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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香裙心里总在想,会不会有一个男人,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就打心眼里瞧不上她,厌恶她到极点。想必这样的人有是有,只是她未必遇得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虽说在众人眼里有个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大好男儿,可见了她,也是迫不及待地想钻进她的石榴裙下。香裙想起他为了自己向宰相求情的画面,不禁对他笑了笑,也算是知恩图报了。
      萧恕一直觉得并不贪恋美色,可是美色当前,不要未免也太过可惜,趁着公主娘娘还没娶进门,把该玩的都玩了,才算对得起自己啊。
      这不是香裙第一次骑马,也不是第一次与男人共骑一匹马,但她仍是装得一副小心翼翼,我见尤怜的模样,萧恕见她如此,不自觉的就将她更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这个豆腐吃的,双方都很满意。
      京城郊外的草场与塞外自然不能相比,萧恕骑马骑得并不过瘾。可是塞外却没有这等香艳的女子,所以,还是京城比较让他喜欢。他与香裙,一边说笑一边策马,那种轻松的感觉,简直让他觉得,哪怕娶了个公主,也不及与这个风尘女子调笑来得愉快。
      骑了大约半个时辰,香裙有些累了,萧恕便将马拴在树旁,搂着香裙在树边坐下,捏着她的手笑问道:“你那天哪来的那股子邪气,让刘元摸了下手,就将他打得头破血流?”
      “我不喜欢被龌龊的人占便宜。”香裙一边笑着,一边向萧恕的怀里靠去。
      “那我算不算是龌龊的人呢?”萧恕将手放到了香裙的脸上。他在想,若是香裙突然翻脸伸手打他,他便将她扔在这草场里,回城去找别的美人消遣快活。
      香裙伸手握住了萧恕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轻声说道:“我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从来不出手。”
      萧恕听到她的回答,很是满意,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萧恕不仅自个儿快活,还让另外一个人也快活得不得了,那人便是计妈妈。捧着萧恕送来的一箱黄金,计妈妈那赛过剥壳鸡蛋的脸蛋儿上,竟然笑出了深深的皱纹。
      萧恕用这一箱黄金包了香裙一年。他原想将香裙赎出来娶回家做个侍妾,无奈他大婚将近,在这个时候纳妾,尤其还是风尘女子,传出去,有损公主的脸面,所以他只能先将香裙包下来,待一年之后,公主进门也有些时日了,再将香裙带进府也不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知道一年之后,他还会对香裙有意吗?如果到时候腻了烦了,抽身走人也不是难事,反正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他也不见得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这个道理他萧恕能想到,香裙自然也会想到,就连计妈妈也想到了。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萧恕竟然一头栽进了香裙的温柔香里,有点不想出来了。所幸他还有仅剩的一些理智,迎娶公主依然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但他也迫不及待地想在公主过门后,立刻将香裙娶进府。公主做大,香裙做小,既不会得罪公主,也不让自己委屈,多么美好的一个设想。
      他把这个想法与香裙说了,香裙自然很是高兴,不仅香裙高兴,若是花容坊里的姑娘们知道了萧恕的这个想法,更是要高兴上好一阵子。香裙走了,她们才能有出头之日啊。在这件事里,唯一有点不高兴的,便是计妈妈。虽说萧恕用一箱黄金买走了香裙的第一夜,香裙以后的价码自然比不上从前。但以她的姿色和手腕,依然在花容坊里能坐稳头牌的交易,这可比收一笔赎身费来得划算多了。计妈妈成天盼着萧恕快点瞎了眼,把香裙给甩了,好保住她这棵摇钱树。
      作为一个生意人,计妈妈的想法是聪明而且正确的。但做为一个人,她着实很不走运,因为在某一天的夜里,她忽然就失踪了。
      花容坊里死了个云坠的时候,闲话远远多过惊恐,那些姑娘丫头们成天凑在一起,就在盘算着云坠的死因。可计妈妈的失踪,却让大家真正六神无主起来,她是坊里的大家长,虽说姑娘们都不待见她,可真出了事,却没有一个人高兴得起来。没有人再凑在一起说些不咸不淡听来的闲话,大家都开始沉默起来,为自己的前途和将来担忧不已。
      萧恕听闻这个消息,也是有点吃惊,如果计妈妈不见了,他该向谁去把香裙赎出来?或者他索性便将香裙带了走,反正那一箱黄金用来替香裙赎身也是足够了。
      府衙里派来了人,又将坊里的人挨个询问了遍。几个月前,为了调查云坠的死因,他们就干过这事儿。没想到,前一个案子还没调查出个结果来,紧接着又出事儿。大家都觉得有点邪门儿。姑娘们也是这么觉得,整日里求神拜佛希望能保自己平安无事,还有多事者请了法师来坊里做法驱魔,求得一点心理安慰。
      只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过了没几天,一个更震惊的消息摆在了她们的面前。玉醒,那个看着云坠吐血身亡而变得神智不清的玉醒,却回复到了原来正常的模样。那个抓着众人的衣服,不停地絮叨云坠死时的惨状的玉醒,一下子从人们的脑海里消失了,似乎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这回事情。
      昔日的姐妹们很想找她去问个究竟,却没有一个人能见着她的面,她从一个青楼的卖笑女子,变成一个疯疯癫癫,满嘴胡话的疯婆子。又在一刹那回到了原来的模样,最后终于攀上高枝,嫁进了状元府。那个在萧恕的宴会上偷摸香裙的手而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刘元,那个读了十几年圣贤书,考了状元,娶了宰相之女一飞冲天的刘元,居然娶了那个出身低贱且发过疯的玉醒,这让花容坊所有的姑娘,包括香裙在内,都觉得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她们不仅觉得玉醒荒唐,刘元荒唐,甚至连自己的人生,也连带着觉得荒唐起来。
      香裙想着自己用了多少手段,使了多少魅术,才让萧恕对自己神魂颠倒。饶是如此,萧恕在公主未过门之前,也只将她当作一般的妓女对待,不敢将她带出花容坊,带进将军府内。自己努力了半日得来的结果,却还不及一个疯女人几天的成就,想到这里,香裙便觉得像是被人羞辱了一般,难堪到了极点。她平日里装得温良贤淑,与世无争的模样,其实心里比谁都渴望走出这个花容坊。她不甘心在这坊里消耗掉青春,最后还得老死在这里。每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子,都不愿意走上这样一条路。
      可是这一次,她再不甘心也是无计可失,她甚至无法再魅惑萧恕,让他快些将她娶进门。因为,她被抓进了天牢。
      花容坊的头牌姑娘被下了牢,一时之间,除了那些一直被香裙压在脚底下的同僚觉得扬眉吐气,连那些平日里被花容坊的气馅压得喘不气来的青楼们都幸灾乐祸着。而京城里的王公贵族们不无可惜地想着她的美丽容貌,只怕她就算有命从牢里出来,那迷人的模样怕是也要失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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