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为虎作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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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山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毕竟下边人海茫茫，一眼看不全。
“师兄？”
陆冰凉收回视线，敛目屏息，心思放回：“你刚刚说商心？”
“对，对。”
王重山一拍脑袋，便知道陆冰凉没听，说出来的话统统白费。陆冰凉一贯是这个作风，别说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在他面前噼里啪啦讲一通，他也不定听。
“商心怎么了？”
“……我这不是担心商心没中套么，他看着太镇定了。”王重山又抬头望一眼对面，商心将他们二人当作空气略过。
陆冰凉掐起手指，“他中了。”
王重山眨眨眼睛，茫然无措。这个师弟们眼中向来踏实能干的王师兄，此刻茫然得像一个被打了却不知道凶手是谁的三岁小孩。
傻眼。
“越是像他这样自傲的人，越是不怕各种手段。”陆冰凉抬手捡起一颗石子，“他自信能够渡过任何磨难。”
“他想按着师兄的想法来？”
陆冰凉点点头。
“那不是正好，他自己撞上来也是省事。”
“他也想试一试刀，从某个方面而言，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
“看来百剑门也还是有些能用的人。”点星子看着赵枚退去的背影，语气微带赞许：“我原本以为百剑门只有卓忘年，可是宗门的未来怎么可能只放在一个人背上呢？总得有能用的人。”
像陆冰凉这样的，或者是赵枚，这样未来才会越来越好。
商心坐直身体，漆黑的瞳孔依然不见波动：“你觉得此人如何？”
点星子拍手笑道：“本事是有，只是心胸狭隘，难成大事，若是不改掉这脾性，走不了太远。”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商心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怎么？”
商心的语气忽然变得斩钉截铁，这种坚定让点星子也无法反驳：“第一场我的对手是陆冰凉。”
“你要选陆冰凉？”点星子皱眉，并不赞同。
“他既然想要出风头，那我让他之后都出不了风头。”
若是陆冰凉第一场就折戟，那么之后再多的计划和思量都不在起用，他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底的笑话。点星子听得出商心在赌气，只是别的十二岁孩子赌气是又吵又闹，商心赌气是要让人付出代价。
他要让陆冰凉头角未露便沉寂。
既然陆冰凉想要成名，他便如他所愿。
点星子叹口气：“莫要冲动。”
商心听不进去，点星子也不继续劝下去，毕竟他也不喜欢看陆冰凉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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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烤的石地发烫，这种烫度又从地里传递到陆源的屁股上。现在的他毕竟不是寒暑不侵，在场大部分炼气期也是口干舌燥，被晒得大汗淋漓。
陆源脸上出了些薄汗。
这张秀气的脸上挤着些忧愁，让人望而不忍。
沈清问：“陆姑娘是怎了？”
他和众人狼狈的模样不同，虽说他也是衣衫简陋，可是脸上愣是没有出一点血色。沈清这穷道士装的也不是十分像，他的体质盖不过去，剑主们的先天剑骨让他们生来水火不侵。
陆源：“我内急。”
“……”
沈清心想，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说话怎么这么匪气？
陆源撒个谎，就顺理成章离开位置。他往客栈边上另一条道去，沈清没心思盯着他，毕竟只是小小的练气四层，谁管这样多？
他拐过两个街角，果然看到自己想看的一幕。
圆脸姑娘揪着个承剑派弟子的衣领，正要一拳捶下去，剽悍的架势让路人目瞪口呆。承剑派都是难惹的人物，这姑娘把他们的人打了，也是真敢。
“王眸眸你！你可莫要太嚣张，等季师兄来了，要你好看！”那弟子挨了一拳，怒目而视。
王眸眸仍然不肯放手，“我本来就好看，那个丑八怪是嫉妒我。”
弟子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
嫉妒……王眸眸这双臂抱不住的腰围，这大盘子脸，还说好看？？季师兄怎么会嫉妒她呢？满口胡诌……他又心里抽自己几个巴掌，季师兄是男人，和王眸眸比个屁的美！
“你、你……胡说！”
王眸眸：“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为什么？”
“我找不着姓季的，就先打你出口恶气，等过几天，姓季的上了论剑台，大哥自然会为我出气。”王眸眸一想起这人跟着那姓季的丑八怪骂她，还袒护承剑派里那妖女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见王眸眸这身量和咄咄逼人的气焰，一时之间也没人来劝阻。可这毕竟是承剑派的地盘，不久就会有护城弟子前来，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按前世那发展，王西池那厮也会跳出来给王眸眸出气。
修真界就这点尿性，打了小的，大的出来，打了大的，老的出来，牛些的还能扯上祖宗辈。
陆源前世便是不知情况出手劝阻，惹了这王眸眸，生生和那王西池打上一架，赢是赢了，却牵出个王家老祖宗来，搞得他一时之间如过街老鼠，各方追杀纷沓而至。
点背！
陆源现在想想，那时自己也真是气盛，不清楚对方底细便贸然出手。
也亏得后来又打了王西池两次，放他两次，这才和解，于是陆源便莫名其妙多个兄弟。
“这位姑娘……”
王眸眸听见有人开口，抬头去看，盯见个十六七岁的秀气少女走过来，好看是好看，只是王眸眸觉得她有些怪。
说不上来的怪。
王眸眸就这一点好，她的直觉准，这少女虽说只有练气四层，可是给她的威胁感却不低……甚至，让她想起大哥王西池。
王眸眸也不输了架势，她一撇脸：“什么事情？”
那少女笑眯眯的也不恼，让她有些诧异，毕竟很多人看王眸眸这幅皮相就望而却步：“我看你面善，好心来提醒你一番。”
她伸手指了指天上：“我不知道你和这人是什么冲突，可这到底是承剑派的地方。”
那承剑派弟子大喜，以为陆源是帮他说话，要让他脱身，便盯着陆源眨眨眼睛。
陆源没看，只当他是眼抽筋。
王眸眸皱眉，摸不着陆源什么意思。
陆源笑一笑：“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跟随师兄来这西河瞧瞧，别的事情我虽不懂，可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这东道主可不是好事。”
他走上几步，腰间露出一牙玉坠，正是沈清那无极剑门的印证。
王眸眸眼力不差，顿时看见那玉坠，这做法的精巧并非西河工匠能比，何况上头还有些奇怪的道纹。道纹……之前大哥似乎提起过什么天都的人身上有什么道纹。
莫不是……
她又看陆源一眼，陷入沉思。
这少女话语中说是从别处来的，气度不凡，还有这奇怪的道纹……难道这就是跟着那天都弟子一同而来的人么？
是了，她还叫了声师兄……说不准就是无极剑门的弟子。
王眸眸放软了两分口气：“我知道姑娘的好意，这地方当然不好闯祸，不过今天我非得收拾了这家伙。”王眸眸不怕惹麻烦，就是惹了麻烦，也要教训这家伙。
陆源摇头作罢，端得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
无极剑门的牛鼻子除了个别怪胎，大多是这样风度翩翩的样子，也正是这模样能唬的了人。
王眸眸心道一声果然是大派弟子，修为先不论，这气度就不是寻常人有的。
她不禁多问一句：“阁下是天都的人？”
陆源道：“有幸随师兄来此一观。”变相承认了这一点。
王眸眸索性也笑道：“也好，我们也算是东道主的一半，总该好好招待客人。等此间事了，我请阁下去府上坐坐。”
听她这话，这似乎是无极剑门而来的少女笑起来，有些冷淡的五官也温和许多，眉宇间多一股舒和气度。
真心好看，也就大哥能和她一比了。
王眸眸自认自己见了这般多好看的人，能入她眼的也不过几人，商心算一个，大哥算一个……至于点星子，差太多。
还有承剑派那丑八怪妖女，见着这姑娘，只怕也要气得无地自容。
王眸眸红了两分脸，声如蚊吶：“……你真好看。”
陆源拍拍她肩膀，夸道：“你也好看。”
王眸眸没被外人夸过，就是夸奖，也都是违心奉承的，这样真心的赞叹她真没遇着过几次。
她们这边说这话的功夫，那弟子却眼尖跑掉了，不多时一帮子承剑派的弟子走来，气势汹汹。
王眸眸不怕这，她正等着：“我叫了大哥。”
陆源点头，王西池这个家伙和他相熟的时候惯来喜欢提及这个妹妹，常常与王眸眸撑腰。说得好听些是兄妹情深，说得直白些……那就是仗势欺人。
“王眸眸！你莫要欺人太甚，分明是你指使那猫儿抓伤了云师妹的脸，反倒先咬人一口！”
为首那承剑弟子冷着脸，脸色黑如锅底。
这事情倒也怪不得王眸眸，她和承剑派那云师妹向来不对盘，一日那云师妹与王眸眸争一只灵兽猫儿来，被那猫儿抓伤脸，虽说现在已经好了，但梁子却结下了。
这云师妹倾慕者不少，其中以季秋为最，他恨不能亲自替云师妹出这口气。
“你今日倒好，光天化日之下伤及我承剑派弟子，某不是以为有那王西池为你撑腰，就无法无天了？！”这领头弟子嘴上叭叭叭说一通，倒也让不明事态的路人们义愤填膺。
“果真是仗势欺人……这王家是厉害，可还是出了毒瘤。”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么……”
“果真是面由心生，这恶毒的家伙生得也是丑恶些。”
陆源拍拍王眸眸的背，走上一步：“你是说她伤了那位云师妹的脸？”
“自然。”领头弟子冷哼道。
“可那猫儿到底没有认主，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是她所指使？”
“自然有的。”那弟子道：“我们在那猫儿的指甲里发现些毒蝎散，这东西当时也只有王眸眸带着。”
王眸眸辩道：“我带这东西做什么，给你们露马脚么？！”
“谁知你是不是要来出贼喊捉贼？”
陆源又道：“我也问题想问问阁下。”
那弟子见陆源秀美，也不像是和王眸眸相熟，便道：“你问。”
“你可知毒蝎粉药性？”
弟子思索片刻：“伤者难以痊愈，且流血难止。”
“阁下师妹的脸是如何痊愈？”
“药堂的师兄为师妹配好解药，才化解。”
陆源微笑，笑容晃得众人心神一荡：“果然如此。阁下听闻过毒蝎根么？”
弟子皱眉：“那是什么？”
“便是解药的一味原料，和毒蝎草生在一起，一年一生，只在那开花几日药性发散，这时候摘下最好。若是迟了，便也无药可寻。”
“这药材冷僻得紧，要解开毒蝎散需要的量也极大。”
“那阁下这位师兄……只怕是料事如神。”
……只怕是早有预料，知晓云师妹需要这药材，提前准备好。
那弟子脸色一变，知道不能让陆源继续说下去：“你血口喷人！”
“张嘴便是什么药理，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可没听说过，莫不成你还能比药堂的师兄更厉害么？”
“只是区区练气四层也敢口出狂言。”
他身后那被王眸眸痛邹那弟子忽的拉拉他的袖子，对他使眼色。方才陆源说自己是天都而来，他也是听见了……师兄这也，怕要得罪人。
这姑娘来头只怕很大……
领头弟子领悟不到师弟的良苦用心，转头骂道：“你怕王家的人找麻烦么？怕什么，这几日王西池不会断然出手，他总得爱惜自己的名声！”
这弟子不说话了。
眼睛圆圆瞪着，越过师兄肩头，看着天上。
天上那飞着的，不就是王西池？
“是谁在叫我王西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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