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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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朱刚从栖梧宫出来，便碰到润玉，月下仙人情愿相信今日种种皆是太微昔日的种因得果。
这天界，不能再乱了。
他伸手想拍拍润玉的肩，然后想起礼数上已经不能容许自己这么做，于是他收回手，“旭凤在里面，他的状况看起来很好。”
然后丹朱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一切都得慢慢来，于是他让开道路，往姻缘府走去。
润玉也并未多言，有些事情从他那日踏进九霄云殿时就注定无法挽留。
走进栖梧宫内殿，锦觅正在喂旭凤汤药，润玉拦下了想要通报的仙娥，静立门前看着这缱绻情意。
看着锦觅眸中掩饰不住的温柔，他想若自己哪日身受重伤，那人恐怕也不甚在意，现在之所以能让她留下，无非是天界还有她感兴趣的新奇，以及自己可以随时找到她。
还有，这可以化为魂魄的陨丹，被他藏入魂中。
盛着汤药的玉碗见底，旭凤抬眸看到清身玉立之人，润玉回过神来，抬步走进殿中，却并未走近，“你才复活，近日只需好生休养。”
旭凤看着锦觅，“我有话要单独与他说。”
锦觅点头，看了一眼润玉，然后离去。
润玉与旭凤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窗外凤凰花开成一片，待锦觅走远，旭凤也早已从床榻上下来，“青寒是谁？”
润玉莫名在此刻想起她远去的背影，藏在疏离光影中。
“她于我，如锦觅于你。”润玉缓声说道。
“我听叔父说，她乃陨丹所化，陨丹司断情绝爱之职，她非良人，但你心悦于谁旁人无可指摘。”旭凤透过窗，看开得一片尚好的凤凰花，“只是听我复活之前的桩桩件件，似乎皆在她运筹帷幄之中。”
“那又如何？”润玉温声说道，这才将目光对上旭凤，唇瓣微展，“她让你忌惮了吗？”
“我何曾忌惮过什么？”旭凤并不在意地一笑，然后神色又突然变得认真，“你先前对我说你只要锦觅，现在却出现了一个青寒。”
“无关于锦觅，一直都是她。”润玉这般答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她是陨丹所化，便知晓锦觅先前体内一直有颗陨丹，我第一次见锦觅时，便看见了青寒。”
“既然如此，你与锦觅的婚约自该消除。”旭凤看着他。
“会如你所愿。”润玉看着金碧辉煌的栖梧宫，不似璇玑宫的清寒，旭凤永远享有除天帝天后外的最高优待，“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挽回，但我也不愿你身殁天地，好生休养吧。”
旭凤还想说什么，润玉转身离去，离开旭凤寝宫，发现锦觅就在殿门守着，“进去陪他吧。”
“小鱼仙倌……”她抬步走来。
“水神仙上以后还是称我为天帝陛下吧。”他声音温润如旧，瞳眸深处只余凉寒。
“你一定要断绝所有人对你的关怀吗？”锦觅看着他，她本与他有婚约，是她负了他，若能在其他地方补偿自是再好不过。
“我并未断绝所有人，只是我想要的却与水神仙上无关。”他终是离开栖梧宫。
再回到璇玑宫时，青寒对着洞口的窗扉，一针一线绣着什么，神色极是认真，他走到她身边，轻声问她，“在绣什么？”
“上次去魔界，你穿着玄青衣袍很是好看，去问司礼元君，他说历来天帝少有喜欢这般低沉颜色，所以你没有暗色帝袍，我便想为你绣一件。”青寒在玄青缎面上绣以流纹，她手法极快，然而力道恰好，虽未完成，看起来却极是赏心悦目。
他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她刺绣。
她学任何东西都极快，而且总能做得很好。他教会她如何运笔后，她就再也不需要他来教她如何写字。
她对任何事物的兴趣都不长久。
“阿寒，你会留在我身边吗？”他声音很轻。
“就算我不想，你也总有办法留住我。”她仍专心致志地绣以流纹。
“那我可能求你一个心甘情愿？”他看着她眉眼。
“之前你只希望我暂留天界，我留下了；然后你又希望我长伴君侧，我亦没有食言。可你不放心，便用你的方式让我不能轻易离开。现在，你又希望我心甘情愿，”青寒缓缓一笑，细针穿透玄青缎面，“我从未违反过我的承诺，可你想要的却越来越多。”
“非我贪得无厌，而是我想要的从未真正得到。”他声音有几分疲惫。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让人追寻，”青寒放下玄青帝袍，抬眸看着他，“可保留一点期许不是很好吗？”
润玉将她揽入怀中，“我明知你是极危险之人，却甘愿泥足深陷。”
“……那你知道狐狸仙专门选了一个最漂亮的本子来记你的金句吗？”她语气满是调侃。
他眼角眉梢又重新染上笑意，“明日，我带你去太湖，见见鲤儿和彦佑。”
“彦佑是锦觅口中的那个扑哧君吗？”她看着他，笑容明媚，“我对他很感兴趣。”
“……明天我们还是只见鲤儿吧。”润玉决定道。
世上难测帝王心，青寒只觉得说这句话的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第二日两人身着常服去太湖，彦佑至今对润玉颇有微词，说话总是不太顺耳，而鲤儿则乖巧懂事，十分听大哥哥的话。
彦佑看了眼青寒，又看着润玉，“听说你这宠姬威风八面，忘川河畔的亡灵见着她都胆寒。”
鲤儿教青寒打水漂的游戏，他能将石头打出水面很远，青寒十分谦虚地向他学习。
“连你都知道了。”润玉见两人都玩得开心，唇边展开一抹温和笑意，“她不是我的宠姬，是我的天后。”
彦佑微顿，“那你和锦觅……”
“大哥哥，姐姐好厉害啊！”鲤儿看着从水面跃过一路停不下来的石头惊呼道。
彦佑看了一眼，随手拾起一块石头，“这有什么，鲤儿，看我的。”
彦佑拿的石头并不扁平，而且略沉，不适合打水漂，然而他轻轻松松将石头往太湖水面扔去，石头在水面一路飞越而去，又飞越而回重新落回彦佑掌心中。
青寒蹲下在鲤儿耳畔问道，“他打架厉害吗？”
鲤儿顿了顿，然后轻声回道，“彦佑哥哥应该很厉害了，我还没见他输过。”
彦佑见青寒躲在鲤儿身后，不断将手中石块抛起又接住，笑容刻意带了几丝挑衅，“怎么，这就怕了？”
润玉看向青寒，一看她那瑟缩的神态，他便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润玉轻笑，也不提醒彦佑。
彦佑继续对青寒用激将法，“哎哟哟，你也不过如此嘛。”
彦佑刚立于鲤儿面前，青寒抬起鲤儿的右手朝彦佑心脏处抓去，彦佑立刻展开双臂往后一仰躲开，青寒抱起鲤儿长腿一扫彦佑唯一的着力点，彦佑双手一点地面然后借力越向空中。
青寒依旧抱着鲤儿，“你猜他会怎么下来？”
“倒立？”鲤儿疑惑地看向她，话音刚落，青寒便抱着他一跃而起，躲过了彦佑迅猛的攻击。
润玉在一旁看着，她虽将鲤儿抱在怀中，但鲤儿丝毫没有成为她的累赘，和彦佑打斗的过程中，青寒还耐心教鲤儿以怎样的姿势往哪个角度攻击彦佑最为合适。
鲤儿在她怀中，彦佑反而不好施展拳脚，很快就落了下风，最后他躺在地上，“润玉，你这天后真身到底是什么居然这么能打？”
润玉轻笑，“我就等旭凤完全康复让青寒能痛痛快快地施展一下拳脚。”
“数十万亡灵都被她打怕了，这都还没施展拳脚？”彦佑气喘吁吁地躺着。
“杀人是我痛快了别人也死了，施展拳脚是我痛快了对方还没死，这不一样。”青寒认真地解释道。
彦佑立刻换了一个姿势，单手托腮躺在地上，笑容荡漾一池春水，“嫂嫂，你芳龄几何？”
润玉笑容一僵，青寒蹲在彦佑面前，“我芳龄一岁。”
本想立刻让青寒离彦佑远点的润玉此刻忍不住笑出了声，想想她幻化人形的确不到一年，说一岁也不算错。
“那嫂嫂可以说是很有天赋了。”彦佑目送秋波，“那你看我比润玉是不是更合适？”
鲤儿抬眸看向润玉，“大哥哥，彦佑哥哥这是在干什么？”
润玉将青寒拉起来，“他在耍流氓。”
青寒看着彦佑，“上次你带锦觅去的是什么地方，我看有几个男子姿色尚可。”
彦佑站起来拍了拍青衣，“没想到嫂嫂喜欢那种类型的，好说好说，等什么时候……”
润玉露出和善的笑容，“彦佑，你想等什么时候？”
彦佑立刻轻咳了一声，“嫂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义兄丰神俊朗，你怎么能对别的男人感兴趣呢？”
鲤儿拉住青寒的手，“姐姐，我带你去太湖玩。”
然后鲤儿率先露出真身，化成一尾锦鲤跃入太湖中。
青寒坐在湖畔将双腿化为青白鱼尾，然后也跃入水中，彦佑看着润玉，“她真身是鱼，莫非是龙鱼族之人？”
“她希望自己是什么，她就是什么。”润玉也化为龙身进入太湖。
“润玉，当了天帝你连选媳妇都带这么实惠的？”彦佑摇了摇头，也跟着走进太湖。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