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初代审神者》千代小真

41、天才的故事

　　你是个罪人。

　　是你害死了他们。

　　柯东，你将坠入地狱。

　　指责声、哀嚎声似乎一直环绕在耳边，柯东紧紧抓着自己的被子，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没人听他解释呢？

　　不……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没有。

　　他愿意封禁自己的力量，永远不用天演宗的道术，永远都不用……不，他用了，只要那种力量在身上，只要道术和法诀在他的脑海中，他就永远不可能完全抛却。

　　但是，那种从小学到大的东西，怎么可能忘得了？

　　柯东咬紧下嘴唇，任由腥甜的血液涌入自己喉咙，他不愿想起的事情再次清晰展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没办法，没办法像之前每一次一样说自己在除魔卫道，因为他自己就是那个魔头。

　　被子突然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柯东本能的想推开，却又将脑袋缩在被子之中，无论如何都不肯出去。

　　“小东东，你在畏惧什么？”鹤丸国永懒洋洋趴在被子上，他能感受到柯东的颤抖，所以并没有直接掀开被子，反而轻声安慰起来：“我们都是付丧神，就算你不说，也没人会因为这个对你做什么的。”

　　不，你们根本就不懂！

　　柯东没回答，身体却不自觉更加颤抖。

　　“或者，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鹤丸站起身来，轻轻推搡了一下柯东，语气温柔，金色的眸子似乎在发光，“我们约定了，好不好？”

　　“请你出去。”柯东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

　　鹤丸蹲下身子，撩起被子的一角，正对上柯东慌乱的眼神，声音放轻：“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不需要，你快出去！”柯东立刻将撩起的杯子扯过，裹好。

　　这种时候，喜欢搞事如鹤丸也没办法，他总还是有些分寸的，有些郁闷地朝外走。

　　“等，等下……”

　　鹤丸笑了，伸出脚勾住房门，直接将房门闭合，转回去问：“要我陪着吗？”

　　“你就站在一旁好不好？不要说话。”柯东的声音很沉闷，似乎是担心鹤丸不同意，急忙又补了一句：“就……就一会儿。”

　　“好。”鹤丸应声。

　　说好是一会儿，但半小时过去柯东依旧没让鹤丸说话，对方也很安静，让柯东甚至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然而，当柯东壮着胆子从被子中探出头，却正对上那双金色且纯净的眸子。

　　这一次，柯东并没有惊得缩回，反而像是深陷其中一般，怔怔的盯着那双金眸。

　　“小东东喜欢我的眼睛吗？”鹤丸国永贴近了一些，两人几乎脸贴脸。

　　柯东这才回神，蜷缩了一下身子，却并没有将脑袋缩回被子，显然情绪已经稳定多了。

　　“很累呢，你让我站了好久。”鹤丸抱怨了一句，揉着柯东的脑袋说：“要补偿我！”

　　“好。”柯东非常好说话。

　　鹤丸国永唇角带笑，直接爬上柯东的床，与对方并排躺着，甚至将被子朝他那边扯了扯，笑道：“我累了，要休息。”

　　“好，你休息吧，鹤丸殿。”柯东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鹤丸国永伸手摁住。

　　“你要给我讲故事。”鹤丸说着闭上眼睛，提高音量：“我已经准备好了，来讲睡前故事吧！”

　　“我不会讲故事，不讲可不可以？”

　　“不可以。”

　　鹤丸的回答果断而坚决，让柯东一阵无奈，思考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从前，有一个宗门……”

　　那个宗门叫做天演宗，里面的人修习道法，所为无非就是除魔卫道。

　　天演宗受天道眷顾，每隔几十年就会诞生出一个天才，当时的天才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天演宗收养，在五岁的时候表现出了惊人的道术天赋。

　　那个天才跟着宗门的师兄师叔们四处除魔卫道，能力越来越强，竟然凭生出了几分傲气。每次出手，肯定用最大动静的术法，好像不那样做就无法表现出自己的实力一般。

　　“宗门里面的人有劝过他，尤其让他注意不要总引动地狱的阴兵，因为阴兵祸世，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动用，很难约束。”柯东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

　　他不听。

　　除魔卫道，动用术法有何不可？而且都是自己辛苦修炼的，又不是借助旁人的力量。那个天才振振有词，见得不到理解独自出门，誓要闯出一番大的作为。

　　经过洛城的时候，城内有阴灵作恶，天才按照以往的习惯召唤阴兵，动静十足，宛如救世主一般带兵冲了进去。

　　他是主将，是大将军，那些旁人约束不住的阴兵丝毫不敢反抗他。天才大杀四方，却一时遗忘阴兵召唤有时长限制，就在他将作乱阴灵消灭的时候，城里多出了另一批阴灵。

　　来自地狱的不受他控制的阴兵。

　　契约的锁链断开，血月当空，城内鬼哭狼嚎，似乎一瞬间血气冲天，生气消弭。

　　几百个阴兵一同出手，等天才反应过来，阴兵已经屠了整座洛城。

　　天才悲愤，天才懊悔，天才在最终时刻召唤出了地狱冥神，这才将阴兵全数收回，同样因为自己犯下的罪孽，死后要去地狱受苦。

　　“天才害怕了，他逃了。”柯东目光平静的望着鹤丸国永，语气沉重：“他不理会找自己回宗门的师兄，发誓永远不再动用天演宗的道法，逃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的世界。”

　　“天才是故意的吗？”鹤丸国永反问了一句。

　　柯东一怔，接着用力摇头，他不是。

　　“那么，天演宗不肯放过天才吗？”

　　“不是的。”柯东低垂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天演宗并没有想对天才做什么，宗门里面五大长老散尽自己的修为为苍生祈福，希望能消除业障。但是……但是天才怎么有脸回去呢？”

　　越是对他好，越是没有惩罚……

　　“最后一个问题。”鹤丸国永伸出手指，轻轻抬起柯东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目光认真却没有指责，问：“那个天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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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柯东在时政畏畏缩缩，不愿招惹任何麻烦，与任何人和善似乎与世无争，完全没有少年人应有的傲气。
但其实，柯东也曾年少轻狂，只是这一轻狂，酿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让他永远都无法释怀。
于是，高傲的少年怕了，少年再也不敢高傲，开始去习惯夹紧尾巴做人，开始学着谦逊，开始在众人面前展现柔弱。
他不愿强大，甚至害怕强大，但三番两次，这个世界似乎一直在逼迫他展现力量。
正如柯东自己所想，只要还有力量，只要还懂得术法，他就不可能永远不去动用，永远不可能成为普通人。
借蜘蛛侠的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柯东的路还很长，犯过错，吃过苦，这才能真正的成长。
真是悲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