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上下天灯

9、第九章

　　南歌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心道这就是所谓的飞来横祸了吧，她屁股还没坐热，这人还就缠上来了。
　　“你是？”楚皇看着远处的姑娘有些疑惑。
　　“皇上，她就是臣妾刚刚指给你看的人，冯将军的女儿冯小莲。”皇后小声的在旁提醒道。
　　楚皇恍然想起来，“你是冯将军的女儿？”
　　冯小莲还没有回话，坐在前方的冯刻就站了起来，“回皇上，这正是臣的小女儿，名唤冯小莲。是臣没有教好，才让她在殿前如此失礼，还请皇上责罚。”
　　“哎，失礼那倒不算，倒是令女这直来直去的性格朕很是欣赏。刚你说要和谁比试来着？”
　　冯小莲玉手一指，直直的指向了坐在她对面的南歌，“就是她，南歌，丞相家的千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的震惊了一下，谁不知道丞相的一儿一女从小就被送到宣城去了，京城里就没有几个见到他们真容的人，现在这冯小莲竟说要同丞相的千金比试，谁能不吃惊。连皇上都不由的朝南歌的方向看了两眼，“南爱卿，那真的是你的女儿？”
　　南自起身朝南歌看了几眼，心道还真是来什么怕什么，看来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回皇上，那确实是臣的女儿，名唤南歌。”
　　“南歌？居南而歌，确实是个好名字。只是这冯爱卿的女儿想要同你女儿比较一番，不知南爱卿可否同意？”
　　南自自然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太子殿下想必是做了充足的打算，让南歌和南剑不得不留在楚都。“回皇上，臣没有意见，只是臣这女儿，实在是不成器的很，成日里只知道闯祸，女儿家的功夫她没一件能学好的，臣怕扫了皇上的雅兴。”
　　楚皇摆了摆手，“哪里，难得今日中秋佳节，大家在一起热闹一下。朕宣布，今日赢得头筹者，朕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就沸腾了，心道不愧是大将军和丞相的女儿，楚皇开口就是一个愿望，那可是别人修了几辈子都不一定有的殊荣。
　　冯小莲一脸挑衅的看着南歌，南歌不慌不忙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朝楚皇行了个礼。刚刚她还在想要怎么才可以拿到皇上的圣御，没想机会就来了，“既然冯小姐这般执着，那南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最后两人决定表演自己最擅长的，南歌从师行散道人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被称为江湖一绝。南歌心道自己虽然没有师傅那样的本事，但冯小莲她还没有放在心上。
　　冯小莲选的琴，弹的是高山流水，手法娴熟，余音不绝，更难得的是细节之处的处理，使曲子更加的完美，清澈却又不输气质。一曲终尽，周围的人久久没有缓过神来，随后才爆发出一片掌声。
　　“好！好！好！本皇听到此般琴音还是在几十年前，琴音悠扬 ，果真是世间少有，冯爱卿果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听到楚皇的夸奖，冯小莲嘴角带笑的从南歌的身旁走过，满满的恶意铺满了整张脸。南歌心中很是无奈，自己一没抢她的东西，二没杀她家的人……等等她好像是冯初景的妹妹，想到这里南歌心头一震，急忙抬头朝冯初景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那人在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一脸戾气，压根就没往她们这边看，南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今天她穿的是女装，发型做了也很大改变，来的时候南剑为了她不被认出来还特地在她的脸上弄了些脂粉将容貌掩去了大半，按道理说应该很少有人认出她。
　　“到南歌妹妹了。”冯小莲看着南歌，亲切的道。
　　南歌瞬间就被这个妹妹恶心了一会，皮笑肉不笑的，谁都知道她是想弄死她。
　　南剑在南歌起身的时候偷偷的扯了一下她的衣服，“不可耍赖，不可伤人，切记锋芒太露。”
　　南歌在众人的注视下，随手拔出旁边一守卫的剑，执着剑便朝一大臣刺去，带着凌厉的剑气，周围的大臣瞬间都被吓了一跳。在千钧一发之际，南歌却猛然收住了剑锋，一个绚丽的转身舞动起来。大臣们本来要喊出的大胆也全都又咽了下去，只得愣愣的看着南歌，向来女子学的都是女红，琴棋书画，像南歌这般舞刀动枪的倒真的少见，更难得的是这剑舞的还特别的好。剑尖过处激起片片花瓣，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一下刚硬异常、招招狠厉，下一瞬又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缠绵辗转，飘落的花瓣围着南歌的身体旋转，好似天仙下凡，众人看的不由的痴了。一舞终了，冯小莲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里面透着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将南歌给生吞活剥了。南剑向来只担心别人有没有被南歌欺负，还从来没有想过妹妹被别人欺负，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抬头看，只是低头喝酒。
　　当剑准确无误的落到剑柄的时候，好大一会儿众人才反应过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比刚才的还要热烈，谁输谁赢，结果不言而喻。
　　“好舞！好剑！这剑舞果然是精妙绝伦，只是不知是何人所创？为何从未见过？”楚皇笑着问道。
　　“回皇上，是我师父行散道人所创，刚才臣女舞的不过是师父的一半。”
　　“行散道人？”
　　“父皇，这行散道人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一位道人，听说武功高强，江湖之中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时常锄强扶弱，救济百姓，是个不可多得的侠士。”萧云朝着楚皇小声道。
　　“原来如此，这剑舞确实精彩，南爱卿太过自谦，有此等女儿真不知道是几年才修来的福气。”
　　南自笑着道，“陛下谬赞。”
　　“南歌，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还请皇上恕罪，臣女斗胆问一句，是不是不论任何愿望皇上都会满足南歌？”
　　“当然，朕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的？”
　　听楚皇说完，南歌立马跪在地上边磕头边道，“请皇上一定要为他做主。”
　　萧明的目光逐渐集聚到了南歌的身上，上次去丞相府他见过南歌一面，不过当时他的心一直在南剑身上，所以并没有多注意看旁人，所以对南歌的印象也不是特别深刻，今天细细看来这南歌长的还是不错，身材曼妙，样貌虽然算不上绝美但好歹也算清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为了一个傻子敢公然和他一个太子对抗，这样的女子他还真是感兴趣的不行……
　　“他……是谁？”
　　“回皇上，刚刚臣女在来的路上看见了一人趴在地上被人打的不成人样，浑身上下都是伤，臣女见人可怜就上前去将人拉起来，皇上猜后来怎么着了？”
　　皇后一听到南歌这句话，顿时就炸了，这后宫之中借着小聪明爬上龙床的可不少，在加上南歌刚才的表现，她的疑心就更重了。“大胆，皇上可是你可随意猜度的！”
　　“哎，无妨。”楚皇摆了摆手，思索了一会儿开了口，“他求你救他？”
　　“不是。”
　　“他说他很疼？”
　　“也不是。”
　　南歌见楚皇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也不敢让楚皇再猜下去了，这条小命她还想要。“那人嘴里反反复复都在念着‘给爹过寿辰，给爹过寿辰……’，南歌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光凭这份心难道不令人感动吗？自己生命垂危却一直在想着给自己的爹过寿辰，当真是赤子之心。”
　　“确实令人感动，只是……你想让朕如何帮他？”
　　“求皇上等臣女一会，臣女这就去将人带上来。”南歌说完就退了下去，众人看着南歌心里各有盘算，纷纷好奇这南歌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当南歌将人扶上来的时候众人不由的震惊了，此人确实浑身的伤，衣衫被扯烂，上面沾满了血，脚不知怎么瘸了一只，靠着南歌才勉强站立，脸上满满的血迹，但也不难看出他的容貌。一双丹凤眼，看见皇上连礼都不行喊着爹就往前冲的，不是四皇子萧北又是谁？
　　南歌用力才将萧北扯住，让他不要在往前冲，低声道，“你忘了刚刚答应过我什么了吗？”萧北这才不敢再往前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女想帮他找爹，想让他们父子二人见面，只是不知道他的爹是谁？他又一直不肯说，还请皇上帮他一帮。”
　　楚皇看了一眼南歌，确实不像知道的样子，半响才缓缓的开口，“他爹是朕。”
　　“这怎么可能？”南歌一脸的诧异。
　　“萧北，你为什么要给朕过寿辰？”楚皇的寿辰恰好是在中秋节过后的一天，宫里的人都知道，只是这次楚皇节俭，宣布不办寿宴了，谁想萧北竟然还记得。
　　萧北看到自己打的爹同自己说话，开心的不得了，起身就想往楚皇身边去，奈何脚断了一只，怎么站也站不起起来，没试几次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好不狼狈。南歌连忙过去扶起他，他像一点疼也不知道的傻笑着道，“是他们说的只要我乖乖的让他们打，打完了他们就让我去参加您的寿辰，让我见您……我给他们打了，可是他们一直没有带我来见您。”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就哗然了，这是什么道理，皇子想要见自己的亲身父亲还要经过这百般的折辱，简直就是不把皇家的威严放在眼里。楚皇虽然从没有把这个宫婢生的傻儿子放在心上甚至觉得他是耻辱，可他也从没有想过要让几个外人或者随随便便的下人来折辱自己的儿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皇家的人，颜面无论如何都是要保住的。
　　“是谁这样大胆，朕的儿子想要见朕还要经过你的同意，看来这皇宫之中在朕的眼皮底下还是存着那么一些人，目无法纪，尊卑不分！”
　　楚皇大怒，带着杀伐决断的气势，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跪到了地上，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