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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听戏 ...

  •   “审讯之前,本座得知鎏英遗体昨晚被冰冻了起来,还……被碎尸了。”魔尊艰难的说着,字字清晰,又悲痛异常,因强忍悲痛而通红的眼睛一直盯着锦觅,他希望不是她干的。
      “天后作何解释?”
      锦觅冷冷回道:“昨晚我一直宿在客栈,不曾踏出过一步。”
      “带上来。”魔尊怒气冲冲,显然不相信锦觅所说。
      只见两三个侍卫抬着一个布包放在锦觅面前。锦觅面色不改,可宽袖下的手在颤抖。
      “你自己打开来看看。”魔尊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锦觅看了一眼润玉,润玉仍然是稳稳的坐在位子,却面色凝重。
      锦觅慢慢的打开那个布包。手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寒气。揭开来,锦觅瞳孔放大,心口一窒,手已经握紧成拳。她看见的那一刻已经腿脚发软了。
      众人一见,哗然一片。鎏英的尸体被分割成大大小小几十块,那张脸也被划的血肉模糊,每一伤口处的血都是黑色的。每一块尸块都被冰的硬邦邦的,一坨坨黑色的冰尸块密密麻麻堆成了一大堆,头就正对着锦觅的脸,死不瞑目!
      润玉早已上前扶着锦觅了,把锦觅的手紧紧攥着,将锦觅护在身后冷眼瞧着大殿中的局势。
      大殿上突然响起一个孩童的哭声,“娘!娘!”众人闻声望去,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女娃娃,头上绑着白头巾正跌坐在大殿门口哭着。
      那女娃娃哭的十分凄厉,魔界满朝文武百官无不动容,开始有人在默默拭泪。
      魔尊沉声一喝,“谁把她带来的!”
      “回王上,奴婢失职,请求尊上责罚。”一个侍女听见魔尊发怒,猛地下跪,在殿上抽抽噎噎的回着话。
      “将公主带下去!面壁思过!”从魔尊低沉的声音中,锦觅听见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痛心。
      “且慢!王上,区区小儿,奈何丧母啊!她又如何能不悲痛欲绝啊,王上于心何忍啊!”一位大臣下跪俯首启奏。“臣以为,思鸢公主听审无甚不妥,只求王上能明察秋毫,定不能放过欺我辱我杀我鎏英公主之人!”说完死死盯住锦觅,眼神莫不过欲将之抽筋剔骨!
      鎏英公主生前在魔界素有名望,深得民心,魔界百姓皆颇为爱戴。魔界大军中也不乏其跟随爱戴的将士。如今鎏英一朝惨死,死状惨不忍睹,众怒如水火,如何能犯
      锦觅顿觉手脚冰凉,恍惚间回头看见润玉仍在身边,不禁紧紧回握住润玉的手。
      天帝觉得这局势瞧也瞧够了。
      “魔尊,此事尚且存疑。昨日鎏英遇害,虽系锦觅误失所为,但死时多处伤口鲜血直流,似是被人长期虐待所致,加之锦觅所使法术隶属冰系,一招半式无不寒气凌人,若是还能流血,除了鎏英公主体质属火,本座想另一个原因以魔尊的智慧超凡不会不明白。”
      魔尊顺着天帝思路细细想来,心下已是一片澄明。
      魔界众人皆知鎏英公主体质属土,而天后擅长冰系术法更是六界常识。不是锦觅所为,有人陷害也未可知,但若是昨日动手……
      六界中就算是刚刚成型的精灵都知晓,天后在嫁与天帝之前,与天帝尚有婚约之时,便倾心于魔尊,为复活魔尊不惜上蛇山求取穹极之光,险些香消玉殒。而最后魔尊却娶了鎏英公主,若说是旧情难忘,心中嫉恨也是一种说法。
      可若是如此,可若是如此。旭凤的心跳此时显得热烈起来,热烈得令人愧疚,旭凤因此耻于开口质疑天帝,若是质疑他,不就是将自己埋了又埋的心思明摆摆的摊开在润玉面前,竟仍能心存侥幸,一丝期待就如此些些点点活到如今吗?鎏英尸骨未寒,正摆在大殿上,思鸢年幼却遭此罹难,天后伤我魔界公主,旧账未清,又添新账。锦觅啊锦觅,你可知我有多想恨你,又可知我有多想忘了你
      锦觅此时只觉手心冒汗,想起鎏英死状仍觉得后怕,看着润玉一步不离自己身边,心中愧疚更甚,加之那女娃娃哭得实在伤心,更加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惹得如此不可收拾。于是踮脚贴近润玉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润玉被这突然一下弄得有些失措,不过瞬间,低头贴耳轻轻告诉她,“没关系。”嘴角勾起,说完又深觉得自家媳妇十分乖巧听话,心中暖意不禁充溢。
      魔尊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只应承了大臣们将和天界联手好好彻查此案。
      天帝还要在魔界待上几日。天帝决定再探查一番鎏英案子的现场。
      除此之外,润玉还有个私心。他想要知道锦觅的心思,百多年来,觅儿一直淡漠疏离,他想要知道这是否与还爱着旭凤有关。
      他晓得就算事实果真如此,他也不能如何。他曾劝锦觅不要看得太清,如今看来,他其实也从不曾看清。
      从禺疆宫回到客栈,润玉就叫了小二上菜倒茶。锦觅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这才坐下来。润玉瞧着她笑。“方才可是吓到觅儿了?”
      锦觅瞥了他一眼,“无妨无妨。”
      “那方才可是吓到我了。”润玉边说边又给锦觅倒了杯茶。她觑着他的脸色,心虚了一阵,半晌没说话。又倒了一杯茶喝了。
      润玉也端了一杯茶在手里,“觅儿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小二这时候敲了敲门,“客官叨扰了,菜给您上齐啦。”小二招呼着一些人陆陆续续的上了好些菜。
      “你怎么点的这么多?”锦觅偏头去问润玉,小二笑着答道:“这是王上特意吩咐的,客官慢用。”说完就又退了出去。润玉皱了皱眉。
      锦觅这便拿起筷子,看着一桌子的菜,心下挨个品评了一番,夹了一筷子虾仁尝了尝,觉得味道一般,兴趣缺缺了。
      再转头看润玉,他却只用了些汤。
      看来润玉也不太欢喜这家客栈的饭食。锦觅其实昨晚就觉得这家客栈的茶水不太对味,如今一看,可能这家客栈也就只能上这般的茶水,用这般的饭食了。
      “小鱼仙倌,我们出去逛逛吧。”润玉只觉得一口汤呛在喉咙,一阵咳嗽,这时出门被魔界百姓怼着骂还算好的了,要是有人暗中下绊子,又被有心人利用……润玉看锦觅一副事不关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有些头疼。
      锦觅见他一阵咳嗽,忙去给他拍背顺气,看来出门逛街是不行了。递了杯水给他,“算了,还是在这呆着吧。”
      润玉见她扫兴怏怏,“觅儿还是早些回去,这儿的茶水你用不惯,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锦觅接了水杯放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说:“你难道就用的惯?”
      锦觅想起刚刚嫁给他那几天,他特意每天只去批半天的折子。然后润玉会编出各种由头带自己出去逛上半日。锦觅哪能知道路,跟着他一通乱走,也不知是到了哪里。看戏,听说书,各种杂耍,也不知看了许多,她也只觉得人多热闹而已,一直也没觉得有趣,只是他爱看就陪他看罢了。有一日去听戏听到一半,润玉睡着了。安安静静的靠在锦觅肩头,呼吸浅浅的睡着了。等到润玉醒来,台上的戏早就散了。润玉从此以后不再提起要带锦觅出去的事情。锦觅也觉得润玉公务繁忙,也是需要好生休息。二人从此便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
      对于这件事,润玉是不欢喜的,连日以来一直都在赶批折子,本来办婚宴之时便积堆了许多折子,可他舍不得冷落了锦觅,也不舍得浪费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于是昼夜不分的处理政事,拼命挤出时间来陪她。自觉自己这个人相处下来并无趣味,怕她腻烦,便叫人搜罗了一些有趣的地方带她出去看看。可那日听的戏咿咿呀呀,实在无聊。低头看着自己握住的手,觉得十分安心。等到自己再醒来时,戏已经散了,茶也凉了许久。
      “你醒了,我们就回去吧。”他听着锦觅无甚温度的言语,心里早就懊悔不已,回宫后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生气了,边问边细心的为她揉肩。锦觅说:“你不是累吗?去睡吧。”
      润玉心里咯噔一下,本就是自己编的由头要她陪自己出去,她许是勉强答应,偏偏自己却睡着了,定是生气了。“那觅儿早些休息。”他出了她的寝殿,去了相邻的寝宫。他站在窗边静静看着那一隅狭小天空中的皎白月亮,一地银光。
      一本正经的去道歉的话,“都是夫妻,何须挂怀。”
      润玉脑海里浮现出锦觅面无表情的脸冷冰冰的说。
      哄得话……
      说自己下次再陪她听一次?她根本不在乎这个。
      思来想去,才发觉在爱情里,哄是需要资本的,哄的那个人必须拥有被哄人的在乎,否则将心捧出来都是无用功。
      还是明日叫彦佑陪陪她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没有电脑在身边,手机打字不太习惯,停更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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