几人,二层上的人更是少的可怜,因为二层公交上灯没有开的缘故,周围黑漆漆的,大家都不知道最前面那两少年干什么。

      晏溯的吻落了下来,蜻蜓点水一般,淡淡的,温热的。

      许菖蒲那一瞬间脑子嗡的一声。

      他被一个男人给亲了!

      不知道是不是无数汽车后灯映红了他的脸,他的脸格外的红,也格外的烫。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晏溯,微微的恼怒起身准备下公交。这人真的很讨厌,许菖蒲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讨厌过一个人。

      恰好此时,红绿灯变换,前面堵着一排的车缓缓朝前移动,公交车也开了。

      许菖蒲站起来没扶稳,一个踉跄直接扑在了晏溯怀里。

      晏溯搂着那紧致的小细腰在幸福的余韵中慢慢品味。

      许菖蒲愤怒推开晏溯,跨过他,朝着公交一层走去。

      此时正好到站,他连忙下车。

      晏溯一看这小情人跑了,连忙追了上去。

      他追上去之后抓住许菖蒲的手说:“我们连床都上过,亲你一下怎么了?你也不亏啊,我好歹是校草呢,这么优质的吻,你买都买不到。”

      “有病。”许菖蒲气得面红耳赤。

      他没法跟这个神经病人解释明白。

      他正要走,晏溯紧紧抓住他的手,一个要走,一个不让,两个人在街道上拉拉扯扯的,路过的行人不由得纷纷侧目。

      无奈之下,许菖蒲不耐烦问着:“你到底要干什么?”

      “因为什么?”晏溯从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姿态中苏醒一般,他严肃质问着,仿佛一头在爆发边缘的豹子。

      他本来很帅,全身潮牌,站在人群中,回头率百分之百,现在在商场外路灯下,因为明灭的灯光让他整个人更加梦幻几分,不少妹子纷纷驻足看过来。

      “因为那个奸夫吗?你心里就装着那个奸夫了?我哪儿比不上那个奸夫?还是我对你不够好?”晏溯的质问如同风声一样传递着,引得围上来的路人指指点点。

      许菖蒲从来没有这么窘迫,仿佛自己真的出了轨被众人捉奸在床。

      驻足停留的人越来越多,此刻的晏溯怒火冲天入戏太深。

      他尴尬的抓着晏溯的手穿过指指点点的人流。

      晏溯不情不愿的被他拉着手走。

      这是许菖蒲人生第一次拉着一个男人的手穿过大街小巷商场过道。

      他脸发热,说不上是窘迫还是生气。

      一个拿着奶茶的小姐姐看着一对帅哥手牵手,十分激动跟朋友说着:“快看,那两帅哥手牵手啊,真的,超级帅。”

      等走到一处僻静的街道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握住晏溯的手握得很紧,他手心都出汗了。

      他连忙放开。

      刚一放开,晏溯就抓住他的手,目光里的怒火宛若火山喷发。

      晏溯此刻彻底爆发了,紧紧捏着他的手,力道大的要把他的手给捏碎一样。

      他咬着牙,声音仿佛从刀刃上滚过一样:“怎么?碰一下我就觉得很恶心?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碰都不愿意被我碰?连我亲一下你都生气?你不给我亲,你还指望着给那个奸夫亲吗?你这种红杏出墙的,放古代早就被浸猪笼了,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许菖蒲面红耳赤,虽然知道对方脑子被撞了,出了问题,他还是掩饰不住的生气。

      这么多年,他连恋爱都没谈过,更何况是接吻。

      他不仅被晏溯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还被当成淫夫在大街上数落。

      晏溯暴怒未消,他不记得自己与许菖蒲的曾经,他也不记得过去的很多事情。他记忆错乱了很多,他也忘记了不少,可是他还记得许菖蒲,记得这张脸,记得这个人出了轨。

      他觉得他以前肯定很爱许菖蒲的。

      不然他一定出车祸把许菖蒲给忘记了。

      许菖蒲是他喜欢的那一款长相,也是他喜欢的那种性格,如果不是很喜欢许菖蒲,为什么见不得他被黄斌欺负呢?为什么在他被混混围住的时候愿意出手相助呢?

      一般人被戴了绿帽子都会想办法搞死给他戴绿帽子的人。

      而他没有,他甚至见不得许菖蒲被欺负。

      他在病床上醒过来的那一刻,他也想着要把那个出轨害他出车祸的人渣给搞死。

      但是在见到对方那一刻。

      他没有下手。

      现在这个水性杨花的家伙连给他亲一下都不让。

      不给他亲给谁亲?

      给那个奸夫吗?

      只要让他找到那个奸夫,他一定把那个奸夫的狗头打爆。

      许菖蒲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手从晏溯的手里挣脱出来,但是晏溯死死的拽着,不让他挣脱分毫。

      晏溯力道太大,以至于他挣扎的时候把自己的手都扭疼了,却依然没有挣脱出来。

      忽然,晏溯把他往自己的怀里一拉。

      他重心不稳的跌入晏溯的怀抱。

      滴滴嗡嗡——

      一辆飞起来的摩托车突然擦着许菖蒲而过,如果刚刚许菖蒲没有被晏溯拉一把,肯定会被这摩托车给撞飞出去。

      “艹,你他妈的开车不长眼睛,赶着去投胎啊。”晏溯冲着那摩托车远去的方向骂着。

      那摩托车嗡嗡的远去了。

      晏溯放开许菖蒲,关心说着:“你没事吧?”

      许菖蒲揉了揉刚被晏溯捏红的手腕,微微低着头说着:“没事儿。你早点儿回家吧。”

      说着,许菖蒲就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晏溯看着许菖蒲的背影,喊着:“喂,我明早给你带饭。我看你挺喜欢吃鸡蛋饼的,我家家嫂做的超级好吃。”

      许菖蒲没理他。

      许菖蒲转过过角处,回头看了一眼,路灯下的晏溯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回家去了。

      他发现自己跟以前变化还蛮大的,在以前的学校,他孤僻到可以一整个学期不跟人说一句话,他甚至到了期末,班上一个人都不认识,甚至连任课老师都会弄混。

      现在在班上,他认识了好几个人。

      说的话比他之前在学校里加起来的都多,尽管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第二天上早自习的时候,晏溯背着包姗姗来迟。

      班飞不耐烦看着晏溯说着:“来这么晚,拿着书,出去站着读。”

      晏溯朝着座位走去,刚拿起书,下自习的铃响了。

      班飞看着晏溯叹了口气说着:“早自习为什么来这么晚?”

      “睡过头了。”

      “下次给我来早点儿,到教室里来睡。”

      “教室太吵了,睡不着。”晏溯很老实。

      班飞怒:“睡不着也得给我来教室睡。”

      说完,他转身去拿着教科书。

      等班飞走到教室后门窗户的时候,他看到晏溯从包里给许菖蒲拿出来一个鸡蛋饼与一盒牛奶,还有个鸡蛋。

      他不知道这两家伙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是好事啊,这两个问题少年能互相帮助就再好不过了。

      老班很欣慰。

      这已经是许菖蒲第三次拒绝晏溯了,晏溯依旧把早餐放他桌位上低声威胁着:“给老子吃,不然我就当着全班的面亲你,你也不想让全班都知道你干过的那些破事吧?”

      许菖蒲无语又无奈,他干过什么破事了?

      晏溯口中的出轨,害他出车祸,他绝对绝对没有做过。

      晏溯此刻已经恼怒,仿若雪崩之前那冷寂严肃的山谷,而许菖蒲将要说出口的话,是引发雪崩最后的声音。

      “你不吃试试看。”晏溯威胁说。

      说出来的话不容拒绝,也不容质疑,灿若流星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压迫自四面八方涌过来。

      许菖蒲不确定这脑子有坑的家伙下一刻能做出什么来。

      于是接过了早餐,礼貌说着:“谢谢。”

      晏溯眉目有了点笑意,那股锐利劲儿却依然不曾丝毫减退。

      他满意看着许菖蒲说:“你如果喜欢吃,我下次再给你带,这是我家家嫂做的,外面买不到。你似乎挺喜欢吃鸡蛋饼的。”

      许菖蒲本来想说不用了,外面买得到鸡蛋饼,但是吃了一口,这味道真的很好吃。

      他拒绝的话没说出口。

      晏溯似乎很满意自己带的早餐得到了小情人的肯定,把牛奶也递过去:“放上午肚子饿的时候喝。”

      这个时候,班飞又跑到鸡飞狗跳的班级中来了。

      他扬了扬手上的那张纸说着:“这是贫困补助名单,想要申请贫困补助的,请填上,我看一下人数。大家往后传,填完之后放到讲台上,不要忘记填了啊,一如既往,单亲家庭、残疾人优先,残疾人中不包括脑残。”

      他特意强调了脑残。

      因为他上次让填贫困生补助,班上三四个男生起哄,填上自己的名字,在残疾那一项填着脑残。

      许菖蒲一向对事不关己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继续翻着手机,拿着笔做历届高考题。

      在高一无聊的时候,他已经自学了整个高中的课程,现在有事没事会在手机各种app上按照高考模式做各类高考题。

      手机提示考试时间到,强制给他收了卷。

      app系统给他刚做的理综试卷打了分:297分。

      还差三分满分,他回到了那个错题处看了一下,然后根据答案的解题步骤开始自己在草稿纸上算。

      这个时候,那份贫困生名单传到他的座位上,他没有动,等着别人拿。

      准确的说,他不知道他的同桌李月会不会拿。

      过了一上午,那份名单还没有人动。

      他拿着名单准备传给里面的晏溯那一排。

      谁知道李月突然喊住了他说着:“给我吧。”

      许菖蒲看过去。

      李月眼里有着微微的泪光,眼睛红彤彤的,好想哭过,长长的刘海遮盖住眼睛,看那张名单的时候紧紧咬着牙。

      许菖蒲把名单给她了。

      李月看着那张名单犹豫了半晌,最后拿起中性笔签了名字。

      她写完之后,把那张纸递给许菖蒲,哑着嗓子说:“帮我传一下可以吗?谢谢。”

      “哎呀,李月,你怎么也申请贫困生补助,你家出了什么问题了?”一个从后门路过的女生尖叫起来。

      “女神也要贫困补助啊。”一个打着耳钉的女生奚落着:“不是酒店老板的女儿吗?怎么?家里破产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酒店老板的女儿了?”李月不服气说着。

      说着说着,眼泪就涌上来了。

      “别人说,你也没否认,不是吗?”一个女生冷嘲热讽说。

      李月的头埋得低低的,窘迫不堪。

      她确实没否认,没否认的原因是,那些人没有当着她的面说。

      那些爱八卦的女生都在私底下讨论,作为一个学霸,她是绝对不会去接触这些是非的,也绝对不会加入八卦聊天群体,所以她就当做不知道。

      更何况,她有跟人解释的必要吗?

      另外一个女生伸手到许菖蒲的课桌上,想要拿那份名单。

      “我们都以为你是酒店老板的女儿呢?来,我看看,你家里到底贫困在哪儿?”

      许菖蒲手里的牛奶突然歪了一下,整罐牛奶全部泼在那张贫困生名单上。

      那名单被沾湿了。

      许菖蒲连忙抽出一张纸擦着,把有李月名字栏那一块儿擦破了。

      他说着:“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班主任进来,敲了敲门,严厉说着:“都怎么回事儿啊?上课铃声响了,都没听到吗?一个个的,不好好学习……”

      他板着脸走到讲台上说着:“那张贫困生名单传到哪儿了?”

      许菖蒲举着名单说:“我不小心泼了牛奶上去了,弄破了。”

      班飞板着脸走了过来,拿着名单看了一眼,走回了讲台上说着:“这样,要申请贫困生的,把你的贫困生资料证明发我邮箱,不用填表了,我会根据你们的资料填,还是那句话,残疾人不包括脑残。”

      他将那张名单撕得粉碎扔到垃圾桶里,目光炯炯看着全班的人说着:“贫困是一时的,不是一辈子的,现在接受了补助,将来回报给社会,这对你而言,只是社会对你的一项投资,而不是施舍。”

      班飞目光在所有的学生身上流转:“贫困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贫困。”

      “一直贫困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贫困,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每个人都有享受光明的权利,就算她现在活在阴影下。要知道,背阴处,也能开出美丽的花。”

      班飞一阵慷慨激烈的演讲。

      晏溯说:“他能讲一节课。”

      许菖蒲没理晏溯,但是事实就是,班飞讲了一节课。

      “谢谢。”李月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给许菖蒲。

      许菖蒲面无表情。

      晏溯撑着脑袋看到,笑了。

      他从没想过一个如此冷漠又孤僻的人还有那么温柔的一面,小心翼翼的去保护一个花季少女的自尊心。

      他瞬间觉得自己以前也许看上的不是许菖蒲的皮囊,而是他的灵魂。

  • 作者有话要说:  晏溯:嘤嘤嘤,我老婆很好,我要好好爱他!
    有木有发现今天一章特别粗长
    原名叫做《校霸说我渣了他》,貌似校霸不能用,我就改成了《校草说我渣了他》,影响不大,反正我家攻受都是帅的惨绝人寰的那种!
    关于李月这个,我想了好长时间要不要写,最后决定写了算了,我高中毕业多年,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贫困补助,反正我们当时是有这个贫困补助的,如果没有的话,只能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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