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男主性转之后》幸哉

109、双向利用

　　光掉眼泪也烦，赵枚以前听人说女孩都是水做的，今天倒是见着了——不过不是水灵灵的水，是个哭包，稍微一吓，那眼泪似乎要流干似的。

　　十岁的孩子都比她能干，赵枚想。

　　他索性连剑也不用拔出来了，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连拔腿跑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反倒偏着头：“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萧凤说是十六，那么就是十六。

　　他没抬头，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短促的嗤笑，那声音很低，是从鼻子里轻轻发出来的，赵枚连个笑话的声音不肯显露。

　　他抓人是来做事的，但不存在什么条件不条件，他只需要提出来，自然会有许多人无条件服从。他盯着小姑娘的脑袋，那颗毛茸茸的，头发细软的脑袋，越发相信这一点。

　　案上有一些香蜡纸钱，都是长久没有人来过，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不出本来模样。赵枚袖子一扫，施了个清净术，这些物什就噼里啪啦掉到一边去，腾出一片空处留给他坐下。

　　他不敬神，不信邪，就光明正大地坐在木案上。

　　小姑娘骇然道：“你……你怎么能坐在上头呢？”

　　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方才的哭腔，一双乌黑的眼睛也被水汽浸透，充斥着对于他这大胆举动的恐惧。凡人信神，哪怕是没有亲眼见过，于是那些能现身的修士们自然也能让他们无条件相信。

　　但还是有些民智未开的地方是没有了解这些的，乌木镇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偏僻的好地方。

　　“我为什么不能坐？地上都是泥巴，而且我也并不想坐在地上。”赵枚扬手指着背后的神像，洋洋得意，“我知道你们供奉得是什么，财神爷对吧？但你们也没发财对吧？”

　　他提出的一串足够把一个见识浅薄的乡里姑娘刁难住。萧花咬咬牙，不辩驳也不瑟缩，只是抬着头盯住他，似乎要把他盯出个洞。

　　赵枚骂道：“你还信？真是愚昧！”

　　他鄙夷于这些村民的愚昧无知，把好好的粮食时间都浪费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象上，现在，即使他用言语击穿他们的认知，他们也还是固执己见。

　　“难怪你们还是这个样子！”赵枚骂起来毫不留情，可也不是愤怒，只是嘴巴上字眼刻薄无情。“你信财神爷，还不如信我！”

　　萧花一动不动，坐在地上，“信你什么？”

　　也许是她这样茫然的目光刺激到了赵枚，或者说村姑的愚昧让赵枚并不意识到自己言语里的不妥。因为没有人能够反驳他，自然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捏死你们就像捏死一群蚂蚁。如果我高兴，我可以让你们延年益寿，如果我低落，我就会轻飘飘地踩过去。”赵枚打了个比喻，他的口气虽然张狂，但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修真者和凡人之间，是天堑之别。

　　“你当然不明白这种差距，但只要清楚一点，你只需要听我的。”他斩钉截铁说道。

　　小姑娘听了个半懂不懂，她惴惴不安地问：“那……你要怎么才能高兴呢？”

　　赵枚看着她：“帮我做件事情。”

　　能够请求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陆源明白他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但不代表赞同，可赵枚至少代表了绝大多数修真子弟们看待凡人的态度。

　　只是蚂蚁，不需要刻意去残杀，也不需要刻意去关注。当然，宗门归属范围内的那又是另一回事，地盘内的任何东西都是他们的。

　　陆源问他：“什么事情？如果是杀人放火，那我绝对做不了，大哥会打断我的腿的……”

　　“不，不需要杀人。”赵枚微眯起眼睛，一双凤眼里也泄露出几丝晦涩的光。他打量萧花的头脸，就像在菜市场打量货物，最后得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结论。

　　她很漂亮，至少这张脸不该长在一个村姑身上。

　　好在她也仅仅只是一个村姑，没有过多的心眼和野心，只知道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这般姿色就是在宗门里也几乎没见过，但可惜她的内在匹配不上她的皮囊，暴遣天物。

　　好比是跟着他从雷云峡里逃出生天的小雀，很聪明也很忠心，只是天分差了，就那么一点点，让他实在惋惜。不过就算他用不着，但其他地方还用得着。

　　村姑的皮囊是她的武器，蠢一些也好，那也是让人放下戒心的武器。

　　他开始和缓口气，眉梢也软化几分，合着他俊秀的面庞也多了些令人信服的模样：“只是帮点忙，还记得你刚才出来的书院么？那里头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而我是专门来铲除他们的，不然你们就都死了。”

　　这层关系这么倒也说得通，他没有耐心为一个村姑详细讲述什么是修士，什么是伥鬼。何况这之后小姑娘也并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既然是棋子，又何必知道太多呢？

　　陆源假意瞪着眼，颤声问：“都是真的吗？孟先生他们……”

　　“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他白皙的面庞上扬起饱含恶意的笑容，这一切都在他春风般的声音里消融，甚至他凑近些，也不管脏不脏，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替她细细擦拭脸上的泥土。

　　从这个地方能够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鼻子笔直高挺，嘴唇颜色饱满鲜艳，硬生生凑出些奇怪的媚态来。不是女人的媚态，是一种矛盾组合出来的意味。

　　尤其是他的目光那样清澈，笑容那样冰冷。

　　如果真是可怜巴巴的村姑萧花，说不定真让这恶鬼勾去了魂。陆源回想起赵媚儿天真又残忍的举动来，便完全没有一丝触动了。

　　小姑娘露出微微胆怯又讷讷的目光：“那我该怎么做呢？”

　　赵枚笑出声，手中多了一只锦囊，“这个你且先戴着，万万不可离身，然后就帮我去书院里探探消息。很简单，你只需要和他们说说话就行了。”

　　“只需要说说话？”萧花问。

　　“当然，会有会多人乐意和你说话。无论你探到什么消息，都不需要告诉我，只因我自然会知道的。”他没说这锦囊的另一重作用，只说是可以护身，于是那小姑娘把锦囊抓得紧紧的，生怕丢了小命不保。“你也不必害怕，这锦囊……自然会保你一命。”

　　至于别的……那就保不下了。

　　有了赵枚这层关系，陆源反倒放心许多，之前担心的一些小问题迎刃而解。在私塾里，或者在别的地方，多些人知道总是好的，何况这些人还是修士呢？

　　小姑娘露出一个感激而真诚的笑容，真诚得让赵枚几乎生出两份愧疚的意思来。

　　当然，转眼就没了。

　　*

　　孟真发现萧花似乎和剑眉青年走得有些近了，只是在他短暂离开的两天里，他的位置似乎就被取代了。

　　这个年纪的敏感而胆怯的姑娘总是需要一个角色来倾听她们内心的声音的，不过这个人现在已经有了，他当然也不需要角色重合。

　　也许……他该转变想法，他表现得太温和了。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温和的君子，只是一个野心和欲望膨胀的孤魂野鬼，披了张皮罢了，谁还把把这当真呢？

　　“做的很好，现在我们只差最后的步骤。那么——就后天吧。”先生很满意地看着孟真带回来的东西，用黑布包裹着，打开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材料，都是在黑市上买回来的。

　　“先生需要我看着这些孩子吗？”孟真当然不会忘记还有个讓先生格外关注的好苗子萧商。

　　“自然，萧商不能走。他的体质是顶级的好材料，剩下的连他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届时你将他带来。”先生把材料包好，掌心一扫便不见了。

　　“那剩下的人呢？”孟真说的是伥鬼们。

　　“让他们把抓到的怨魂献上来，之后……唔，那可就是自生自灭。”先生看着孟真，“当然，你是不一样的，我已经考虑好将来要让你继承我的衣钵。”

　　孟真连忙推辞，“先生说的哪里话呢？先生将来可是要长生不死的，只有一路猛进的势头，哪里还需要我呢？”

　　先生的试探不了了之。他满意地捻捻胡子，等阵法大成，宗门的人也很快就会追杀而至，到时候剩下的伥鬼可就是抛出去的诱饵了。

　　先生见他这样害怕，摇摇头：“你不用说这种话，你早晚都要摸清这条路的。你已经私底下记下了五行篇的门法，对不对？”

　　孟真的脸色变了，“这……先生……”

　　先生摆摆手：“这是你自己的本事，就算没有我，也只是早晚的区别。对了……你看上得那个小姑娘，叫萧花，对吧？”

　　“你好好看着她，这个关头不允许出现纰漏。”他的口气最后终于变得强硬，目光里也出现一丝阴狠。

　　孟真点头，神色庄重：“我明白。”

　　先生已经察觉到有人接近乌木镇，毕竟这里是先生的地盘，他能够不清楚吗？不过他还不清楚赵枚什么来头，只知道是百剑门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叮！今日份的赵渣已到账——】感谢在2019-12-21 01:14:52~2019-12-24 00:3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的交点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