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有待叶长青》李克用程敬思

10、第 10 章

　　毛血旺到底还是没有吃成。
　　叶童鞋霸气要求“啤酒撸串”。
　　换家餐厅，已气势全无的青青诚恳道歉：“实在是对不住，刚才，让您老看笑话了”。
　　“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也是好事”。
　　明明是句安慰人的话，打迟展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他这人，实在不会安慰人。
　　又尬聊两句，青青都找不出话头，闷头喝燕京啤酒啃羊肉串。
　　“那天聚会，老张说你喝得不少”。
　　老张即胖组长，从小张到老张，众人皆是中年人了。青青不敢想自己变成旁人口中的“老叶”，会是个啥光景。
　　“好像…干了一瓶红的”，青青努力回想。那天回到家，她倒床就睡，凌晨2点却突然惊醒，睁眼到天亮。“组长大出血，难得嘛，必须捧场”。
　　组长上有老下有小，比不得他们这些孤家寡人，钱都给孩子留着上补习班用。
　　“没想到你酒量挺好”。迟展属于酒精过敏体质，白酒过二两就能趴地上。
　　“逼出来的”，青青歪着头，发丝遮住眼睛：“以前在国外，不喝不行”。
　　迟展抿一口啤酒，确实比青啤酸：“那是以前，以后…尽量少喝”。
　　“十有八/九，不行”，青青笑着说起往事：“有回中秋节出差，中资的人从国内背过去的白酒，一桌人干掉一箱子，然后大家对着月亮哭”。
　　“你呢？”
　　“我？没空哭，完事就回去干活了，国内催稿子”。
　　羊肉咬在嘴里，有些食不下咽。
　　“青青……”
　　这冷不丁的，从前迟展绝对不会这样叫她。
　　青青怔怔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为什么还要出去？”
　　为什么？青青也想知道为什么。“我37岁了，想着，这次再不出去，就没有机会了”。
　　好敷衍的回答，跟7年前没有两样。
　　“因为程溪？”
　　青青惊讶于他的直白。放下肉串，手指磋磨啤酒杯。“多少有些关系吧，但，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停顿片刻，“迟老板会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没等迟展回答，青青又自顾自地说：“我和林宁还有前几年离职的吴琼约好的，退休以后组一个老年互助小组，谁先挂了，另外两个人就负责后事…”
　　好悲凉的一番话。原来她的打算始终不曾改变。
　　“…反正要一个人过的，不如出去几年把养老的银子挣出来。其实，给程主任发微信，也没抱什么希望”，鼻音重了些，“只是从小到大按部就班惯了，总想着什么时候疯狂一把，老了，也不会遗憾”。
　　“你才多大”，心境跟七老八十似的。
　　“这个世界对男女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我改变不了世人的想法，只能努力让自己过得舒服些。幸好，还有几个好朋友”。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迟展低头，不得不回复的微信。员工还有下班时间，他得24小时待命。
　　再抬头，青青已在线结完账。
　　“你干嘛？”迟展冷下脸。
　　“这顿太便宜了”，青青却扬起笑脸，“明年回来休假，请我吃贵的”。
　　见领导面露不悦，青青又小心道：“对不……”
　　迟展起身就走。
　　青青不明所以，落寞坐着，打开手机，想给迟展发条微信，犹豫半天，终又退出。
　　登录微博，系统提示有新评论。
　　——别哭有人心疼
　　来自实名认证用户“展迟”。
　　时间：周四凌晨0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