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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一巴掌让整个客厅都没了声音,三人都静默下来只剩父子俩的呼吸。

      父子横眉冷对,站在中间的娄芳手足无措,江景则回过神甩手就要离开,娄芳再次抓住他,“你别走,走了这误会就解释不清楚了,听阿姨一句话,就听这一次!”

      “误会?”江景则将目光移向娄芳,“他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误会?”他停顿一下又道,“不说他们上一代的事,光是把顾遥送到那种地方被人凌辱就已经够让我恶心耻辱了!”

      江景则再度甩开娄芳的手,横了一眼江浩天随即离开江家。

      他本不打算跟江浩天吵架,他就是想问问顾遥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事情还有没有和平解决的余地,换言之,他想做和事佬。

      回到住处,顾遥正坐在客厅等他,他一进门顾遥就起身去到厨房端了一碗面条出来,“吃吧,想你晚饭也还没吃。”

      江景则嗯了一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坐在那儿开始吸溜,他装得若无其事,但也没说话。

      顾遥先捅破这张纸:“难受吗?看着我和你父亲对立。”

      他的手应声停止动作,嘴巴也忘记咀嚼,抬起头看着她怔怔看了两眼。

      顾遥说:“我很感谢你为了掩护我跟你父亲撒谎,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管这件事,我说过我要讨公道的。”

      “所以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吗?”江景则放下筷子,也严肃起来。

      顾遥微笑:“没有。”

      “顾遥……”他盯着她的眼睛仅仅喊出一个名字却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能有和平解决的办法,我一定会用,但不存在的,我父母,我,我弟弟,发生在我家的事,我们受过的伤,不是你一句心疼,一句愧疚,一句抱歉就能抚平的。”顾遥眼底渐渐泛红。

      “可他没杀人,不是吗?”

      “如果不是顾远坚强,被判刑的那天他可能就自杀;我要是再脆弱一点,五年前就死在那些男人的床上。”顾遥说着凑上前,乌黑的眼珠紧紧锁在他的脸上,“杀人诛心,他只是没有直接行凶罢了。”

      “对不起。”江景则眼眶也已经泛红,“我以为你已经好了。”

      “好了?”她重复着两个字呵呵讥笑两声,然后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一份诊断报告,“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每周三跟哪个男人见面吗?我是去看心理医生。”她说着把诊断报告推到他的面前。

      无需多看,重度抑郁这四个字已经让他呼吸困难。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坚持不住死了,我没太多考虑的时间,能做的我都尽快去做。”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扬声打断顾遥,“我会陪着你。”

      “你还不懂吗?”顾遥声音突然大起来,“你走吧,我求求你。”

      江景则看着顾遥,好久才憋出一句:“这些天,我们相处的不好吗?我……”

      “好,”顾遥打断他,起身往房间走,“但已经足够!接下来我跟江家会势不两立。”

      “顾遥!”江景则想叫住她,但她没有回头。

      他拿起桌上的诊断书,仔细看了一遍,很严重,治疗已经有三年多,但没有任何好转,底下有医生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他主动联系了那名医生,电话那头的声音正是那天接听顾遥电话的声音。

      这只是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规模不大,治疗顾遥的医生张怡就是这家工作室的负责人,听说他也是最近几个月才从国外回来创建这工作室。

      虽然和张怡的助理约好时间,但不巧张怡因为一些事耽搁,他在接待室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那位张医生。

      接待室有张怡的资料包括他的履历和照片,他闲来无事看了一遍,心里还是很嫉妒的,丰神俊朗,年轻有为,并且非常自由。

      羡慕他的自由,没有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

      张怡进到接待室时,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他本人比照片更年轻帅气。

      “我以为江先生会更早一点找到我。”他道,“你比我想的要晚几个星期。”

      江景则接过矿泉水对他的话不明所以。

      “我接电话没告诉顾遥,你应该很生气才对,找到我宣示你的主权,这才是你会做的事。”他说着忽然摆手,“不对,应该说,这才是顾遥口中的江景则会做的事。”

      “顾遥跟你说了很多。”他嫉妒。

      但张怡一眼就看出他的嫉妒,“是说了很多,但仅仅是从医生和患者的角度出发。”

      “为什么接我电话不跟顾遥说?”

      “因为我想看看,你有多在乎顾遥。”

      “很好玩吗?”

      “不好玩,但你让我很失望。”张怡说,“你知道,当顾遥再见到我,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江景则抿唇不语。

      “她说,我想跟他在一起,我想治疗。”张怡说着扁嘴摇头,“怎么就看上你了。”

      “顾遥说什么?”他只听到前半句,后半句自动忽略,想再确认一遍。

      张医生讥笑一声没重复那句话,叹了一声说:“三年前在国外,她就被送到我这进行治疗,当时的情况更糟糕,时而暴躁易怒时而抑郁低迷,情绪很难控制,在我这治疗一段时间后,她选择放弃治疗,尽管我和她堂兄竭力劝说,但无济于事,好在她堂兄对她很照顾也很有耐心,总算没出事。”

      他顿了下继续道,“这次回国,她堂兄担心才让我跟着一起回来的,我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跟我说她想重新接受治疗。”

      “所以住院的时候,是你给她发消息的?”

      “对,就是那时候决定要重新治疗的。”张怡说,“本来按着保密协议,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但是吧,最近她又消极治疗,我希望你能劝劝。”

      “为什么又消极治疗?”

      张怡重重叹了一声:“她说她脏,没必要了。”他身子略是往前一倾,“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不好的话了?”

      “我没有。”江景则道,“我一直在跟她示好,就是有段时间,我以为你跟她在一起,所以就离开了,不过她当时出国了,不知道我搬出去,她回国后我又住了回去。”

      “那就不是你的原因。”张怡说,“你说她出过国?”

      “嗯。”

      “知道她去哪里吗?”

      “不知道,但是有个人知道。”

      江景则打电话给郑悦阑,一开始郑悦阑扭扭捏捏并不愿意说,直到张怡接过电话她才告知上次出国去的事加拿大,至于见什么人,她也不清楚。

      但张怡已经有了想法,因为在回国之前顾遥和他就是住在加拿大。

      张怡起身离开走到门外拨了一个电话,他用英文和电话那头的人讲了很久,江景则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张怡越说越急躁,最后挂断电话前直接骂了句fuck。

      张怡没跟江景则说太多,只让他这些天好好看住顾遥。

      这嘱咐不说还好,一说他立刻紧张起来害怕顾遥出事,

      回到家里,顾遥正在房间收拾,她已经提前联系搬家公司,今天就会搬出去,这套公寓送给江景则。

      从张怡那得知这么多事情他本就心里不舒服,一听她这么强硬又自作主张,更是生气,没控制住发脾气问道:“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你没必要这样!”

      顾遥低着头收拾床上仅剩的几件衣物,然后拉上箱子,准备离开房间。

      江景则拉住她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几句。”

      “有说的必要吗?”顾遥回头看他,“你父亲是杀我父母的帮凶,而我就算死也会把你父亲送进去,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

      “坚持实事求是,就事论事!”江景则斩钉截铁道,“如果我父亲的确错过那些事,他进去也是咎由自取,你看我像那种愚孝的人吗?而我跟你的事是另一码事!”他停顿了下,坚定道,“很抱歉,我不可能放你走。”

      顾遥目光在他脸上流转两圈,随即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出房间。

      听到门被摔上的声音后江景则才重重地叹了一声,他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得不好好收拾的地步。

      江景则再度硬着头皮回去找江浩天,但江浩天又不在家,无奈之下只好去联系荀信。

      他万没有想到荀信很爽快就答应见他,不过是在医院。

      以为是这老头被吓得身体不适进得医院,不过去医院后才发现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花钱泡在医院以免警方拘他。

      “荀叔叔,你这样可就是此地无银了。”

      一阵嘘寒问暖后,江景则开门见山。

      荀信躺在病床上,手上拖着盘吃着切好片的苹果笑道:“我知道顾遥手上有些资料,可是不足以立案,我跟你爸怕的人已经死了,我们没什么忌惮的,只要拖过追诉期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们还是有忌惮的吧。”江景则皮笑肉不笑,“你们挺忌惮彼此的。”

      荀信爬满沟壑的脸瞬间没了笑意, 把手上的苹果盘放在一边坐得更直:“小江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景则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意思,”他摊手说,“我又没什么证据能把你们送进去。”

      荀信冷着脸说:“荀家和江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最好给我放清楚点。”

      “但是我爸没杀人,他不用偿命的。”江景则起身,“好了,荀叔叔,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他用在江浩天和荀信身上的办法是一样的,都是引蛇出洞,江浩天胆子比荀信大,就像江景则说的,他不用偿命所以肆无忌惮,但是荀信不一样,如果真是他杀的人那就是要偿命的,况且这还没什么实际行动就已经吓得进医院装病,胆子实在小。

      还有一点,江浩天能连续勒索荀信二十年,他手上一定有东西,荀信为了自保难保不做一些危险的事。

      江景则照常上班,下班就回顾遥的公寓,但她搬走了就是搬走了,没有再回来,他打电话给娄健让他提醒江浩天这两天一定要小心。

      三天后,家里传来消息说江浩天出车祸已经被送进医院,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娄健和娄芳在病房等着,娄健说老头子的伤势并不严重,只要住院观察两天没什么大碍就能出院。

      交警经过现场分析,认定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换言之这是谋杀,江景则很快就想到荀信,现在也只有他有杀人动机。

      晚上,江浩天睡醒,他就把事情跟老头子说清楚,江浩天拿起柜子上的水果刀差点刺伤自己的儿子。

      他咬牙切齿怒瞪着江景则发问:“你为了一个女人,真是要把江家赶尽杀绝吗?为了一个女人!”

      江景则没否认自己是因为顾遥,但他也不完全是因为顾遥:“就算到现在你还是没有反省!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江浩天冷笑一声,面目却越来越狰狞,“你以为凤华怎么来的?还不是靠我这双肮脏的手建起来的!”

      江景则气得说不出话来,愤懑离开。

      离开医院后他就去到顾遥住着的酒店,坐在车里等到半夜也没见她出现,就先行离开,刚启动车子就接到张怡的电话,说有人想见他。

      他没问是谁,心里也有猜想,把时间放在了明天早上十点。

      十点,神秘男士和张怡准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张怡不必说,但是跟张怡来的除了一位男士还有一位女士。

      江景则不解地看向张怡,寻求解释。

      不等张怡说话,那个帅气又成熟的男人先开口,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中文介绍说:“你好江总,我是顾遥的堂兄我中文名叫章添,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妻子。”

      江景则伸手:“你好。”

      在互相介绍完,说了几句场面话后,章添才把这次回来的目的跟江景则说清楚。

      他也是前些天接到张怡的电话才知道顾遥的心境竟然改变得如此之大,他说,“顾遥这次回加拿大见我就是跟我拿了一些关于荀家侵占顾家财产的证据。”

      “证据?”

      “嗯,算不上什么铁证,都是我爸爸临死之前交给我的,”他话说到一半解释说,“我不是顾遥的真堂兄,我和顾遥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在国外为了方便照顾她才以兄妹相称。”

      章添继续说:“我爸爸和你爸爸一样,都是知道荀信害死她父母但没有及时站出来,我爸爸临死之前把事情真相告诉我,并交代我一定要找到顾家的孩子,把所有的一切还给他们。”

      “你爸良心未泯。”江景则说。

      章添苦笑:“他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不会受到惩罚才会站出来吧,虽然我这样猜测他的心思会显得我很无情。”

      江景则没有反驳,上一代没几个好鸟。

      章添把话题转回来:“五年前,我很不容易才打听到顾家姐弟被荀信收养以及发生的那些事,我托人给顾遥带了口信,让她出国,我能帮她,当时因为有太多的顾虑和限制,我没有办法来这边帮助她,害得她吃不少苦。”

      “我爸爸曾经是顾遥父亲的律师,在财产方面替荀信做了不少手脚,但仅仅这些并不能证明荀信害死顾少枫。”章添说,“顾遥上次回加拿大,就是跟我拿这些资料。”

      “所以,荀信说得他们忌惮的人是你爸爸。”江景则问道。

      章添点点头:“不过我爸爸已经死了,对他们产生不了太大的威胁。”

      江景则陷入思索。

      张怡听着突然插话说:“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顾遥会突然对治疗转变态度啊。”

      章添说:“我也很奇怪,她来加拿大的时候还跟我说,会尽量处理上一代的事,因为她想跟江先生能在一起。”

      所以张怡打电话给章添后,章添也是一头雾水,两方弄不清楚,张怡就爆了粗口。

      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章添的妻子也是位华人,一头干练短发,眼里透着聪慧和精明,她的中文比章添要好很多,“顾遥突然转变态度一定不是因为上一代的事,毕竟查明真相还顾家公道,一直是她的计划,她轻易不会改变想法,我猜测她回国后是不是还遇见了什么人,或者知道了什么事?”

      四人陷入沉默,各自回忆,看还有没有忽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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