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侠]LOVE&PEACE》百里不见

48、一合

　　主人的死彻底吓坏了星期五，纳米机器人一片片地从托尼身上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托尼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呆望着妻子的尸体，整个人都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尤娜......甜心......”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凉意却将他冻伤。“不，不不不......”托尼握住了爱人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尤娜！尤娜你醒醒！你快睁开眼睛看我啊！尤——”
　　他没能看着妻子的脸再一次喊出她的名字——在泰坦星的重力作用下，尤娜干瘪的身躯迅速地风化消逝，灰飞烟灭。
　　托尼的怀里，只剩下了一套衣物，和那枚散发着纯净的蓝色光芒的戒指。
　　他捡起戒指，茫然无措地攥着怀中的衣服，似乎根本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斯塔克先生......”就在刚刚，彼得亲眼目睹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宝宝......宝宝们......”小蜘蛛不敢把最后的词说出口，但托尼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尤娜的实验其实并没有成功，她拼着一口气生下的宝宝们和其它的兄弟姐妹一样，追随着母亲的死亡而失去了生命。那躺在襁褓之中小小婴孩，面色铁青，哭声微弱，呼吸渐停。
　　——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钢铁侠的身躯，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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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y to remember the kind of September,
　　when life was slow and oh so mellow.
　　Try to remember the kind of September,
　　when grass was green and grain was yellow.
　　Try to remember the kind of September,
　　when you were a tender and a callow fellow.
　　......”
　　托尼是在一阵温柔的歌声中醒来的。这是尤娜送给他的40岁生日礼物，一支蕴藏着美好回忆的歌谣。
　　他不愿意睁开双眼，自欺欺人地想象着他的妻子正坐在钢琴前低吟浅唱......可惜，那毕竟不是事实。
　　“Sir，您醒了？”
　　“您已经昏迷了18个小时。”
　　“您是否要现在进餐？”
　　没有得到回应的贾维斯并不气馁：“Sir，您是否要查看夫人送给您的结婚一周年纪念礼物？”
　　托尼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快拿给我！”
　　贾维斯不急不躁：“夫人的礼物保存在星期五的服务器上，而星期五目前因为部分程序崩溃而无法唤醒，您必须先把她修好。”
　　托尼翻身下床冲向实验室：“贾维斯，打开实验室！”
　　“佩珀小姐已经重置了实验室的密码，您只有用餐后才能得到密码。”
　　“Damn it！”托尼烦躁地咒骂了一声，依旧不停步地朝着实验室跑去，“贾维斯，用你最快的速度把门打开！”
　　贾维斯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拒绝：“对不起，sir，我无法执行您的命令。”
　　“贾维斯！这是我的家！我才是你的主人！”
　　贾维斯没有半分退让：“请您先进餐。”他的声音忽地低了下来，“Sir，您这样，夫人会不高兴的。”
　　托尼砸门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她会不高兴的......”他倚靠着玻璃门缓缓地滑倒在地，以手掩面，如泣如诉：“才结婚一年呢，我怎么能让她不高兴呢......”
　　他最终还是先去了餐厅。方桌上正摆放着一份简单的餐食，那热气腾腾的美味没能抓住托尼的注意力，反倒是方桌中央的一个白色圆盒勾走了他的全部心神。
　　盒子里装着结婚蛋糕的第一层。英国有一对夫妻将结婚蛋糕的第一层收藏起来，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切下一块分食，直到两人垂垂老矣，那块蛋糕都还没有吃完——尤娜很喜欢这个故事，所以当初订做结婚蛋糕的时候，她再三强调第一层必须要格外用心，他们也想在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拿出来吃。
　　但他没想到，她竟再没机会吃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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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尼，结婚一周年快乐！”屏幕里的尤娜一袭红衣，笑靥如花。
　　“记不记得表白那天我说过以后要天天说情话给你听？”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其实我没有做到啦......”说着，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蓝色笔记本：“不过，言而有信是我的良好品质之一，所以呢，我算了算没有说情话的天数——喏，你看，192天。”她翻开第一页，举到摄像头前，上面正写着数字“192”和一句情话。“我把欠你的情话都写下来了，也会录一条条的小视频还给你，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呀？”他的小妻子神气活现地叉腰挑眉，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求表扬！”
　　“咳咳！”她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今日份的情话如下——凉风吹散月影，树梢勾住残云，我在窸窸窣窣的世界里想起一个眼含星辰的你。”不知为何，这么一句含蓄内敛的情话竟让她羞红了双颊，流露出一份天真的少女情思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这不是我一贯的风格，少女情怀总是诗，你也要学着体会这种唯美的感觉嘛。”他的爱人合上笔记本，盈盈一笑：“今天的情话是我自己想的，但你也知道，我不是创作型选手，以后也会读一些别人写的情诗给你听，不准说我敷衍哦！”她俏皮地朝着镜头送去一个飞吻：“爱你么么哒～”
　　托尼按下了暂停键，他手上正捧着视频里出现的蓝色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上有尤娜手写的一句话：“陪你走过漫长岁月。”
　　翻开扉页，其上是两行娟秀的字迹：“送给我最爱的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托尼怔怔地盯着扉页，眼泪不知不觉地滴落下来，打湿了“永远”一词，那墨色便顺着泪渍晕染而开：“小骗子......什么言而有信......都是骗人的......”
　　他爱着这世上最美好的小姑娘，他牵着她的手在圣坛前虔诚发誓，他愿意为她献出生命。他的心中满载着对未来的期望，他会竭尽所能地好好照顾她，他想让她感到幸福，他相信她会和他永远在一起。
　　可她却为了全世界而死了。
　　他的小姑娘怎么能如此残忍？她夺走了他的心，带着它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里。
　　他想，他是恨她的......可是，他又是多么地爱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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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此诗乃苏轼为悼念亡妻所做。
本章又名《那些年我撒下的白砂糖都是玻璃渣》《扒一扒作者君藏在细节里的刀片》
本章较为短小，小天使们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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