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春之章—鬼/怪[夏目X滑头鬼]》雨山潜

29、约定

　　走出几步之后，土方问起来：“刚才说总司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小子？还有，千鹤说是总司把她送过来的，明明是他说要和我换……”没等他说完话，整个人就失去知觉，向前倒下去。

　　“土方桑！”玲子虽然一直搀扶着他，可是没想到他已经这么虚弱了。她瘦小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住他的重量，千钧一发之际，滑瓢立马出手，在土方摔倒在地之前扶住了他。

　　“交给我吧。”滑瓢说完，把土方背在背上，另一只手环住玲子的腰，用了不知道什么招数，玲子真的是在转眼间，就到了屯所中土方的房间。

　　“哇！”她还忙着感叹。

　　“照顾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滑瓢办完自己的部分，就准备离开了。

　　“那个……”玲子及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眼下照顾他才是重要的吧。放心，他只是身体负担太重，睡一觉就好了。不过，变成罗刹这么愚蠢的举动……”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尊敬土方。直到刚刚，他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的都小看这个情敌了。

　　“一直以来，谢谢你……”玲子轻声道谢。

　　“有什么好谢的？‘一直以来’我可没帮过他什么。”

　　“不，我是说，谢谢你能喜欢我……”

　　听到这滑瓢眉头一紧，颇为震惊。

　　玲子继续说下去：“我很羡慕你，能这么勇敢。我却是个胆小鬼，不仅不敢承认自己的爱情，甚至连拒绝和接受别人的爱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你，即便是拒绝的话都没说过。一直浪费着你的感情，一直阻碍着你前进。但是，现在的我，再说抱歉也于事无补，而且这么美好的感情，只是感到抱歉的话，岂不是更对不起你了~所以，我要谢谢你！”

　　她微微侧着头、无邪真诚地笑着的样子印在他的瞳孔中，一瞬间百感交集。滑瓢只得叹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一直都是个这么有吸引力的女人啊……”他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印下唇印，却感觉不到多余的欲望，只包含着满满的温情。“你安心照顾土方。至于要回去的事情，等这事过去之后再说。现在的你，是不是要回去，应该需要和他商量一下吧。时妖那边我会处理好的。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的。”说完这话，他没等她回答，便消失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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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睁开眼睛，发现躺在自己房间里，外面黑天了，屋里却点着烛光。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虽然有些僵硬，但整体状态还好。他撑着坐起来，才看到在身侧趴在小饭桌上睡着的玲子。很明显，她应该是一直在照顾自己，过于疲惫才会睡着了。看来自己已经昏睡很久了。见她还穿着那身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衣服，这么睡觉会着凉的。想到这，他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自己上半身也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看来是山崎帮他检查身体的时候脱掉的。他的衣服被叠在头边。但自己需要穿衣都是小事，土方想把自己的被子帮玲子盖上，试着拽了一下，却发现被子一角被小桌和她的腿压住了。这可怎么办？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自己的外衣上。他准备给她披上衣服后，自己再去找一件衣服。但小小的动作正巧把她吵醒了。手还悬在半空，衣服没等停在她身上一秒钟，就被突然醒过来的玲子咋呼掉了。

　　“你怎么能起来呢，快躺下！”她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起身试图把土方“镇压”下去。行动过快的结果就是，还没等双臂接触到他双肩，大脑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了，起不到支撑作用。“糟糕……”即便意识到了，但却没法重新坐回去了，她整个人向前扑倒，直接倒入了土方怀里。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她咬紧下唇，赶快移开目光，不知道该往哪看。如果是平时，她并不怕注视着土方，可是就在他昏迷之前，他们才互表心意，总觉得有的害羞。但移开目光之后，才发现，他现在整个上身一览无遗。心脏愈加猛烈地跳动起来，她试图用双臂支撑自己的上半身，强忍着双腿上传来的刺痛感，试图离开土方。

　　“这样动的话，腿不会很疼么？”土方干脆地一只手就抓住她的手臂，卸掉了她正用着的力，另一只手放在她背上，稍稍用力，让她向自己怀抱靠拢。

　　玲子有点惊讶，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土方。集深情温柔与略带霸道于一身，确实有副长的风范，却又不太一样。但，埋在他的胸口的头却不愿再抬起来了，她红着脸，掩饰不住脸上的微笑。还好，没人看得见。

　　“那个，我腿已经恢复了……”玲子有点担心他的身体。

　　“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吗？我健康着呢。”土方一点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让玲子听出一点意味深长的语气。

　　“可是，你明明喝了变若水……真是个骗子！”

　　“是啊，我是个大骗子。不仅骗了你，还骗了自己。但是，我以后绝不会再对你说谎了！我是认真的，玲子。所以，你也不要对我说谎了好吗？”

　　“我什么时候说谎了……”

　　“那，你能再对我说一遍吗？”

　　“说什么？”

　　“你说呢？”他反问。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猜得到她的表情。想到这，他就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玲子也不傻，自然明白他反问的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准备回避。她抬头，目光直射他的眼底：“我喜欢你……”

　　“我也是。”

　　温热的唇第二次接触在一起，不同于第一次的紧张，这次的吻更加激烈和深情，他们似乎深知不会有人来打扰一样，沉浸于情感的交流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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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方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平时看起来完全与以前无异。如果没有强烈的外来刺激或主观意愿，他是不会轻易便成为罗刹的。这是来自对罗刹有些了解的风间的信息，由最后回来收拾东西的千鹤转告给他们。

　　这样玲子也就能放下心来了，是时候离开了。

　　“玲子，我尊重你的意思。”土方牵着她的手，在他眼前是空无一人的一片土地。

　　“谢谢。我并不属于这里。这是我领悟到的，无可争议的事实。就算是为了那些因为我的行为而受到影响的后人，我也要回去。能得到你的爱，即便很短暂，我也满足了。”玲子知道他看不到在他们面前正等待着的时妖，所以他无法体会她现在这种马上就要离开的真实感。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即便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下辈子我也会再见到你的。”

　　她感觉到他手掌传来的力量。

　　奴良滑瓢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是他带着时妖来找玲子的。他恰到好处地知道她决意离开的时间，恰到好处地向玲子提出具体回去的计划。玲子也没有再犹豫，向他表达了感谢，并且答应了他的提议之后，立马和土方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出乎意料的是，土方并没有试图挽留她，因为，他早在上一次送别玲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那，我去了。”她松开了土方的手，恍惚间感觉到对方的手上短暂地传来的不舍。

　　玲子走向时妖，它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她，自从他们来到这之后，全部的时间里，它都在观察她。如今，它什么也没说，只是抓起了玲子的手，接触到的一瞬间，玲子似乎就知道该怎么做，就能回到未来了。

　　土方对背对着他站着的爱人说道：“玲子，答应我，幸福地活着。还有，可不要哭鼻子。”

　　玲子没有回头。周围气氛明显变化了，她能看到一些不属于这个空间的特殊光线，还有仅仅在她周围一米范围内怪异吹起的风。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抓住最后的时间，背对着土方说道：“我不会哭的。”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对不起，我说谎了。】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空气变化了。即便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土方都能感觉到。几乎就是眨眼的瞬间，玲子的身影从他的眼底消失了。

　　风还没有停。

　　“为什么放她走？”滑瓢是全程看着玲子被时妖带走的，他不知道能亲眼目睹这一过程和土方那样什么也看不到哪一个更幸福一些。他也很意外，土方竟然如此镇静地送走了她。

　　“理由？我爱她，这就是唯一的理由。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吧……”土方一直盯着她消失的那个地方。

　　“是吗……看来我真是担心得太多余了。那，你也一定知道，她回去之后，会失去所有关于在这里的记忆吧。而我们也一样……”

　　“嗯。”所以，临别前要她幸福的言语有什么意义呢？他也不知道。或许，那只是说出来给自己的一个安慰。对于一个注定要忘记掉的人，注定会忘记他的人，再怎么刻骨铭心的爱，也会被时间淹没。

　　滑瓢与土方踏上了两个方向的路途，再也没有回头。

　　风停了。

　　“咦……这里是？”两个男人在不同的道路上心生疑惑，却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也没再多想，只看着眼前的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