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群老爷爷[修真]》幸哉

43、师兄真的个好人！

　　秦钟平复呼吸，再次落在冷戈身上的目光一变。

　　一开始还抱有两分玩笑心态，现在却不这么想了。冷戈何止是带他逆天改命呢？简直是要吊打！

　　事情梳理出来，秦钟依然只是按照心法步骤吐纳，这件事情他重复了上千上万次，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步骤了。如果中途突然出岔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放眼秦家，秦钟的功法是他从藏书阁里取出，当然，年轻一辈也只有他能够接触到这本功法。先前他怀疑是大伯做的手脚，现在再想，反倒不像。

　　这件事情太冒风险了……他怎么可能愿意冒这个风险呢？明明有更多机会，挑这种时候下手，非常不明智——当时是沧州三家大比。
　　秦钟无疑是众望所归。

　　当时的三家有，秦家，孙家和平家。
　　他若是出了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平家，平家大少当时在和他争夺沧州第一人的名头。当然，也可能是孙家，孙二少爷对他的嫉恨是众人皆知。

　　“你觉得是平家还是孙家？”秦钟小声问。

　　冷戈盯着远处：“嘘——有人来了。”

　　一队黄衫弟子从门内走出，下了台阶，走进才能看见他们身上插的一面小旗，小旗上绣有鸟雀，也是金灿灿的。
　　……好刺眼。
　　明艳的黄色让她想起燕黄衣，不禁头疼起来，燕黄衣不仅名字叫这个，穿衣服也是黄衣。冷戈一度怀疑是他生下来抓阄抓了这东西才给他取了怪名字。

　　黄衣弟子里为首的高个青年走向测试的两人，“药长老请两人上山，是哪两位？”
　　显然刚才青年派人上山是通报了这件事情。

　　青年说：“一位是沧州秦家的，还有一位叫宋张。”
　　他特地点明秦钟身份，黄衣弟子也多半猜到这番的来历……秦钟嘛，除了来医治筋脉还能做什么呢？
　　只有宋张引起他们更多的注意。

　　宋张个头不矮，修长得像棵抽条的柳树，模样更是少见的好，一见到他们还露出和气的笑容，丝毫没有倨傲。
　　冷戈咧嘴露出雪亮的牙：“我叫宋张，张狂的张。”
　　黄衣弟子也介绍到：“黄三。”

　　“嗬呀，这名字取得比你还要敷衍，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百臂呼口气，“是吧，冷小戈？”

　　“你该叫我宋小张的。”冷戈反复强调，“张狂的张。”

　　百臂明白了，她这是对自己的名字非常不满意，巴不得按照她自己的思路来取个“霸气侧漏”的名。可人家审美就这样，百臂也不能强求。
　　至少不叫“阿花”“阿翠”啥的。

　　黄三感到冷戈的打量，解释说：“我这是在家族里排第三，子弟太多，我不出众，也就修道来了。”

　　他这么说，可看着不是说的那样。

　　黄三个子极高，长手长脚，五官秀气得过分，甚至可以称之为阴柔。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很柔和，很难看出他的喜恶。

　　冷戈在心里为黄三划分种类。
　　“漂亮的黄三。”

　　百臂：“这是什么东西？”

　　识海里浮出密密麻麻一排字，百臂眼尖，看到诸如“帅气的楼师兄”“外强中干的宋夔广”等字眼。

　　外强中干？宋夔广？
　　“是呀是呀，他看着十分厉害，但清楚他的把戏后，也就那么回事。”冷戈点点头，“就像后天门的三秒真男人一样。”
　　三秒真男人？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提他？”

　　冷戈想一想：“因为他真的很强，我没在他剑下见过活口。”
　　百臂：“那你是怎么破解的？”
　　冷戈诧异道：“因为我比他快呀！”
　　“就……这么简单？”
　　说起来容易，真要在刀剑交戈的瞬间，就是把脖子悬在刃上！冷戈赢的岂止是不容易？简直快把命赔进去了！

　　黄三也不多寒暄，领着两人走进那扇门。
　　刚跨过门槛，突如其来一股吸力自脚底生起，生了根般的往地底钻去！秦钟一时不察，险些绊倒，冷戈知道六行宗的结界不是摆设，假意晃晃，也是站稳了。

　　“小心脚下。”黄三插着袖子，背后一众黄衣人露出看戏的眼神。
　　哪一年不是看新弟子出丑呢？
　　秦钟出丑，那也是件稀奇的事情，何况现在还是两位四脉弟子。

　　没曾想冷戈手掌一抓，好似找到了浮木，两人身形稳住，不动如山。
　　秦钟露出感谢的目光。

　　“看来这个秦钟，还是有些本事。”一名黄衣弟子道。

　　黄三轻笑，哪里是这个秦钟有本事呢？他就是看出来了，以他如今的境界也毫无办法。分明是秦钟身边那个宋张使的办法。

　　秦钟问：“师兄如今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黄三指了指一座庞大的黑色木楼，木楼上绘着个巨大的丹鼎：“我们可不是你师兄，你们要去的是那个地方……”

　　什么意思？
　　秦钟仔细一琢磨黄三话里的意思，便明白了。六行宗分作丹道弟子和武道弟子，这个黄三怕是药堂的人，而面前这座黑楼，应该就是传闻中的药堂。

　　“黄师兄可是给了我们不少帮助，若没有师兄引路，我们该怎么进来呢？”秦钟微笑，既不得罪黄三，也不过分巴结。
　　论理，这是黄三份内的事情。
　　只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黄三眯眼，随后舒展眉毛：“秦少爷果然是个通透人，看来传闻也并不切实。”
　　传闻秦钟跌落境界便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这么看来……也不全是这样，那么沧州传来的消息，是有水分的。这其中是否有人操作，又是值得深思的事情。

　　可黄三毕竟是外人，这里头的门道还得秦钟自己去看。黄三自然不肯承认是他讨厌麻烦。
　　不论秦钟能不能看出来，黄三都没有做顺水人情的打算。

　　可黄三能告诉他别的事情。

　　黄三：“给你一个衷告，药堂排位第一，你该认识……嗯，叫什么来着？”
　　“秦梦。”旁边的黄衣弟子提醒道。

　　秦梦，秦升的嫡亲姐姐，在丹道上颇有天分，自小送到六行宗学习丹术。这些年似乎只是偶尔与家族联系，秦钟也没见过她的真面貌。

　　如果说秦钟是道术天才，那么秦梦便是丹道上的秦钟。

　　冷戈说：“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秦钟：“我也觉得。”
　　冷戈叹息：“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和我一般敏锐。”
　　秦钟：“……好的。”爱咋想咋想吧。

　　秦家大伯的后手不可能只有一次，就是在六行宗内，也可能有他的手眼。秦梦似乎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联系到先前的丹鼎投毒事件，事情也变得麻烦起来。

　　走到黑楼之前，巨大的丹鼎花纹更加醒目。
　　黄三停住：“秦少爷，宋师妹，进吧。”

　　冷戈转头，只能看见他眯起的双眼和和煦的笑容。黄三朝她招招手，似乎张嘴说些什么。

　　“他说什么？”秦钟问。
　　“他说要做我的左膀右臂，你要加油啊，秦少爷。”冷戈抬腿先一步走进去。

　　药堂的中部是完全空荡的，头顶开了一片天，天光穿过中央水池五人高的五彩琉璃罐，波光粼粼，煞是好看。琉璃罐四面开有凤首，水柱从微张的喙部绷出弧度。

　　有钱！
　　非常有钱！

　　丹师果真是最不缺钱的修士，但是中央的布置，也要花费不少钱。

　　冷戈停下，注意到黑楼一圈有二层的平台。
　　几名红衣长老坐在上头，胸口纹有小巧的丹炉花纹，丹炉上纹着细小的火苗。几人胸前火苗大多为五簇，为首的黑发长老却又六簇。

　　秦钟：“那位就是突破大丹师的长老。”
　　其余的，自然是大丹师，只是并非全部都在场，一共也就五位。

　　几名长老背后还立着几名年轻弟子，秦钟的目光在落到黑发长老背后的女弟子时缩了缩。

　　女弟子胸前三道火纹，眉眼淡然，至上而下俯视秦钟，也没有半点不雅的情绪。

　　“那是秦梦？”冷戈使眼色。

　　“想必是了。”

　　不是想必，是一定。能够站在此处的，无一不是各位长老的亲传弟子，而秦梦，显然也是有这个资格的。

　　也难怪黄三特地提醒。

　　黑发长老问：“你是宋张？”
　　他盯着冷戈，也不看秦钟，模样倒和秦梦如出一撤。

　　冷戈：“我是。”

　　顿了顿，他夸道：“你……很不错，若是想要修习丹道，便来吧。”
　　他的口气里没有极力挽留的意思，似乎冷戈留或不留，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决定。毕竟是神丹师，有这样的资本。

　　冷戈捻捻手指：“我来找药长老。”

　　黑发长老说：“我就是。”

　　冷戈点点头，也是十分平静：“我是和秦钟一块来的，秦钟来治病，我只是陪陪他。”
　　药长老这才看着秦钟：“沧州秦家？”

　　秦钟上前拱手。

　　他侧目看着秦梦：“也是你们秦家的人，倒是巧了。”
　　秦梦开口：“真巧。”
　　冷戈觉得两人说话怪里怪气。

　　秦钟面色一白，拿出怀里的信，阐明来意。有人接过信封呈上去，药长老看了一遍，放下：“是真的。”

　　沉吟片刻，“我知道了，你暂且留在武堂，明日正午来丹火阁。”
　　秦钟松口气。

　　药长老又问冷戈：“你要去哪？”

　　冷戈深吸一口气：“我对药长老仰慕已久，您是我修习丹道以来最敬佩的人！若是可以，自然是跟着药长老最好！”

　　百臂骂她：“你又瞎拍马屁！万一拍反了咋办？”

　　运气不错，药长老似乎挺受用，只是脸依旧僵着，端着和秦梦一样的姿态：“我已经许多年不收弟子……不过，明日你也来丹火阁。”
　　看来是给机会了。

　　冷戈想，这不是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吗？她真是个罪孽的女人。

　　跟着长老安排的弟子出门，往弟子们居住的房间走去，秦钟一间，冷戈一间。
　　路上还遇到黄三。
　　黄三手上拿着一只鸡，看样子要去打牙祭。丹师没什么清心寡欲的忌口，黄三这般的更是肆无忌惮。

　　黄三见到他们：“哟，出来了？”
　　“看到秦梦那女人没？”

　　秦钟点头。

　　公鸡在黄三手上无力挣扎，一地鸡毛乱飞。
　　他说：“秦梦眼高于顶，真要出手，也不会亲自下马。”

　　冷戈盯着他的手上：“哪来的鸡？”

　　“外头买的，六行宗和六行城到底是一体的，买东西也方便，不像别处荒郊野岭。”

　　冷戈深表赞同：“这鸡……瞧着真是健康，想必也是一只擅长奔跑的鸡！”

　　黄三问：“要来吃鸡吗？”

　　冷戈：“师兄真是好人！”

　　百臂：“你对好人的定义这么低的嘛！”

　　秦钟不吃鸡，见到秦梦之后，心事重重，便提早回去了。附近的空地没人，黄三看一会，熟练地架起锅，烧水。
　　拔一地鸡毛，嘴巴里哼着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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