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瞎子和花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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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还没签好于茜莉就已经盯着霍思嘉去培训班上课，跟小时候一样。
这位中戏的老师是位大概四十多岁左右的女士，她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梳得没有一根逃掉被束缚的命运，她打量霍思嘉时就像一位身经百战的老裁缝，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看她尺寸。
霍思嘉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会从身后拿出尺子测长短，或者技艺高超到目测就已经可以准确把握。
老师伸手捏捏她的手臂。
“跳舞的？”彭美爱问她。
霍思嘉点头，“跳芭蕾的。”
“恩，很结实，”她再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腿，“你适合演古装戏，身体柔韧性和美观性都要比别人好很多。”
霍思嘉对于她的话并没有很开心，反而侧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我不会演戏。”
彭美爱倒是没有意外，“你这个自我认识不错，我见过太多觉得自己会演戏，结果只是动动自己五官就觉得能拿影后奖的人。”彭美爱走到排练厅侧边休息区，她端了把椅子放在霍思嘉站的旁边。
“来吧，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天赋，撒谎会吗？”彭美爱坐下问她，她唇角弯出一道弧形，上方黑框眼镜遮住的鱼尾纹正隐隐往外显现。
“我不知道现在要撒什么谎。”霍思嘉费解的看她，两手一摊，“老师，我想我可能更适合系统的训练一下。”
“不。”彭美爱收了笑，“那样你只能演好盲人。”
霍思嘉对她的话一知半解，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我听说你新戏要搭档蔺浔是吗？”彭美爱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本剧本，她翻了翻角色表那块，“他的角色难度比你要大点，所以到时候估计无暇顾及你，帮你。”
听了这话，霍思嘉便席地而坐，盘着腿和彭美爱面对面，“他为什么要帮我。”
“这是规矩，前辈帮衬后辈是应该的，而且他科班出身，你是半路出家。”
霍思嘉噢声，接着沉吟道：“老师你看到我和他的绯闻是什么反应？”
霍思嘉对于娱乐圈的事知之甚少，第一次作为当事人参与进来，难免好奇，更何况是和蔺浔这样的大流量，不管他如今是不是依旧站在顶级那个位置，他的热度都在那。
彭美爱冲她挑眉，随即往前稍稍倾身，“家常便饭。”说完她重新坐直，“他也是我的学生，我并不觉得他是天生演戏的料子，特别是在浮躁的娱乐圈，想要流量就不能要演技，想要演技就没有热度，万事两难全。不过好在人还算勤奋，能补点拙。”
她话里对蔺浔理解评价比起网络上那些写小作文骂人的，仁慈许多。
“现在观众宽容度很高，只要你不是太过分的错误，他们基本都会包容，至于你这种想在短期内速成的，我建议先回家对着镜子练习怎么撒谎。”
霍思嘉没问为什么，或者说，她想问，但是怕问出来很蠢，所以忍住了。
辞别彭美爱，霍思嘉坐上于茜莉停在路边的车。
她一直在打电话，并没有功夫和霍思嘉搭话，只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
“戏份可以加不是吗？当然，她毕竟是个新人，能拿到女一号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下。”
霍思嘉侧头看她一眼，“我自己打车回我爸家拿点东西。”说罢，开门下车。
驾驶座上的于茜莉还未反应过来，只能眼巴巴看她走远。
“啊？是的，我在听，有机会希望能和您见面聊。”
霍海林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准确来说，是一个工作室。
他吃喝拉撒都在这边，包括他挚爱的音乐伙伴，每天睁眼闭眼必须是音乐这是他的原则。
霍思嘉不知道怎么形容霍海林对音乐的痴狂程度，只能说他为了音乐，放弃家庭，放弃财富。
必须要花钱买乐器的不算。
打开门时，室内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是门窗封闭已久的原因。
霍思嘉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低头时发现脚边有一双陌生的皮鞋，黑亮窄长，霍海林从来不穿皮鞋。
她走到桌子处，放下自己背包，室内静悄悄的，凭着感觉来到霍海林平日创作的地方。
门被推开小半，霍思嘉一边拧着把手，一手扶着门框。
这次没有熟悉的烟味从里面飘向她，反而是淡淡香水味。
目光所及之处，两个男人正坐在电子钢琴旁边谈笑风生。
“很久没弹比较手生。”
“你没学音乐太可惜了。”
“您过奖，小时候我家人倒是带着我上了几年钢琴课，可惜没坚持下来。”
“额？嘉嘉？”霍海林恰好正面对着门，霍思嘉开门时他一眼就看到。
对于霍思嘉的出现他有过半刻的惊讶。
剩下那个背对着门的男人，听到说话声他才慢慢转过来，接着冲霍思嘉礼貌性点头。
霍思嘉带着疑问走近他，她思忖片刻说道：“蔺先生，是否方便出来说句话？”
“你们认识？”霍海林指指他们。
霍思嘉没回他，独自出门走到落地窗边，她斜靠着玻璃，此刻脑海里满是这几天来见过蔺浔的场景。
眼看蔺浔从里面出来，她笑着问他，“蔺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不是什么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或者曾经爱的天轰地裂现在要破镜重圆的爱侣吧？”
“不。”蔺浔几乎没有犹豫，想来甚至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几乎每天都会看到你。”
“昨天没有。”
“这不是偶然性，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能出现在我周围。”
“也许只是巧合。”
“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恰好，但是第三次第四次，绝对不是，蔺先生你是一位明星，你有很多粉丝，我想你并不需要时刻关注陌生的我，甚至如果不是前面那些条件，我会想你是不是跟踪狂。”
蔺浔垂眸笑了，“霍小姐聪慧过人，我确实在刻意靠近你。”
“为什么？”霍思嘉疑惑，她从没自信到觉得自己和男人见一面就能让对方为自己神魂颠倒。
蔺浔两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他也走到落地窗边，和霍思嘉一前一后的并肩站着，“找你合作。”
令人发笑的回答。
“噗，不好意思。”霍思嘉难忍笑意，“你确定吗？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舞蹈生，我对你的职业生涯，或者生活，没有任何帮助。”她歪着头看他神情，自己脸上反倒笑的深。
蔺浔同样侧过脸去看她，“霍小姐，我认为每个人的价值并不在表面，也不在当前。”
“你说的太深奥了，简单点概括吧。”
霍思嘉的话让蔺浔感觉正中下怀，“我们合作的那部电影，震华传媒会投资，包括我接下来导演的那部，他们也会投资，但是前提是你拍的那部得火，收益要好。”蔺浔顿了下，本想给霍思嘉一个提问为什么的空隙，但是没想她并没有说，反而是独自走神。
“这是商业合作，我靠近你也不是为了别的私人感情，你的宣发会签在我的工作室，至少在明年九月之前，我们都会有很多联系。”
“我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人会炒作男女关系。”霍思嘉嗤笑声，紧接着又好似想到什么，“我们一前一后进了这个工作室，外面会有人拍照吗？”
“也许会。”
“你的粉丝会骂我吗？”
“不一定。”
“你们是想我被骂红？”
“不全是。”
两人相继陷入沉默。
直到霍海林从房间里出来，他趿拉着人字拖，对于站在窗边的两位不说话的晚辈，有些不解，“你们在干嘛？”
“谈点事。”
“在做不正当交易。”
一前一后的回复令霍海林更加疑惑，他对于自己的女儿好像从来都不是很很了解，但是在听到不正当交易时，出于父亲角度还是去问她。
“嘉嘉，你们有什么不正当交易？”
“我妈要我进娱乐圈，并且签给我继父的公司十五年，中间利润看起来也不会全部给我，总之是霸王条款，还有。”她指着旁边的蔺浔，“这个人，他要跟我炒作绯闻，想这样带红我。”
霍思嘉语速很快，显然霍海林并没有很快消化掉她的意思。
只是皱着眉噢声，“你妈应该不会害你，从小到大她都对你很好不是吗？”
霍思嘉气到火冒三丈，她就知道不该相信霍海林扮演什么慈父角色，她作为他的女儿，把最后的希望交托给他，可他只是像以前一样推开她，并告诉她，你妈是为你好。
霍思嘉气势汹汹的摔门走了。
霍海林站在原地发愣，“她怎么了？”
“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她，抱歉，我也得走了，下次再见霍老师。”说玩，蔺浔便也拿了自己的东西出门。
他追到电梯边时，霍思嘉已经下去了。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助理王思源，“帮我拦住她。”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瞎子和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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