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我》听风默

120、我是她的俘虏（二十四）

　　“你想看便看吧，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神情转换只需一瞬，零昔早已见识过她的自由转变，即便如此仍是心头一惊。

　　没曾想晨离竟然突然间讲理起来，什么本来就是她的东西，这话不管顺着听，逆着听，拆分开听都不得劲儿。

　　“算了，我不看了。”零昔思索片刻，抬手张开五指，用掌心将近在眼前的纸张往回推，在理智与好奇心拉扯中，理智占据上风，好奇心最终还是败下阵。

　　“真不看？”晨离眉梢稍扬，出声确认。

　　零昔腹诽，就不明白自己都顺着她心意了，怎地还问，故意给她看彰显大度，可是内心极度介意，不知暗搓搓想些什么。

　　注意到晨离神色细微变化，知晓她此刻心里高兴着呢，却还是来问她一句，也不知图啥。

　　“嗯，不看了，虽然想知道写了些什么，但是如果让你不开心那还不如不看。”就算看了零昔也不会给予回应，她现在可是晨离的人，可不想因这点小事节外生枝，那多不划算。

　　自己小心思被零昔一口戳破，晨离立马接口否认：“我没有不开心。”刚刚上扬的眉梢回落，还是一副熟悉的冷淡稍显厌世的面孔。

　　“知道了你没有不开心，是我想多了，不用特意强调。”仿佛没有脾气，零昔自然接口顺着，可听起来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对于零昔晨离可谓是乏力以对，是她未曾有过的的挑战。就像现在明知道对方只是在敷衍迎合，却又不能如同他人般做处理，或真的生气。

　　只能无奈包容，怎么说呢，就是有些憋屈，哪有人像她这般装的如此不用心，甚至懒得掩饰的跟哄小孩子一样。

　　最后晨离选择闭嘴，清凌凌的眼就那样一动不动看向她，以此表达不满。

　　零昔能从她颇具压力的眼神中读懂其中透露的情绪，想来是说不过自己，改用气势压迫她表达不满了。

　　“我错了，刚刚是我态度不对，不该用如此不在意的语气回答你，我应该认真严肃些，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拜托！。”零昔说着同时摆出可怜神态，软软看着她。

　　“嗯。”零昔软弱毫无攻击力的视线，却硬生生将晨离逼退，稍稍别过脸，不看零昔回应道。

　　“知道你最好了，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喂鱼吧？”昳丽的脸庞重新挂上笑容，失忆后的人似乎很喜欢对着她笑。

　　“我看到这儿也有鱼塘。”平时无聊，除去禁地不可踏入的地方，零昔已将偌大的府邸逛了个遍，有哪些景致可以说了然于心。

　　在刚才零昔说不看之后，那一张薄纸早已被晨离收起，如今两手空空纸张不知所踪。

　　上前两步，伸手挽上晨离手臂，在对方看向她的诧异眼神下道：“走啊，喂鱼去看我做什么。”

　　零昔说完还故意收紧臂弯，凉薄衣物相触，限制着肌肤相贴，然而却无法阻断温度相互交流渗透。

　　走路时布料摩擦，晨离似乎感觉到相触皮肤在升温，她面色无常，内心早已澎湃，一本正经的姿态下是初尝亲密的无措，伴随着隐约无法形容的享受喜悦。

　　两旁是走过无数遍的熟悉景物，枯叶一如既往簌簌飘落，秋意浓浓，由着身旁的人，似乎又不一样，她从前从未关注这些，如今却品出几分唯美。

　　“我去找春雨找些鱼粮，你在这儿等等。”说完放下胳膊朝外走去，渐行渐远在晨离视线中消失。

　　缠绕的温度逝去，升起的热量随之消散，晨离动了动刚刚被扣着的手，似是在挽留那逐渐消散的温度。

　　晨离伸手到怀中掏出一张纸，纸在她手上化作张张碎片，手一扬，纷纷飘落水中，转眼间被赶来的鱼争抢着吞食入腹。

　　原本平静水面泛起阵阵波纹，往四周蔓延的波峰距离拉远下降，最后消失趋于平静。

　　争抢的鱼儿拍打着壮硕的尾巴，掀起阵阵涟漪，和细微水声。晨离立于亭中寡淡的垂眼看着，眼中似有波纹荡漾。

　　很快零昔便折返回来，喜上眉梢的模样，手里多出一小布袋。

　　“好了。”零昔疾步走到晨离身边，献宝般将手中布袋递塞到对方手中，刚好往下看了一眼，发现鱼儿已经聚集到了底下。

　　“这鱼难道成精了不成，都还没开始喂就知道来这边等着了。”明明她走的时候，这些鱼都是零零散散分布其他地方的。

　　“它们是不是看到有人站这边就会过来，平时应该经常有人喂吧，不然怎么会懂。”零昔说着扭头朝晨离看去。

　　晨离斜眼睨了她一眼神色不变，淡淡道：“应该是。”

　　平日里这些鸡皮蒜毛的琐事，根本不需她处理，管家自会安排人喂养，有无喂食或怎么喂食她根本不清楚，也没曾想过去了解这些小事。

　　“那我们开始吧，别让它们等久了。”零昔说着，看向晨离手中被硬塞过去的袋子，挑眉示意，如同洗濯过的眼眸澄澈清亮，一眼到底。

　　晨离握紧手中粗糙的布料，眼眸微斜向下看向鼓鼓的，放到手中又没什么重量，用一根绳子穿过袋口窄径的简易可伸缩口袋。

　　顿了几秒最终还是在对方催促下，抬起另一只手拉开收紧的袋口，露出里边泥黄色鱼食，把袋子往零昔面前送了送道：“喂吧。”

　　零昔倒也没客气，挽起偏长的藤纹袖口，骨节分明修长的手直接伸进去抓出一把，手臂一挥，天女散花般，越过空中坠落水中。

　　晨离看着底下争相抢食的画面，比之方才有过之无不及。

　　鱼儿朝上大张着口，仿佛在祈求更多的投喂，这会儿零昔反到不如刚刚大方，只是抓出一小把，另一只手一粒粒将鱼粮扔到张开的嘴里，精准无误，距离力道控制得极好。

　　投喂间那漫不经心的慵懒感，危险又迷人，看似散漫，实则游刃有余，无害的外表下藏着摄人气息。

　　那不经意间散发的气息，令晨离忆起以往，与未失忆前的朝子熏有片刻重叠，搅起本就不安分的情绪。

　　晨离抬手搭放于身前高及胸口的护栏上，腰间束着的香囊抬手时被蹭过，装饰用的小系带小幅度晃荡。

　　晨离小幅度偏头，似是闲聊般随口问：“话说当初为什么会这样相信我呢？”竟然将命都交到她手上，这点是晨离至今仍想不通的问题。

　　即使在知道自己国破家亡成为俘虏，仍是选择跟在自己身边，甚至为了留下来甘愿吞下蛊虫。就好像那些事情勾不起丁点留念，自己反而成了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存在。

　　零昔闻言欲要投喂的手一顿，指尖捏紧，指间颗粒化成粉末飘落，“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想跟在你身边。”

　　指腹粘着粗粝的粉末有些不舒服，零昔搓磨几下，“就在你身上感受到一种安全感，额，在一切从零开始，没有任何借鉴意义的境况下，我选择遵从本心。”

　　“事实证明好像也没错。”零昔没有继续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总而言之就是对目前的状态挺满意。

　　晨离认真听着零昔的发言，唇角在零昔看不到的一侧挽上勾起，淡淡的笑意，使得侧颜瞬间生动雀跃起来，眼睛好似会发光，揉进了细碎的小星星。

　　“当然了，主要还是你长得好看，美色当前禁不住诱惑。”说到最后变成了打趣，还有隐约的试探意味。

　　零昔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去开这种玩笑，她也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想从中窥探对方的态度，对此做何反应。

　　当初问晨离有没有喜欢的人时，对方的回答稍显迟疑，带着些不确定，那便代表极有可能未曾确定心中感情。而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有的是机会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