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不科学》愚蠢人类

21、序章

　　早上6点，相比起大城市，被称为大安岭的北方森林中显得十分的宁静。
　　虽然天色已经蒙蒙亮开，巨大的林海沿着黑色的土地一直延伸，在这晨光中缓缓展露出它厚重的轮廓。
　　但很快，数架大型军用运输直升机打破了这份平静，几乎贴着树梢的极限高度呼啸而过的它们，惊起无数的鸟兽四散而去。
　　在直升机的宽大后仓中，一个临时指挥部正在紧张的运作着：

　　“北邦……嗯，现在的半岛共和国，于昨日零时正式向我国提出领土要求之后，到5时许，我方已经监听到边境线半岛一侧新增了16个师级番号，
　　我方边境口岸已经暂时关闭，所有驻军都提升到了2级战备级别，取消了一切休假并紧急召回人员，边境地区的局部动员的与平民疏散协调工作已经展开。”

　　“我方的机步3师、11师、19师和第3混成作战旅，第4、第7防空旅都已经呈防御态势就地展开，防备半岛军队可能的突袭。
　　第6、第11装甲师已经进入预设阵地，第3火箭炮旅现在已经离开驻地开始战术机动。
　　新组建的第A5、A12、C33三个无人机打击集群正在从京城方向向边境转场，预计后天能完成部署。”

　　“根据高空侦查……”

　　看着面前电子沙盘上不断变化着的各种情报，听着不间断的各种报告，北方集团军司令夏宁什么话都没有说——在参谋部的各种推演中，同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近百次了，现阶段一切都是在按照预案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需要插手。

　　“没想到我这有生之年也能体验一把面对百万大军的感觉啊，现在就看他们有没有胆量开第一枪了……”
　　觉得现在自己没必要全程跟进后，夏司令在一位坐在机舱角落沉默不语的军大衣随员旁坐下，闲聊起来。
　　“对了，老姜你消息比我灵通一些，我记得他们不是也向沙皇提出了领土要求吗？沙皇那边到底怎么回应的？”

　　“据说沙皇只给前去给递交国书的半岛使节说了一个字。”
　　老姜保持着假寐的姿势回应道。

　　“滚？”

　　“对。”
　　说完，老姜又补充了一句：
　　“听外务部那边的人说，不久沙皇派人打了声招呼，说最近他们的战略轰炸机可能会绕着半岛飞几圈。”

　　“大洋对岸呢？虽说他们可能很希望看到我们被半岛人恶心，但是他们的小弟南邦可是被灭国了啊，他们被这么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居然没反应吗？”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这种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知道的高大上八卦，于是夏司令继续问道：
　　“我可是听说世界上不少地方因为对面这段时间的沉默，现在又闹起来了哦~”

　　“哼，现在闹起来的都是跳梁小丑而已，真正有实力挑战霸主宝座的都还在观望呢。
　　而且大洋对面怎么应对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以不变应万变就足够了。”
　　接着他转过头看着夏司令问道：
　　“对了，特殊射线过滤装置下发到一线作战单位了吗？”

　　“一线部队已经全部完全下发了——不过他们所谓的秘密武器居然是某种针对视觉的射线武器？”
　　夏司令对好友这种生硬的转移话题的方式早已经习惯，不过他对此同样好奇：
　　“不过他们哪里来的这种技术？”

　　“说不定他们运气好呢？”
　　有时候一个重大的突破所需要的不是什么天才，而是一个运气足够好的实验员。

　　“就算他们运气好，那么我们、东瀛、米国人甚至连沙皇他们的人，怎么做到在南邦灭国后立刻都有了应对方式的？
　　我们是特殊射线过滤装置，沙皇是什么防护头盔……”
　　夏司令说完面色诡异的又补充道：
　　“就算大家都从那个幸运儿身上知道了关键，那又是怎么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设计和生产出了足以满足周边几个国家，几十万士兵所需的数量来的？
　　半岛的秘密武器……不会是老姜你负责处理的那种东西吧？”

　　“……”
　　而这一次，老姜直接无视了夏司令的问题,再次强行转移了话题。
　　“我们还有多久到？”

　　“大约20分钟左右。”
　　似乎也发觉自己的问题过线了，夏司令同样明智的没有再提。

　　“那和我说说那边的情况吧，毕竟我这次的任务就是来处理那边的问题的。”

　　“最先发现遗址的不是我们，而是一伙盗墓贼——因为他们正好拉着一整车古董出现在我们的军事布防区域内，加之形迹可疑，被哨卡怀疑是半岛间谍关了起来。”
　　夏司令的一边说一边给老姜递过去了一个PDA。
　　“临近战时且涉嫌间谍活动，我们也就没想过什么移交当地派出所之类，直接就让侦查连派人去突击审讯了一下，之后那帮人从几岁还在尿床，到这次事件的详细经过就都说出来了，根据他们的口供我们才发现了甲号遗址……”

　　“能确定他们那批古董有没有流出去的吗？”

　　“我亲眼见过那些带回来的东西，当时就明白这是你的工作范围了，要是里面有流出去的那还得了？不过……”
　　夏司令的神情变得很严肃：
　　“老姜，虽然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我知道我接下来的问题也不该问，但是能不能给我透给底……
　　我派出的侦查连在因为各种异常现象不得不退回来之前，已经收集了不少资料，而其中一个盗墓贼——本地的一个护林员，他的供词更是说甲号遗址是某天半夜‘从天上掉下来的’，知道了这些之后我心里很乱……
　　就算不能详谈，也务必告诉我，甲号遗址是不是我所想的那个地方！”

　　“那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个地方！不要多说不要多想，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
　　把你知道的那些都忘掉，这才是对我所面对的那些东西最好的防御方式，否则害人害己。”
　　将PDA塞进了军大衣的内袋后，老姜同样严肃的回答道：
　　“请将侦查班收集到的资料和盗墓贼都移交给我们，甲号遗址也从我们到达开始也一并移交给我们的人负责。”

　　“好吧……侦查连我会暂时让他们这段时间单独修整，并做好思想工作的。”
　　站起身，夏司令在离开时最后说道：
　　“老姜，虽然我无法真正了解你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能在我上报情况后仅10个小时，就让你从祖国的另一头放下所有事，亲自带着队伍和装备来我这里，我就明白了这是多么的不寻常，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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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上三竿时，一个简易的营地已经初具规模。
　　站在一个小丘上，老姜望着远去的直升机，点燃了一支香烟。
　　深深吸了一口之后，他转身面向了眼前的巨大遗址——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宫殿废墟。
　　金色的瓦片与紫色为主的建筑外墙，那些飞檐吊角，那些镂空的康桥，让它哪怕现在只是座废墟，看起来也依然磅礴大气，完全可以想象在它完好的时候，这是一座多么华美的城市。
　　不过现在，没有任何人是在欣赏它的美。

　　“已经完成与驻守部队的全部交接，外围已完成隔离清场。。”
　　穿着军服却没有肩章臂章等辨识番号的士兵跑上前来，向着老姜敬了一个军礼：
　　“无人机信号中继站已经就位，卫星与网络架设完毕，预计十五分钟后完成实时指挥系统调试工作，请指示！”

　　“这次不是在城市或是内地人口密集区，没有泄密问题，所以全员配发重武器，把重炮阵地布置好，武装直升机立即升空开始战备巡逻，预热好武器随时对一线小队进行火力支援。
　　我们这次面对的不是单个的异常体，而是前所未见的异常都市遗址，等会儿很可能有场硬仗。
　　每个小队由5……”
　　想了想，老姜改口说道：
　　“不，10人一组，以临时指挥部为12点方向，彼此间隔30米顺时针开始地毯式搜索！
　　搜索的优先顺序按照：可以交流的异常生物、文件资料、异常物品/生物，进行收容，对造成伤亡的目标允许直接使用武力，危险的大型目标得到允许后可以申请进行火力覆盖。
　　如发生通讯中断，第一时间立刻后撤；每日下午四点太阳落山前全部撤出，禁止在遗址中过夜；小队失踪死亡超过1/5必须撤回修整。
　　好了，传达命令吧。”

　　老姜站在小丘上，看着数十组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沿着墙角、巨石的阴影，如同在战区般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那大片的遗址缓缓前进时，心中却是无比的苦闷
　　——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有多少人牺牲呢？——

　　从装有PDA另一侧的风衣内袋中，老姜取出了一张绝密的卫星照片。
　　虽然他已经看过许多次，但现在再看，脸上依然是一片铁青：
　　从照片的下方打印着时间与经纬度来看，时间大约是在近一个月前，地点是在当时的北邦北部山区。
　　而照片中的，是一座与眼前废墟建筑风格有七八分相似的遗址，不过上面布满了芝麻大小的黑点——老姜知道，那些都是军人——半岛军人。
　　从照片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群人正在搬运半截断裂的匾额，匾额上面依稀可见“凌霄”二字。

　　“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老姜将手中早已捏碎的香烟用力甩到了地上，再用脚狠狠碾了碾，最后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们TM的乖乖作为传说不好吗！？”

　　在老姜前方不远的地方，就在附近的森林与废墟的交界线上，一块近十米高三十米宽的巨大匾额与它的牌楼一起斜插在地上，在那刺目的朱红色之上，是三个清晰可辨的金色大字：

　　——南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