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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被嫌弃了? ...

  •   反正不管谢恒颜和康问两个二愣子是怎么想的,印斟当时做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直直盯着人家姑娘的屁!股,而是将目光微微偏转,朝上望向女子乌发轻软的头顶。

      发丝相对稀疏,因此稍下一层雪白的头皮能够瞧得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那里并没有业生印存在的迹象。
      也就是说,符纸判断有误,一切纯属巧合。

      “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参拜游清神君。”康问在旁小声说道,“我以为神祠早就荒了,就咱师父把这块破地儿当宝供着。”

      印斟:“近来妖祟入镇,人心惶惶,所以才会有镇民重新到往神祠参拜。”

      谢恒颜:“……你们都不看她的屁!股吗?”

      康问顿了一顿,随即扭头骂道:“我说你这色狗,干啥要盯人家姑娘那种地方?”

      谢恒颜:“符纸在那儿贴着,你们难道不去检查?”

      “检查什么?人家身上没有业生印!”康问说,“怪你手里的符纸乱贴乱飞,还想着能逮住妖呢?呸呸呸!”

      谢恒颜瞪圆一双杏眼:“都说了我不会!”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风声陡然大作。但见那张符纸好巧不巧,当真应了康问的话头,猛地朝上一提——竟硬生生将人姑娘的裙摆给撩了起来!

      这下事儿可大了,只听那白衣女子惨呼一声,当即从拜垫上方迅速站起,然而一个重心没能站稳,偏又踉踉跄跄重新跌回了地上,霎时给摔得“嘭嘭嘭”一连数道闷响。

      最后康问看不下去了,低低骂了一声“色狗”,便三两步朝祠堂里跑了过去,竭力将那摔惨了的白衣女子一把伸手扶稳。

      多妙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谢恒颜看得都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印斟也跟着一并围了上去,小心架住女子另一边颤抖不断的小细胳膊。

      康问关切道:“姑娘没事吧?这小破祠堂地滑,当心自个儿摔伤。”
      然而两眼直勾勾的,盯的却是人家鬓发散乱之下,一张尤为秀美清丽的面庞。

      谢恒颜心想,到底谁是色狗?
      好在印斟还算清醒,借着当下更近一步的距离,再次确认女子额头乃至发梢一带的小片区域,仍旧没能发觉业生印的痕迹。

      而且那白衣女子摔得不轻,约莫也是符纸撩得实在突然,直接将人给吓得蒙了。就像昨天一样,她反应非常迟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过劲来,连连摆手,有些疲乏地出声回应:“……没事,我没事。”

      康问搀着她的胳膊,勉强自墙后搁置的木椅上坐稳:“抱歉抱歉,是咱这儿刚来办事的小弟——他脑子不大好使,拿着符纸到处乱贴,一不小心吓着了姑娘,我代他替你道歉!”

      “符纸?”白衣女子微微抬头,眼下一圈乌色的沥青显而易见,“你们是……璧御府的人?”

      康问点了点头,声线里似还带有一丝骄傲自豪的味道:“这不,是师父叫我们上山清扫祠堂的。马上离中元节也近了,总会有人过来参拜不是?”

      此时此刻燥热难耐的康问,就像是一只正待开屏的公孔雀,面对眼前一个有缘有分,且长相不俗的年轻姑娘,他就急着想要显摆自己一身不甘寂寞的羽毛。

      ——然而很显然的是,人家姑娘根本不吃这一套,甚至没兴趣接过他的话茬。

      白衣女子神色淡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态度:“……既然各位公子有要务在身,奴家也不便在此久留。”

      “打搅了……告辞。”

      说完不等康问再如何介绍自己的来历,已是起身匆匆离开祠堂,只留三人一道撑伞离去的背影。

      康问杵在原地,呆愣半晌,最后虚脱般的吐出一句:“跑什么啊,我又不是吃人鬼……”

      谢恒颜从他身后探出一颗脑袋:“啧,好冷淡。”

      康问龇牙咧嘴,赶着上去拧住他的耳朵:“还不都是你害的,色小倌!”

      *

      这年夏时的雨天,似乎尤其丰富。
      白天还是淅淅沥沥数层雨丝,入夜便成大盆大盆没命浇下来的冷水。

      三人并肩坐在空盏楼拆后重建起来的小酒馆内,手边摆有四盘小菜,两荤两素,外加一壶兑水兑多了的淡味凉茶。

      而当日在青楼跳舞唱歌的辜绿意,如今就在这小酒馆里做着杂役。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她一面挥着扫帚扫地,一面扯开嗓子轻轻吟唱,“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很快有人在旁拍手叫好:“好听,好听,再来两段!”

      同时也有人发问:“她唱的啥玩意儿?”

      “凰求凤。”

      “呸,是凤求凰。”

      而同一时间里,谢恒颜捏着筷子,对准碗里半块白面馒头,戳,戳,戳,一连戳出好几个小洞。
      半晌,偏头问印斟:“师兄,什么是四肢如狂?”

      印斟没理他,淡淡抿着杯里的凉茶。

      “白痴,是思之如狂。”
      康问鄙夷笑道:“小倌,你去多念念书吧。就这么一副熊样儿,我师父不会容你跨进家门半步。”

      “可我看你就是四肢如狂。”谢恒颜托腮道,“人家姑娘都没打算理你,你一人在那兴奋什么?”

      康问将手里饭碗用力一磕:“你……”

      “好了,别吵。”印斟揉着眉心道,“不准吵。”

      康问从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愈发不情愿道:“师兄什么时候赶这小倌出去?家里多一张嘴吃饭,泼皮耍赖,还派不上半点用场,呵。”

      “师兄不会赶我出去。”谢恒颜扯着脸道,“要走也是你走,色鬼康问。”

      康问一拍饭桌,吹胡子瞪眼:“你说什么?”

      谢恒颜闭着眼睛喊:“色鬼康问,四肢如狂!”

      “我……我收了你这臭小倌!”
      康问陡然起身,眼看就要拧上谢恒颜的耳朵,关键时刻,还是印斟出手,一并将他二人拦下,各自推搡着胳膊隔往一边。

      “再闹你俩都出去。”印斟侧目,凉声对谢恒颜道,“……别蹬鼻子上脸,会招人厌。”

      不知怎的,那眼神尤其冰冷。倒着实让谢恒颜有些骇着了,一双圆溜的杏眼微微下垂,半天没敢再吭出一字半句。
      康问一起跟着识相闭嘴,一时想闹也闹不起来。

      ——别蹬鼻子上脸,会招人厌。

      也是因着印斟简简单单那一句话,一直持续到当晚回家的路上,谢恒颜都额外地老实安分,几乎是在夹着尾巴做人。

      康问一见他那副怂巴巴的样子,便忍不住对印斟道:“师兄,还是你厉害……你看那小倌怂得,傻狗直接变成了鹌鹑。”

      印斟淡声道:“你也少说两句,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哎我知道,知道!”康问撇嘴,“我的心思,啥时候歪过?”
      印斟冷冷瞥他一眼,这小子立马就立定站直了:“对不起,我的错!我不该存歪心思,惦记人家姑娘!”

      印斟沉默了一会儿,说:“罢了,你如今年纪不小,确是时候……该找人一起过日子了。”

      康问忽然有些丧气:“就算是这样,也没遇着几个心仪的姑娘。”

      “师父早前帮你留心过京城容府的姑娘。”印斟说,“只是近来事务繁忙,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容什么?容府?”康问瞪眼道,“不不不,这门亲事,我想还是算了……真要娶了容家的婆娘,我岂不成了上门女婿,天天被压榨!”

      印斟无奈:“你不乐意,人家姑娘也未必情愿。”

      “反正我不嫁……呸,不娶!”康问气呼呼道,“师兄还不是一把年纪,老光棍儿了,打算一人过一辈子不成?”

      印斟:“……我在说你。”

      “我不管,师兄都没成家,我也不急。”康问道,“再说了,你总不能真把那穷酸小倌娶进门吧?师父若要知道,可不得当场把你俩给打断腿了?”
      说罢一歪脑袋,扯开嗓子便喊:“小倌呢?小倌给我过来!”

      师兄弟二人同时转身,就见谢恒颜一人跟在不远的后方,走得很慢很慢。他们一停,他也跟着停下,一双黝黑发亮的杏眼,挂在眶儿里提溜提溜地转,眨也不眨。

      康问说:“我明白师兄是好心,但这小倌长期养在家里,总有一天让师父发现,你打算如何交代?”

      印斟木然望着谢恒颜,没有开口说话。

      “我看不如这样,咱赶在七夕之前,给他找个好人家许了,权当是做件好事。”康问抱着两臂,一本正经道,“不然成天留在师兄身边,实在不像样子。”

      谢恒颜倏而退后两步,眼底具是一片悚然之色。

      而印斟本人倒是神色平淡,转头对康问道:“……你去问问,这年头谁家愿意收留小倌的,能找到算你有本事。”

      “也是,眼下空盏楼也拆了,这小倌没什么别的去处。”
      康问挠了挠头,忽又兴味索然地唤了谢恒颜道:“喂,小倌你过来。”

      谢恒颜浑身一僵,随即讷讷往前挪了两步。

      康问托着下巴,问他:“你叫什么?有名儿没有?”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高能!请自备纸巾!!!
    傀儡要亲亲师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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