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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屯所大乱 ...

  •   游荡着的右枚慢悠悠从玲子右前方出现,依旧笑着,叫出她的名字。

      “哈……你没事就好……”玲子长舒了一口气,但放心之后又开启了唠叨模式:“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嘛,这里太危险了。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呢?”

      “喜欢~”右枚一脸正经,刚刚还冲着玲子微笑,那时候她还没有因为它的滞留生气,这一会儿却又来找它,是发生了什么吗?

      “别处也一样有这里的‘美味’,但比这里安全得多。明明都把名字交给我了,是不是要听我的呀!”玲子苦口婆心。

      “没有玲子。”妖怪脸上竟有些委屈。

      玲子无奈地叹气。至少现在先把它带到自己屋里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要是任它自己行走的话,估计天亮也走不出屯所去。虽然它脑子转得快,但行动却非常缓慢,玲子只能慢慢引导它走。“拿你没办法……来,跟我走吧!”

      走回到刚才的操练场处,玲子看见刚刚自己所坐的地方遗落着友人帐。【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让右枚继续往前走,她小跑过去取回友人帐。但刚拿到手里,她的心一凉。因为听见了异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是之前听到过好多次的不属于人类的低吼。她快速转身,看到了那个东西,满头白发,血红的眼睛,比起妖怪看起来更让人胆战心惊。更让她心里一沉的是,她的猜测似乎是对的,遍身是血却毫不在意的罗刹并没有注意到玲子,而是冲着右枚的方向挥起刀。

      此时追在发狂失控的罗刹身后的土方、冲田等人并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直到不久之前,还是个宁静的夜晚,大家要不就是悠闲地休息,要不就是在聊天。那声吼叫打破了平静的夜,住在这院落中的干部们反应都十分迅速,拿好武器向着同一个目的地奔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罗刹失控了,所以他们也算是比较有经验,但最让他们担心的是,这东西切不可逃出屯所之外,否则威胁就会大大增加。在还未研究完成之前,这种纰漏是万万不可有的。土方、冲田、斋藤负责正面和罗刹的战斗,原田、藤堂、永仓负责包围。不想它却狡猾地撞破门而去,突破了包围圈。正追它到了操练场上,在他们眼中看来,罗刹前进的方向上空无一人,它却怪异地扬起了刀。但这时候也没有心思去考虑罗刹的举动,因为他们同时也都注意到了在台阶旁蹲坐愣住的玲子,手中拿着她常随身携带的小册子,盯着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的罗刹。在他们看来,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要它没有注意到玲子的话,她就安全。因此,土方给大家暗示,先暂停对罗刹的包围,待它再往前跑一段距离,等玲子在它的视线范围之外后,由离她相对较近的原田和斋藤去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其他人再行动。

      也就是这短暂的战略调整时间,出了让所有人难以预料的新状况。

      明明并不危险的玲子,原本以为被罗刹吓坏了而楞在原地不动的玲子,突然冲了出来,挡在罗刹前进的方向上。“快离开,右枚!”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却是像在护着身后的什么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新选组的干部们。而没有理智的罗刹并没有犹豫,依旧狂笑着,向着玲子方向前进,距离不断缩短。他们能做的,只有加快速度,但那远不够,根本就救不下来她。

      玲子并不是无谋之勇,她拉着右枚一步一步后退,速度比起它自己走还是稍快一点。就在罗刹靠近至只有两步的距离之时,她用力将胳膊向前挥舞,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一把沙石扬向罗刹的面门。被突如其来的尘土阻挡了视线,罗刹停下了脚步,乱舞着手中的剑,叫声也更渗人了。尽管玲子争取了一点点时间,但相比之下还是远不够的,没走出几步,罗刹就又追了上来,似乎进入眼中的异物丝毫不影响它。“真是怪物……”玲子实在是没有点子了,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妖怪。眼看罗刹手中的剑就要挥至玲子身上了,土方等人不约而同大叫:“玲子!”大家不理解她为什么不快点跑开,甚至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主动冲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砰得蹦出一阵烟雾,一个庞然大物凭空出现,几乎占据了半个院子,白色的毛发飘然于雾气中,看上去就像一只超大型的猫科动物,脑袋上刻印着奇怪的痕迹,像是符咒一样的东西。就连罗刹这种没有心智的生物都本能地愣在原地,更别说其他人了。更让人惊奇的是,大型猫科动物开口说话了:“非人非妖的东西,敢在本大人面前撒野!”话音刚落,头上的印记发出耀眼的光芒,罗刹竟抬起胳膊试图将光芒挡在身外,同时发出痛苦的叫声。同时斑张开长满獠牙的嘴,把罗刹横着咬在了嘴里。下颚稍一用力,口中的怪物并没有溅出鲜血,而是化作了灰尘,一点一点消散在了风里。

      “哼……这么点本事而已。”斑低沉的声音显示出十足对罗刹的不屑。他扫视一下周围,那些从未见过他此番模样的干部们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啊啦,忘记隐去身形了。”不过他并不在乎,他清晰记得玲子说过,这些人并不太相信妖怪的存在。确实,他活了这么久,清楚地记得每个时代的妖怪们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若是再往前推几百年,妖怪可是横行于世的,人类基本是活在妖怪的淫威之下;到了这个时代,虽然也有些与人类为敌的妖怪,但整体上妖怪们已经不再在人前现身了;而到了玲子和夏目的时代,妖怪的数量已经剩的很少了,力量相比之下也弱化了很多。新选组的孩子们,既然不相信妖怪的存在,那么亲眼见到的时候,就无法否认了吧?他觉得自己帮了玲子的忙。

      解除了危险,大家才想起来玲子。刚才只是在混乱中听到玲子尖叫了一声,大家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她见到眼前出现这种怪物受到惊讶而发出的声音。挡住了大部分人视线的斑挪开了身体,以便于他自己确认玲子的位置。可是,她人并不在那里,刚才玲子保护的妖怪也不在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土方等人也追过来发现了这个问题:“玲子,你在哪里?”

      “在那里!”因为刚才准备从侧面救下而绕到事发现场的右侧的原田和斋藤清楚地看到了大妖怪出现的瞬间,玲子发生了什么。大家顺着他们的指引看过去,对面房屋顶上,一个衣着怪异、发型怪异、行动更怪异的男人正从怀里把玲子放下,她自己站到房顶上,表情似乎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

      玲子记得,就在罗刹的剑即将挥舞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脑中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幸运的是,眼前出现了斑。【这胖猫还是挺靠谱的,关键时刻竟然派上了用场!】她这么想的同时,整个人被横着抱起,渐渐升高。“啊!”她本能地尖叫出声。“放心,你很安全。”耳边响起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很陌生的声音。“右枚!”她想起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妖怪。“无须担心,我的伙伴在护它安全。”顺着那人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右枚被带到了另一侧的屋顶。

      “是你?!”被平稳放下的玲子看了刚刚救下她的人,才理解了为什么觉得声音陌生又熟悉了。眼前站着的分明是见到斑的那天出现的找茬的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又要找我干嘛!”不过,这些话有人替她说了。循着声音,斑用原本的姿态靠过来,充满了敌意。

      “慢着,斑,刚刚是他救了我。他没有恶意……应该……”玲子伸出手臂阻止。

      “是吗?”斑依旧警戒的盯着对方,但却停下了动作。

      “夏目玲子,你还是很懂事理的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之前都是误会。我想我们应该是朋友~”对方笑意涔涔。

      “什么意思?”她可不觉得之前那次见面有任何朋友之间的气氛。

      “我听说京都突然出现了一个夏目玲子,四处收付妖怪,甚至把他们的名字做成了友人帐。作为魑魅魍魉之主的我,自然要保护我地盘上妖怪的安全了。处理掉你这个威胁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他脸上全然是自信,接着话锋一转:“但是,今天我亲眼见识到了你对妖怪的态度:为了救下那个小妖怪,甚至不惜让自己面对危险。这样的人类,是不会像传言中那么无情可怕的。所以我决定,不把你当做我的敌人了。”

      “你还真是自话自说。这里的妖怪都这么自大吗?”玲子手叉腰,有点生气。“我就是他们形容得那么可怕的女人!”

      “传言不如自己眼见,言语比不过行动。就算你自己否认,我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你不需要再找玲子的麻烦了吧?”斑插话。他大致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确实,玲子这样“胡作非为”,在这个妖怪以集团活动的时代,不被盯上才奇怪呢。幸亏这个家伙似乎是个讲理的妖怪之主。他隐约知道这个妖怪是谁了,但也忍不住要挫挫他的锐气:“况且,自称为魑魅魍魉之主,未免太过相信自己了。我这样接近神格的大妖怪都没那么自称!”

      “哈哈……一只小猫咪确实能做到这样就很厉害了!但保护了夏目玲子的人,是我,不是吗?”对方也不示弱。而且,更让斑抓狂的是,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看斑了,而是转过头,抓起了玲子的手:“今天你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等我抽空再来看你~我决定了,让你做我的女人。否则,真是浪费了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充满魅惑地对玲子露出了帅气的笑容,便向同伴方向招手,身影竟然渐渐在原地散去。

      这个举动大大刺激到了玲子,她气急地喊:“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私自定下我的归属!”

      自在轻松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是滑头鬼:奴良滑瓢。京都妖怪奴良组的老大。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和相貌,不久之后,我会再来的……”

      尾音飘散在空中,只剩下生气的一人一妖。“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家伙!”

      “好了,玲子。接下来,你要想想怎么和他们解释了。”斑给她激动的情绪及时泼了一桶凉水。

      玲子低头看向屋子下面庭院之中站立着,一直看着事情发展的人们。他们的表情各异,如果她是个局外人,肯定会觉得有趣:土方眉头紧皱,冲田幸灾乐祸,平助和新八只顾着新奇,原田一脸遗憾,只有斋藤依旧冷静看不出情绪。只是,如今这些情绪皆因她而起。“把我放下去吧,然后能不能麻烦你去把对面房顶的那个妖怪送到安全的地方?”

      “好。”斑恢复本体之后比以娘口三三的形象出现要稳重靠谱了很多。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临走前,斑对着土方问出了自己很好奇的问题:“喂,你不怕我吗?刚才竟然敢跑过来站到我身边!”他指的是他刚把罗刹消灭掉后,土方就追到他身边寻找玲子。

      “比起害怕,她的安危更重要。而且,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是很明显你是在帮玲子的,所以应该不是敌人。”土方冷静回答。此时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哈。”斑好像懂了些什么。他维持着这形态,按照玲子的要求,带着右枚飞走了。

      被安置到了地面的玲子,不知说些什么。气氛略有些尴尬。“去屋子里聊吧,这里被搞得尘土飞扬的~”不知何时,原田来到她身边,轻轻揽着她的背,向屋里走去。他的发声让大家都反应过来,一齐向着屋里走去。而玲子也被他在自己耳边温柔的悄悄话安抚了:“没事的,照实说就行了。是你证明自己是对的时候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有原田不止一次向玲子表示过他相信她。确实,现在是证明自己主张的最好时机,有什么好尴尬的呢?想开了的她,步伐都变得坚定了。而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仅更加重视和人类的羁绊,心里也积极了好多。之前的种种不快,似乎在和新选组熟路起来之后,和警戒一起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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