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展梨梨

18、生死同归

　　杨好一大早就被霍道夫从床上拉起来，收拾的精精神神的，看着倍儿利索。但是一直到坐上车还是没有告诉他到底是去见什么人。
　　一路上，从市中心开到市郊，看到的风景也从钢筋铁骨的城市转变为了郁郁葱葱的林间。
　　“霍先生，这都要离开北京了。”
　　“前面就到了。”随着霍道夫的话音一落，就见一片茂盛的绿色中间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屋顶。再往前开了几分钟的路，白色屋顶的正面目也就露了出来‘北京XX高级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从外观就看得出来不是普通的疗养院，豪华的庭院绿植，复古的欧洲风格雕像，散布在庭院里只会让人心生愉悦之情，而不是医院疗养院的那种死气。疗养院里的医生护士更加不是一般医院可以比的，大多是在全国乃是全世界都非常有名的，能够住进这里的不仅要有钱更要有‘关系’。
　　所以当杨好跟着霍道夫走到其中一间房间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震惊。
　　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么久了终于做梦梦到奶奶了。
　　“小好。”杨奶奶看着自己孙子这么傻呆呆的样子，终于笑着叫他。
　　奶奶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慈祥，虽然总是唠唠叨叨的，但是最终还是为了他好。
　　霍道夫伸手轻轻的在他后背心推了一下，杨好这才摇摇晃晃的踏出第一步，然后便猛地冲到了杨奶奶的身前跪下，抱住奶奶的腰，将头埋在奶奶的腰间，如同一个迷途、疲惫的旅者终于回到千思万念的家。
　　“奶奶~奶奶~你还活着奶奶~~呜呜……”
　　霍道夫很多年没有体会过家人的感觉了，看着杨好的悲伤，他有些陌生。他想象了一下如果今天杨好是杨奶奶，他是杨好，只是这么一想心口就在抽抽的疼。他不喜欢看到杨好哭，他喜欢看到他笑，现在杨奶奶回来了，他以后会看到他更多的笑吧。
　　霍道夫默默的退出了房间，为他们关上房门，留下更多的空间给他们祖孙俩之间慢慢倾诉。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杨好的腿都跪麻了，这才止住了哭泣。但是他舍不得放手，就怕一放手，奶奶就真的只是在梦里。最后还是杨奶奶说自己累了，想到床上躺躺，才把杨好劝起来。
　　“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在这里？霍道夫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是他把你救了吗？还是……”杨好扶着奶奶回了床上，就把脑子里的疑问突突突的像机关枪一样问她。
　　“小好，不着急奶奶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

　　“怎么不在里面陪着，这个时候不是正好让你名正言顺的在杨好面前刷好感？”吴忠端着两杯热咖啡一边递给他一杯一边调侃他。
　　拿过咖啡，霍道夫闻了一下，实在是下不了口，就当做暖手的工具：“让他们祖孙在一起才是刷好感，啧，什么咖啡一股子糖精味。”
　　“行了，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吴忠看了一眼房门，微微侧头压低声音：“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杨好确实是……”
　　“好了，我知道了。”霍道夫脱口而出打断他的话，本来已经略微放晴的心情，犹如今天的太阳又悄悄的被乌云遮盖：“杨好？”
　　“哦，我出来，额……”杨好移开有些闪烁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
　　“小霍。”杨奶奶的声音从杨好身后传出来。
　　“杨奶奶，”霍道夫应了一声杨奶奶这才将手里已经半冷的咖啡留给吴忠：“你先回去吧。”
　　吴忠有些嫌弃的接住咖啡点点头。站在门口的杨好还没有进去，吴忠向他点点头边准备离开，却听到杨好有些迟疑的声音：“你们刚刚……
　　“刚刚什么？”
　　“没什么，路上小心。”说完杨好马上回身，利索的赶上房门，挡住吴忠疑惑的眼神。
　　吴忠脚步一转，眼睛一眯，好像不是自家老板剃头担子一头热。不是吧，老板那种闷骚竟然把杨好给焐热了？
　　房间里，霍道夫陪着杨好和杨奶奶聊了一会在医生的催促下带着杨好离开了。本来今天是直接来接杨奶奶的，只是还有检查要做，只能把出院时间推到明天。
　　杨好确定了明天的出院的时间，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其实杨奶奶的事情说复杂也不复杂，只是有点狗血。
　　杨奶奶当初被气到心脏病发，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停了心跳，邻居给杨好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只好做主送去殡仪馆火化。只是没想到当时还有另一个老人家被送到殡仪馆火化。这个老人家是个孤寡老人，家里的子女不知道是死光了还是丢下她不要了，最后也是邻居报警才送过来的。
　　不过杨奶奶比那个老人家要幸运的多。她当时心脏病发一时激动过度，没想到送到殡仪馆后竟然又醒过来了，被当时送另一位老人家遗体过来的警察错认了，就将杨奶奶送到了老人院。而另一位老人家被当成了杨奶奶火化后骨灰送到了杨家。只是后来杨奶奶又因为脑缺氧导致身体虚弱昏迷了一段时间，这才没有及时联系杨好。
　　一路无话，车内放着杨好听不懂的外语歌，女歌手悠扬又感性的声音弥漫在车内。
　　“我曾经以为我不再有时间可以和奶奶在一起，不再有机会孝顺她，可是，现在我又有了这样的机会，谢谢你霍先生。”杨好好不容易克制自己兴奋的心情，这才想起来要好好谢谢霍道夫。
　　“如果真的谢谢我，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霍道夫接受了他的道谢，将早就想好的话抛给他。
　　“什么条件？”
　　“叫我的名字。”
　　“名字？”
　　“从第一次你就是叫我霍爷，再到霍先生，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叫我名字。”
　　其实在霍道夫说他有条件的时候，杨好已经做好了他可能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简单的，要求。
　　一个人的名字代表了这个人，而对他的称呼也代表了与这个人的关系亲密程度。像是黎簇，不熟的时候叫黎簇熟了叫鸭梨，称呼的变化代表了关系的亲密程度发生了变化。
　　一直以来他从最开始的畏惧‘霍爷’，再到后来两人关系发生变化，他从被动依附变为主动有求于他，因此称呼上发生变化为‘霍先生’。这两个称呼都和普通朋友之间的称呼不同，给人一种距离感。更别提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了，不过他们的关系……
　　霍道夫也不逼他，只是等，等到他自己开口。
　　杨好有些无措的扣着手指甲，不自然的润了润嘴唇，张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霍……霍……霍道夫。”
　　听了这么多年的三个字，霍道夫第一次发现仅仅只是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就已经让他从灵魂深处发出颤抖。
　　“吱~”霍道夫猛地一转方向盘将车停靠在路旁。
　　“怎么了？”杨好的脖子被安全带勒得生疼，却像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的问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停……”
　　话还未说完，便已经整个人被他抱进怀里，死死的锁在他的怀里：“杨好，今天的话我只说一次，你要记住，以后我不会再说。你既然出现在我的人生里，我就不会放你离开。否则，就让我们一起去死。”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低哑的声音像是自带回音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回旋。
　　一起去死，生死同归。
　　剩余的时间依旧漫长，如果没有你的存在，便失去所有期待。不若一起寻求来生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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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杨好以后就叫霍道夫还是叫什么呢？下一章应该就会完结了，再加上一张之前的他俩的车和一章番外，应该就结束了。期待完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