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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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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浅浅一笑，放下折子，亦放下了心头千钧重担。
“你醒了。”
眼里是无尽春水，波澜不惊。
暖阳穿透镂空雕花木窗，裹住面色苍白的润玉，衬得他身形更为单薄。斩荒鼻头一酸，箭步上前撸起润玉的袖子。
果然，触目惊心的七道血痕。
愤怒、悔意、怜惜一齐涌来。若他不曾那般托大，笃定自己能撑过这最后一眼，润玉是不是就能稳稳当当地在天界当他的天帝？而不是为他所累，丢了半条命。
“为什么你总爱使这些乌七八糟的禁术？”
屋内拂过一阵裹着寒意的暖风，细细算来，此时人间似已入夏。
“本座送出去的东西，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用归还，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若再这般任性妄为，我即刻回动身北荒。”
润玉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佯装不经意地拉下袖子背到身后。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连南天门都出不去。你看，半条命不是白丢的，现在都能同我赌气了。”
血灵子之术能重聚魂魄，却也还是无法做到重塑元神，即便取回命格亦于事无补。润玉这么做无异于剜肉医疮、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罢了。
“早知如今你这般糟贱自己的命，当初本座就不该找你报劳什子恩。”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发泄心头郁结难解的情绪，便顺手抓起一顶茶壶砸碎在地，愤然离去。
润玉委屈，斩荒亦委屈。
“小青蛇！”丹朱“腾”地蹿起身冲到门口，拍着结界呼喊彦佑，“还是你和机机仗义，平日里那些央求老夫替他们牵红线的仙子们一见老夫失势就再没来过姻缘府，快闷死了！”
“你也别怨他们，天帝的意思在那儿摆着，有谁敢来？”
“说到那条黑心大龙老夫就来气！诶对了，我家凤娃怎么样了？他没刁难他吧？”
“啊？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啊！”
“就是被削去仙阶罚到花界看门去了呗。”
“镇守花界？好事啊！他和小锦觅都多久没见了，指不定这下我就能抱上侄孙儿了。哎呀，好啊！”
“好什么好？锦觅说了不见就不见，他们俩啊，难说。再说了，你想他堂堂天界战神如今无名散仙一个，还失了大半修为，莫说我，就是修为稍高些的果子精都打不赢，试问还有什么比这个打击更重？”
“可恨！”
“还有，润玉将妖帝接回璇玑宫了。听说妖帝重伤不治，可把咱们天帝急坏了。”
“该！都怨妖帝这厮，不然我凤儿怎会落得如此地步？早些死了倒也解恨！”
纵使政务繁忙，润玉每日总会抽出些时间去璇玑宫守着病歪歪的斩荒，即便相顾无言也总好过相隔万里。相守，对他们来说已是奢侈。润玉猜不到自己的那半条命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了，也许是明天，也许就在下一刻。幸好，他还有半条命，左不过再分一半罢了。
“记得许久之前本座便同你说过‘昙花虽美却只开一瞬’，如今，果真都谢了。”
斩荒不说润玉都未曾发觉原先开满宫院的昙花没了灵力的滋养不知何时竟已全数凋敝。润玉怕斩荒触景伤情，赶忙抬手施救，却反被斩荒拦下。
“天帝对花界那位还念念不忘呢？”
润玉本是顾及斩荒的感受，不想他竟以此揶揄，饶是润玉再好的性子也有些愠怒。
“润玉早已……”
“假若当初本座没有毁了她的陨丹，假若她没有退婚，如今的你会不会好过些？”
竟然是你……
润玉错愕。
罢了，还好是你。
斩荒折下一束枯萎已久的昙花枝捏在手上发愣，一不留神，竟碎了。
润玉在高高的天帝宝座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卞城王与鎏英，耽搁多日，这对父女终于如愿跪拜在新帝面前。
“天帝陛下，鄙人教女无方，养成鎏英恃宠而骄的性子，今日特意捆她来负荆请罪，还望陛下念在卞城对天界一片赤诚的份上从轻发落。”
鎏英蔫搭搭地垂着头任卞城王数落，润玉难得见她这般乖顺，便顺着卞城王的话说道：“卞城王德高望重，本座自是敬重非常不敢为难。只是公主向来孝顺，不知这次究竟犯了何错，竟惹得卞城王如此大动肝火？”
“小女无知，竟与前任火神旭凤混成挚友，因而非不肯信那厮谋逆，甚至问那固城王借兵，扬言要同天界评理。您瞧，此事可不是荒谬至极？”
润玉随手翻了翻鎏英的伏罪表，言辞倒是颇为恳切。
“父王，回家罢，薄情寡义的新天帝可不会信您的一面之词，反正女儿认了，要杀要剐全随他心情。凤兄都叫他给办了，我鎏英不过一小小魔女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翻案？”
“住嘴！天帝陛下岂是你我能妄言的？”
这对双簧父女全然不像是在请罪，反倒像是在替人求请。
早不耐烦的润玉瞟了眼邝露，邝露会意，上前两步笑道：“公主说笑呢，在花界看门又如何？若陛下要拿他的尸身给花界做肥料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如今这番安排已是仁至义尽。再者说，以罪臣旭凤如今的修为可不就只能看看门了？”
“本座乏了，”润玉揉了揉眉头，起身走下玉阶，“邝露，这里交给你了。”
刚到虹桥，润玉便撞上失了魂似的逆云。
“逆云？你不是应该留守北荒吗？”
看样子，逆云似乎分外为难，他别过头望着远处的玉树，磕磕巴巴地开口道：“是、是啊，天帝陛下将魇兽落在了北荒，逆云怕它走失便亲自送来了。”
一股莫名而来的悲戚忽而自心底蔓延开，润玉按住胸口费力地挤出一抹笑。
“如此……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1.唉，结尾写得我脑阔疼，感觉flag已经插满了……嘴上说着希望他们幸福，却默默地掏出了豪华盒饭套餐，买一送一的那种，我忏悔，但是我不改。
2.这个脑洞缘起《叙世》这首歌，虽然我不会用Pr但是我有一个剪视频的心呐，因此文中涉及到了诸多剧里大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