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怪谈少女》暝阑

53、式神篇（一）

　　星野来未最后还是答应了，一是她也不希望黄泉之门开启，二是她也想知道她这种独特的体质是怎么回事。

　　举行契约仪式的时间定在了两天后的深夜。

　　在充分休息之后，星野来未久违的穿上了狩衣。

　　这是从她的父亲那里继承的习惯，对未来即将成为自己式神的妖怪，一定要保持庄严的态度。

　　契约订立的地点是在阴阳师协会的分会，分会的会长是一个长得格外和蔼的老人。他见到星野来未的时候先是一楞，然后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哪里走来的俊俏少年，原来是你啊。”

　　狩衣原本在平安京作为官家便服，到了镰仓时代，就变成了神官祭祀时穿着的服装。也正因为如此，狩衣照片总有些偏中性化，又因为大部分阴阳师在祝祷之时，也都穿着着狩衣，这就让穿着狩衣的女性阴阳师看起来格外英气。

　　星野来未的外貌虽然属于立派的甜美系，但是意外可以撑得起狩衣来。

　　分会长带着她走进了提前准备好的屋子，星野来未进去之后，才发现宫野老师居然也在，他沉默着拍了拍星野来未的肩膀，让她不要紧张。

　　星野来未确实是有些紧张的，但这并不是因为她担心仪式会失败，而是担心自己未来的式神又是一个搞事担当。

　　要是能来一位像是烛台切或者红A妈妈的人就好了呢，带着这样的愿望，星野来未站在了阵法的中央。

　　捉妖瓶里的妖怪也是协会提前准备好的，星野来未其实有些排斥这种毫无交流，几乎是强制的缔约方式，所以在仪式开始前，她先蹲下身，用手捧起了小小的捉妖瓶。

　　她将捉妖瓶贴在眉心，轻声的说，“真是抱歉，吓到你了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拒绝也是可以的。”

　　阴阳师在施法的时候，是可以给予妖怪拒绝的权利，只不过有些阴阳师不怎么在意，通常会无视妖怪的挣扎，强行将对方转为式神。

　　星野来未觉得除妖瓶似乎轻轻动了动，她不动声色的将瓶子放在了阵法的中心，右手抬起，食指与无名指贴紧竖在了唇边，轻声念起了咒语。

　　阵法的边缘泛起了金光，金光如同水波一般，顺时针围绕着星野来未涌动了起来。

　　随着咒文，金光愈来愈盛，最后将处于阵法中央的星野来未和捉妖瓶一起包裹了起来。

　　这差不多就是要完成了，宫野老师和分会长对视了一眼，随即立刻密切的注意起房间里的灵力波动来，但是突然间，在阵法中央的星野来未，轻轻的咦了一声。

　　原本极盛的金光在一瞬间黯淡了下去，星野来未放下了手，一脸懵的看着眼前空空如野的地面。

　　“是仪式失败了吗？”宫野老师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快步走过去，出言安慰道，“这个阵法虽然是契约阵法，但也是很久以前的阵法了，现在也很少有人用，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听到星野来未之前对除妖瓶说的话的，他本身也属于喜欢和妖怪平等交流的阴阳师，所以对星野来未的话没有什么意见，可是在协会里，有不少人认为，和妖怪平等对话是心软的表现，阴阳师在面对这些非人生物的时候，本来就应该更为强硬一些。式神这种东西，本身就是除妖捉鬼的工具，顾及妖怪的意愿，总有一天会被牵着鼻子走。

　　总之，听到了星野来未和除妖瓶对话的宫野老师，见到式神并没有出现，几乎是下意识的上前挡住了其他人看过来的视线，并且迅速的找出了理由。

　　毕竟在他来看，星野来未还是一个孩子，假如有人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居然连契约阵法都能失败”这样无礼的话的话，很有可能会打击到这个还处于摸索阶段的，在某些方面还不怎么成熟的阴阳师候补。

　　好在分会会长并不是什么刁钻刻薄的人，虽然眼看着阵法失败了，他也并不怎么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对星野来未说，“虽然没有缔约成功，但你难得来了，不如就顺便参观一下协会再走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让妖怪成为式神，就相当于和对方缔结了主仆契约，妖怪愿意帮助人类，和人类站在一起，自然也有拒绝的权利。这么看的话，这其实是我的失误，如果让星野同学提前和妖怪交流的话，说不定就会成功了。”

　　分会长都这么说了，其他在场的人也不好说什么，纷纷顺着他的话安慰了星野来未几句。

　　星野来未微微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在她的话语出口之前，宫野老师就笑着对她说，“这里虽然是协会的分部，但是成立的时间也很长了，能看到不少有用的东西，既然会长都说了让你参观了，那不如就一起去看看吧。”

　　星野来未点了点头，于是，分会长便笑呵呵的在前面带路，将星野来未带出了屋子，只是没走几步，一直没有说话的星野来未，却低声开了口，“我觉得之前的仪式好像是成功了。”

　　“哦？”分会长回过了头，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我已经感觉到契约成功缔结了，可是眼前却什么都没有，虽然试图感知新式神的位置，但是我和对方的联系格外的微薄，居然探知不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毕竟已经做好了对方拒绝的心里准备，即使仪式失败星野来未也不会感到奇怪，但是明明成功了，式神却没有出现。

　　“可能是阵法的原因……”宫野老师猜测道，“不过，既然还有联系，总有一天式神会出现在你的身边，所以不用太过着急。”

　　只不过因为之前他们都以为仪式失败了，所以捕获到的灵力数据并不是很稳定，可能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星野来未沉默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担心。她式神中大多是来自现代社会的大佬，虽然鲶尾和烛台切这类刀剑付丧神作为刀剑已经过了百年甚至千年的岁月，还保持着很久以前的习惯，但是他们对于现代社会的基本常识也有所了解。

　　但是万一，万一到来的是一个对于现代社会一无所知的人呢？

　　他会不会因为突然到达陌生的社会而感到不安呢。

　　星野来未感到了一阵头疼，她伸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将注意转移到参观上。

　　不过，星野来未万万没又想到的是，这位素未蒙面的式神，居然真的像是完全蒸发了一样，并没有来找她。

　　*

　　女子独自徘徊在深夜的大街上，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如花的面容上带着些许愁绪。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即使她徘徊之地正上方就挂着面容甜美的女星的广告牌，她也也依旧是过路人眼中的焦点。

　　女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叹气了，她绕过被霓虹灯照亮的建筑，来到了一个小巷。

　　小巷里是酒吧的后门，时常有喝的醉醺醺的人从后门走出来，女子就等在那里，然后，在后门开启的瞬间，轻轻的招了招手。

　　从酒吧走出来的是一名男子，他看上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在见到女子朝他招手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小姐，你是在叫我吗？”

　　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然后就见到女子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

　　“来呀。”她轻声说。

　　男子像是受到蛊惑一般，走了过去，等他走到女子身前的时候，才发现女子似乎单手怀抱着什么，但还没有等他看清楚，女子便伸出了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明明是如此纤细的少女，她的力气却大的惊人，男子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意识逐渐稀薄，朦朦胧胧之间，他听到女子轻声说，“孩子，该吃饭了。”

　　什么……究竟是……

　　他的思绪完全停在了那一刻，女子张开了口，朝着男子凑了过去。

　　很快，女子就松开了手，将手中的白骨扔到了地上。

　　“还是饿呀。”她语调哀怨的说，“还是好饿呀，孩子你也是吧。”

　　风中传来了孩子轻轻的呜咽声，女子用手拍了拍单手怀抱着的，被她称作是孩子的东西，低声安慰道，“没关系的，妈妈这就带着你去找吃的。”

　　她越过了那堆白骨，用舌头舔掉了唇边的血迹。

　　在她离开很久之后，在巷口的位置又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那道白影被月光浸润，竟然染上了些许翩然的味道。

　　来人在巷口停住了脚步，他微微将腰间悬挂的太刀向上抬了抬，发出了诧异的声音，“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居然又是一个吗？”

　　他向前迈了一步，金色的链条在静夜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可不妙啊。”

　　他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隐约之间，竟带着一股肃杀的味道。他只是停留了短短一会儿，然后就绕过了那堆白骨，朝着女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