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号被扒以后》琦仔

5、第 5 章

　　萧然冉进门的时候，萧慧刚看完这个月的账目，她淡淡说道，“你刚刚坑来的钱差不多抵了上次那群人白吃白喝的债。苑竹最近收益不太好，你不考虑转型？”

　　“不考虑。”萧然冉漫不经心道，“我有分寸，不会亏损的，你放心。”

　　韶白安静如鸡的退场了，这对母子次次见面聊天都能搞得像会议现场，坐陪半小时以上他就得昏昏欲睡。

　　萧慧看了一会儿眉眼和自己有七分相像的儿子，接过他倒的茶，喝了一口。

　　萧然冉眼神落在萧慧的手上，嗤笑道，“就算赔了，我自己堵苑竹的漏洞，我堵不上，不是还有慧然吗？”

　　“还是说……公司不给我继承了？”萧然冉看着萧慧手上的钻戒，开口问道，“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最近几天刚确认的。结婚的时间地点我会发给你。他叫厉文承，想知道什么就自己查。”

　　“商业联姻？这就有意思了。”萧然冉嘴角扯出一抹笑，“按理说商业联姻不应该我这辈的来吗？厉文承？厉氏总裁的叔叔？听说总裁是个同性恋，要不然我们来个四人婚礼？”

　　“儿子。”萧慧看了萧然冉一眼，说话软了一些，“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萧然冉垂眸，语气听不出情绪，“董事长深谋远虑，没什么不喜欢的。”

　　萧慧叹口气，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没有别的问题的话，你就先去忙吧。”

　　韶白正倚着车门抽烟，见萧然冉出来，嬉皮笑脸问一句，“散会啦？”

　　萧然冉没理他，抢过他嘴里的烟叼着，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韶白看在眼里，只觉得嘴唇有点干，不自觉的伸舌头舔了舔。

　　萧然冉心情不好，一路上带着想开120迈的心，在只允许开40迈的路上，嘴炮了一路。

　　“不是，这人拐弯的时候突然失忆了吗？不开转向灯？”

　　“总刹车干啥？是在一边开车一边抖腿吗？”

　　“是我瞎了吗？这不是驾校的学员车？恕我直言，我下去推车走都比你快。”

　　“禁止鸣笛牌子没看见？合着您以为那喇叭什么意思？禁止在此跳广场舞？”

　　“呦呵，还知道超车啊？你不加速我还以为你心里限速20呢。行，北京真是一个圆梦的城市，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我为您鼓掌。”

　　相声搭档韶白一句话也没接，他余光看着萧然冉的薄唇一张一合，小幅度的咽了下口水。

　　这算是间接接吻吧……

　　萧然冉他什么意思？？？

　　韶白心想，就算再着急再生气，从兜里拿一根烟的功夫也有吧，他为什么直接抢？

　　难不成……他觊觎我美色多年，天天都对我有非分之想？

　　韶白又掏出一根烟点了，萧然冉见他半天不说话，往副驾看了一眼，他闻到烟味儿瘾就有点上来了，于是伸手，想管韶白拿一根。

　　韶白不知道为什么犹犹豫豫半天，像做什么天大的决定一样，萧然冉有点不耐烦，刚想抽回手，韶白一个侧身就把自己嘴里那根塞进了他嘴里。

　　萧然冉：“…………？？？”

　　韶白还有点娇羞的看了他一眼，“慢慢抽，不够……还有。”

　　萧然冉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尤其是每吸一口韶白就拿一种不正常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吸得不是烟，是毒。

　　韶白心想，萧然冉一点不自然的反应都没有，还很陶醉的样子，这是实锤了吧？

　　萧然冉眨眼间又抽完一根，韶白在一旁期待的问，“还要吗？”

　　萧然冉本来不想要了，但最近韶白管他管太严，好不容易放纵他自己一次，于是就点了点头。

　　只见韶白舔了舔嘴唇，说，“你等等啊。”

　　韶白拿出打火机点燃，放进了自己嘴里。

　　萧然冉内心：哈喽？？？？？

　　韶白深深吸了一口，故伎重演递给了萧然冉。

　　这他妈……？！

　　萧然冉一脸懵逼外加不知所措，他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发骚？？

　　有没有抑制剂现在给他打一针？？？

　　萧然冉捏在手里，一手握着方向盘，斟酌再三开口道，“你为什么……”

　　“嗯……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是……”萧然冉想了想，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在帮我试毒吗？”

　　韶白无辜的摇摇头，“我以为你更喜欢我嘴里的。”

　　萧然冉尽力平复情绪，看着这个满脸写着“你占了我好大便宜”的人，一脚踩了刹车停在路边，缓缓说道，“我，为什么，更喜欢你嘴里的？”

　　韶白略去怀疑对方喜欢自己的部分，言简意赅说了理由。

　　“韶白。”萧然冉忆起停车场失态的画面，开始瞎几把扯淡，企图蒙混过关，“那根烟你只是点了，没抽，你不知道吗？”

　　“那不可能。”韶白否认道，“我在嘴里叼了好一会儿呢，你没觉得烟嘴有点湿吗？”

　　怎么会不觉得？

　　但萧然冉那个时候忙着生气，没空回味这件事。

　　他不知道这个傻逼又脑补了些什么，反正要表白也绝不会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韶白，我是直男。”

　　韶白也真诚发言，“我也不弯，真的。”

　　“哦。”

　　萧然冉重新启动车子，到家立马瘫在沙发上，心情欠佳，只想静静。

　　然而韶白把自己当成了静静，完全没有想走的心思。他回身进了厨房榨柠檬汁，萧然冉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喝这个，百分百不加糖那种。

　　萧然冉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开始倾诉，“韶白，其实我不反感她再婚，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韶白换了个姿势，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她跟我说，她一个人奋战这么多年，寂寞了。其实我也挺寂寞的。”萧然冉细细摩挲着杯子上的花纹，低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学京剧吗？因为京剧班可以从早八点上到晚八点，时间最长。我小时候总也不想回家，开始是因为一回家就能看见我爸我妈吵架，后来不想是因为他俩连架都不吵了，家里就我自己。”

　　“寂寞？”萧然冉讽刺的笑了一下，“寂寞是什么东西呢？我那个时候还不懂，就觉得家里好空啊，哪儿哪儿都空，我整个人也空荡荡的。”

　　“我和她一样，长得像性格也像。我知道，对于她那么骄傲的人而言，她的婚姻是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萧然冉指了指自己，“而我，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的上一段婚姻有多失败的人。”

　　“她在躲我，因为她没法接受这个事实。”萧然冉长出一口气，眼中似有氤氲水雾，“我也没法接受，怎么会有妈妈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呢？”

　　“韶白，我花了十几年让这件事变得云淡风轻，可到头来，我觉得她并不在意我的感受。”

　　“我应该习惯的，但是这里。”萧然冉用食指用力的戳了戳自己心脏，“这里还会疼。”

　　“我是不是特别坏？她说再婚的时候，你知道我多希望是事业需要吗？”

　　“她凭什么说撇下我就撇下，我大学毕业后说把公司丢给我继承就丢，又凭什么信誓旦旦的在我面前说着追求幸福的话？”

　　“她怎么能……”萧然冉哽咽了下，终是掉了几滴眼泪，“她怎么能忍心……”

　　韶白伸手轻拍着萧然冉的后背，而后顿了一顿，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你怎么会坏呢？你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宝贝。”

　　萧然冉也伸手回抱他，两人一时静默无言。

　　萧然冉的下巴就抵在他肩膀，发丝蹭着他的耳朵，有点痒。

　　韶白一只手覆在人的后背上，往下摸到了萧然冉衬衫里的一截窄腰。他一个激灵，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手是不是放错了地方。

　　萧然冉还沉浸在悲伤里，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韶白没来由的有一些紧张，他闭眼，喉结微微动了一下，试图从大脑里回忆小时候韶程讲过的军事心理学，没等回忆一半，萧然冉稍微动了下，转而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换成一种尤为依赖的姿势。

　　韶白敏锐的感受到，萧然冉的嘴唇轻轻在他肩膀上蹭了下。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僵硬到不行，隔着一层布料还能体会到那种软软的触感，抱着萧然冉的韶白选择丢盔弃甲，放弃抵抗。他心猿意马的想，萧然冉是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还越长越勾人。

　　他又有点庆幸，还好萧然冉没有趴在他心脏那个地方。他现在心跳过快，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这就好比，他是土拨鼠，萧然冉是土。

　　要栽了的感觉。

　　指针慢悠悠的走着，韶白先是鼻尖渗出了一点汗，然后是后背，抱着萧然冉的他像在汗蒸，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萧然冉。

　　萧然冉有点奇怪的看着韶白，眼睛里还有泪光，亮晶晶的，像一只漂亮的波斯猫。

　　年芳二十六的韶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觉得隔壁校花姜莞长得也就一般人，演艺圈里所有小花影后在他眼里都宛如萝卜白菜，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佛系了，像个圣人，对情爱之事无欲无求。

　　可就在这个普通的晚上，在萧然冉抬头看向他的那个时候，刹那间，韶白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是真的情窦初开了。

　　那油然而生的不仅仅是原始的渴望和冲动，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占有，想此时此刻生吞活剥了他，想含住他的唇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软，但他眼底还有泪痕，又甘愿熄灭了一切欲望的火焰，只想抱抱这个小可怜儿，想使劲宠爱他，想把他变小捧在掌心收进口袋，这样就可以时时刻刻见到他。

　　这些矛盾复杂又一股脑汹涌而上的想法，姑且称之为喜欢吧。

　　是喜欢吗？

　　韶白心想，如果是喜欢的话，那自己反应真的太迟钝了。放着这么好看的人在身边，怎么能时至今日才为色所迷呢？

　　想不通。

　　他看着萧然冉的脸，喉结微动，认真的说道，“你用的什么香水？”

　　韶白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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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热爱生活，不追求名利，生性凉薄，冷漠如斯。唯一想放在心尖上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