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当夫人[综]》浮梁茶客

14、我在红楼当夫人

　　贾代善仔细鉴赏了这樽真武大帝像，从头顶到底座，超过五十厘米，衣裳纹样线条模糊，面部、胸口的五爪金龙都有一层铜绿，仿佛在某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放了很久似的，与鎏金铜这种百年不晦的工艺特点完全不符。
　　他装作不感兴趣地放下铜像，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没去看珍宝斋的管事局促的模样。

　　珍宝斋的主人提出那样的要求，贾代善不想答应，也不可能答应。
　　这样被当成冤大头，有一就有二，保不齐有哪些被当成刀子使唤的愚蠢之辈，以此上门来肆意践踏荣国府的脸面。
　　其次，若是那么轻易应允了对方的要求，对方会不会猜想这樽真武大帝像有什么特殊之处，而让荣国公不惜一切代价去交换它？又或者是荣国府在忌惮什么，才会答应那样不合理的条件？
　　最后，亦是最重要的一点，唐子畏的《巴蜀宫妓图》连亲王都没能得到，反而一个三等世家就得了，那荣国府岂不是在打那位亲王的脸？那位亲王虽然已经耳聋眼花，可能早就不记得当年的事。
　　可亲王有后人啊！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借题发挥，趁机落井下石呢？

　　那管事往冯二那边看了一眼，发现没人愿意给他下台阶，便上前笑道：“都是小人粗鄙，不懂这里面的行当，若荣国公不满意，让小的回去重新准备一批货，保管让国公爷满意！”
　　贾代善还是没说话，那位管事立在偏厅中央，背后冒出一阵冷汗，在这个冬季，异常冰冷刺骨。
　　那管事忍不住道：“……国公爷，既然您不满意，让小的退下，择日上门拜访可好？”

　　“算了，你也只是替主子跑跑腿，本国公不与你计较。傅洪，接下来事情都交给你了，别看漏眼。混进了残次品，到时唯你是问！”
　　贾代善睁眼，直接让傅洪和冯二去交涉。毕竟这次珍宝斋除了一樽鎏金铜真武大帝像，还有一对前朝的凤凰纹盌、天然奇石一块（上面有个“寿”字），以及历史名臣苏仲手启的恭贺信札一封等物件。

　　你说这些古玩稀不稀奇？是挺稀奇的，亦符合万寿节的吉祥喜庆。
　　比如那樽真武大帝像，据闻是前朝某位篡了侄子的皇位的藩王特地命人打造的，为的就是加强皇位的正统性。
　　当然，如果贾代善就把东西这样呈上给新皇，贾代善这位国公爷的脑袋当即不保！

　　没看到已故义忠亲王还有个蹦跶得挺欢的庶长子义忠郡王吗？虽然已经圈禁起来，但他老子还是给他留了不少暗手，有太上皇护着，身陷囹圄还能给新皇添了不少堵，也算是一种本事。
　　贾代善不是没想过拥立这位主，他暗地里与之接触过几次。加上之前太子还未被废，那时贾家没有嫡出姑娘，所以才想着提前投资。他就在评估太子的子嗣，猜测太子登基后会有哪一位能接班。
　　让人失望的是，这位义忠郡王性格上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容易翻脸不认人。说白了，就是鸟尽弓藏。
　　谁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把人推上去，就这样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呢？加上如今的新皇手段狠厉，对待贪官污吏不留一丝情面，让贾代善察觉到什么，借“病弱”之名退了下来。

　　这次贾代善的真正目的是真武大帝像里的“仙丹”。
　　幻境里的皇帝就是吃了这枚“仙丹”，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效果出奇的好。当然，他也弄不明白铜像上面都已经有了铜绿，藏在里面的“仙丹”为什么不会发霉过期这个问题。

　　如果卞钟在现场，肯定知道里面是什么，没准会偷偷换了，然后自己研究。
　　卞钟擅长的是炼器，而非炼丹。虽然她记下很多丹方，有的丹方甚至可以提升境界或者起死还生，但她就是不会炼，练出来的成品都会变成效果相反的东西。她觉得炼丹没有炼器的好，就把那些稀世丹方抛诸脑后去。
　　这种“仙丹”，在异世界难得一见，难保卞钟会有好奇心。

　　珍宝斋的管事挤出个笑脸恭送荣国公离去，松了口气，见冯二和傅洪还在场，打起精神与对方讨价还价。

　　腊月十三。万寿节。

　　天公不作美，外面洋洋洒洒落了好大的雪。
　　贾代善身着超品国公服饰，与贾史氏一辆马车，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

　　荣国府，只有贾史氏和老太太谢氏有资格进宫，张氏和王氏都没有诰命在身，因此贾代善就把小贾琏放在老太太那儿让她照顾。

　　贾赦去蓬寿堂请安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心里诧异了一下。
　　老太太免了他请安，乐呵呵地指着小贾琏的眼睛和嘴唇说：“这个像你。”又指着耳朵和眉毛说：“这个像瑶嘉，耳朵饱满，眉毛浓密，有福气。”
　　贾赦俯身去看，正巧与小贾琏的视线对上。小贾琏咧嘴大笑，朝贾赦伸手讨抱抱。
　　谢氏推了贾赦一把，道：“你有多久没见到你儿子了？去抱抱他，感情是越相处越深的，来，试试。”
　　贾赦僵硬地不敢动，他不敢碰眼前这个浑身软绵绵的小家伙，不管谢氏怎么催促，他都只是抓着小贾琏的手，轻轻晃了晃。
　　小贾琏握住贾赦的大拇指不撒手，以为他在跟他做游戏，笑得更开怀了。

　　闹过一阵，小贾琏泛起困，谢氏叫赵嬷嬷把人抱到碧纱幮去，然后留贾赦谈话。

　　“赦哥儿，你最近怎么了？需要叫太医来看看吗？”
　　贾赦不进张氏的院子，是因为张氏还病着。那不进后院那几个姨娘那儿，那就太不寻常了，谢氏担心他是不是有隐疾，这才含蓄地问。
　　“老祖宗，孙儿没事，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孙儿一直在整理账册，忙晕头了就歇在书房里。”贾赦笑着安慰谢氏。
　　“真的吗？”谢氏仔细打量贾赦脸上的神色，见他只是眼底有些青黑，其他没什么大碍，便道：“若是有什么不妥，一定要叫太医来看看，别让小病拖成大病，知道吗？乌嬷嬷，你去东松院，叫管事的周嬷嬷给大爷熬补汤，每日不落。”
　　“孙儿听命。”贾赦佯作嘻嘻笑地拱了拱手。
　　谢氏见他还能彩衣娱亲，放下一半的心，道：“你的后院一个病，一个孕，两个不得你喜欢，要不老婆子给你挑几个颜色好的伺候你，偶尔放松放松一下，省得累坏了自个儿身子。”
　　贾赦听了一笑。
　　谢氏见他只是笑，就当他同意了，便吩咐乌嬷嬷把事先挑好的人带上来。
　　“这两个懂些字，性子温顺，不会给瑶嘉添乱子的，就放在你书房里服侍，平时给你磨磨墨，晒晒书什么的。”
　　贾赦看了眼这两个姿容秀丽的女子，没有反对，又跟老太太聊了几句，就带着人回东松院了。

　　卞钟借养病之名，外出收集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怨”，一样是“纯”。
　　今年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让全国各地大范围的低温、冰冻、雨雪，波及的省份超过二十个。皇帝每天都要因收到哪个地方传来的大量人畜伤亡的噩耗而焦头烂额。
　　这个“怨”，就是那些死去的人的“怨天不公”，“怨上位者的不作为”，卞钟收走亡灵的怨气，能让亡魂回归平静地投胎。
　　而“纯”，就是这大面积降雪而产生的【雪绒精】。这个【雪绒精】，只要收走一个，那个地方的雪就会小一点。
　　卞钟就连续收了五百多个，整整忙活了三天三夜。可惜降雪范围太大，殃及的地区太多，而雪又会重新下起来，她根本无法照顾到每个地方，只能尽力而为。

　　等她风尘仆仆地赶回荣国府，就发现东松院又多了两位“妹妹”。

　　周嬷嬷气的都快炸了！老太太不是最喜欢自家姑娘吗？为什么还要赐通房给大爷来刺自家姑娘的眼？不担心自家姑娘会被气死吗？
　　卞钟躺在床上，疲累地安慰她：“嬷嬷，别说了，老太太再怎么疼爱我，也比不上自家孙子重要。在老太太眼里，那些通房都是玩意儿，随时都能打发出去，难道我还要为这事跟老太太闹起来吗？”
　　“我可怜的姑娘啊！你太苦了！”周嬷嬷抱住卞钟大哭起来。
　　卞钟闭着眼，她真的很累了，为了收集炼器的材料，让她身心俱疲，回来还要管内宅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可惜，时机还不到，她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哦，她还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要完成张氏的心愿，一个是让贾琏当荣国公，一个是让贾赦发自内心的后悔。
　　卞钟很生气，费了不少功夫才安慰好这个把张氏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嬷嬷，然后等人出去了，直接瞬移到贾赦那儿，给贾赦又施了个幻境。

　　之前贾赦虽然在幻境里成为张氏，但他逃避直面现实。这种逃避，只有一点醒悟，醒悟到女人生子不易，但又带了点埋怨，埋怨张氏是个祸根。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个大男人变成个女人。所以他不敢去见卞钟，他怕一见到卞钟，脑海中就会浮现那段“屈辱”的记忆。
　　而这次，贾赦将会经历十段人生，他会成为断手断脚的废人，饥寒交迫的乞丐，卖笑接客的娼人，被家暴的无子妇人……

　　施完幻境，卞钟看到书房里那两个陌生丫鬟，想起了始作俑者，直接去了蓬寿堂。
　　看到乌嬷嬷正在给谢氏按太阳穴，听到乌嬷嬷问：“老太太，这样做真的好吗？”
　　“唉……我也想张氏快点好起来，只是你也知道太医的诊断，老婆子总不能让赦儿憋着吧，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不想让赦儿在外面乱来，老婆子只能出此下策了，这也是为了张氏好啊……”
　　卞钟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把谢氏和乌嬷嬷扔进同一个幻境，那个幻境，是荣国府衰败的未来，故事发展没有宝黛之恋，其他都接近原版的红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