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归我管》军岭

4、高中

　　这时，官差们已经出发在路上了。
　　李青松、程翔还在给钱文理上课，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就是官差翻身下马，走进门对着小二说到“你们这住宿的秀才们可在？”
　　“在啊，不知官爷您要找哪位公子？”小二挺纳闷的，今年住在他们这的有人考上了？
　　刚才刘少华他们激动的时候，小二在后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什么，掌柜的从后院走进来，见有官差过来心里有数了，走过来微微点头说“官爷，您要找哪位公子？”
　　他们这四方客背后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官差可惹不起，他也不敢计较对他们对他的态度，毕竟这京城里随便拉十个，有八个人之间是有关系的。
　　打开帖子看着上面的字问“钱文理可在这？”
　　掌柜的指着角落说“钱公子在那，坐在最外面的那位。”
　　官差走到他们那一桌，四个人从官差进来就一句话没敢说，如果没有官差报喜，那基本上没可能，这次又没考上，就算是他们榜上有名也没用。
　　一句同名同姓就给打发，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官差对着钱文理拱手说“恭喜钱老爷高中进士，第四十三名，麻烦您在帖子上盖章、签名。”
　　小二在掌柜的暗示下，已将红泥和毛笔准备好了。
　　钱文理回礼后，直接从怀里拿出个人私印，摁在了帖子上，也谢过了小二，拿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官差在确认无误后，把属于他的身份证明递给他。
　　所谓的身份证明，就是指一张帖子，上面写着你的性命，出生日期、地址，家属于那一族，什么时候获得的进士，以及自己的私章印，官家的印，和自己的亲笔签名。
　　在古代可没有什么照片，指纹，都是以手写的字迹来确认是不是这个人。
　　小牛也很有眼色的递上了一个荷包。
　　官差喜笑颜开“谢老爷赏。”
　　他们可就等着这时候，要不是之后有银子可以拿，他们也不会为了抢这份差事争破了头，勤快的多跑几个地方，这一天得到的赏银可是够他们一年的工钱。
　　程翔高兴的对钱文理说“恭喜，恭喜啊。”
　　他收到这份，又拿出下一份问站在一边候着的掌柜“这个刘少华在那？”
　　掌柜的很淡定的指着旁边说“这位公子就是。”
　　官差侧过身，刘少华手微微颤抖着，拱手说“在下便是刘少华。”
　　这架势可比刚才钱文理的正式多了。
　　“恭喜刘老爷高中进士，第一百零三名。”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掌声，都是在为刘少华喝彩，在他们这东大街，可是很少看到这种高兴的场面，要知道上一次住在这里的书生高中，离现在最少也都七八年了吧。
　　程翔和钱文理笑眯眯的对着他道喜“恭喜少华兄得偿所愿啊。”
　　刘少华很激动，可他的心却很平静，现在官差来报喜，他的心终于平安落地了。
　　与他相反的是，李青松的心就在嗓子眼这里卡着，张张嘴发现，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不用他说，刘少华自觉的从怀里拿出印章印好，小二也很有眼色，不用掌柜的再提醒的就把毛笔递到他手边。
　　等刘少华签字，确认完他的信息后，官差将属于他的身份证明交给他。
　　刘少华的出手也不薄，从那银子碰撞发出的响声就知道。
　　官差笑眯眯得把赏银放到自己怀里，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两个人。
　　这么巧？他们不会也是吧。
　　还不等官差问话，掌柜的就介绍说“这位身穿白衣的是李青松、李公子，另一位是程翔、程公子。”
　　官差把其他三份打开发现，有两个的名字就是这个，至于另一份……
　　这时楼下门口已经围了更多的人，官差的到来，让他们都知道意味着有人高中了。
　　呜呜泱泱的谈论声，以及他们在楼下的讨论声，还有一阵掌声，让楼上的人不禁的走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见是有人高中，也都为他们高兴，除了几个也是跟他们一样是考生的，见没有自己的消息，以为又失败了，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和沮丧。
　　官差决定先跳过他们两个，问“掌柜的，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叫张望龙的人？”
　　掌柜的对住在他们店里的考生都很熟悉，当即就点头说“有，住在乙间二号房，我这就让小二去叫。”
　　小二刚转身要上楼，站在楼上看热闹的听到他们的谈话，已经有人去敲门了。
　　李青松砰的一下坐到凳子上，他的心也落地了，这次又没考上。
　　刘文紧张的都要哭了，对他家少爷说“少爷，我真的看到了，您是第一百一十六名，我看的真真的，不信您可以问墨染他们。”
　　“是的，我们四个人都看到了。”墨染他们为刘文证明，当初他们怕看错，他们四个一个一个找的。
　　还怕是他们四个都在做梦，胳膊上都被扭了好几下，都青了。
　　刘少华拍拍他的肩说“再等等，你的可能还没有过来，报喜的又不会是只一个官差。”
　　“是啊，是啊，再等等，时辰还早，这么多人，他们也都忙不过来，用得等他们一个个的过来吧。”钱文理也跟着安慰他。
　　程翔倒是没有他的反应这么大，只是脸上还是有着难以掩盖的失落。
　　官差见他们的神情不对，尤其是李青松的，也不在卖关子了，一个一个的来了，他把帖子递到李青松和程翔面前说“恭喜两位老爷高中，麻烦两位老爷盖章和签字吧，小的好交差。”
　　帖子和钱文理他们的一模一样，李青松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少华拿过来打开，随即就摆到“青哥，你中了，真的中了，刘文没说错。”
　　刘文见能证明自己，推着他家少爷的肩膀说“少爷，您听到了吗？”
　　李青松夺过来，抖着手逐字逐句的看，等看到一百一十六名、进士时，他的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他高兴的举着帖子喊“我中了，哈哈哈哈，我中了。”
　　程翔也被气氛渲染，他一把搂住钱文理，跳着说“我也中了，太好了。”
　　钱文理的力气太少，杠不过他，只能被迫的跟着他跳，头发都乱了，脸通红。
　　张望龙也被人叫下来，敲门的人说他考中了，他连鞋都没穿好就跑出来，看到李青松他们的样子，他突然没那么激动。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穿好鞋子，这才走到官差身边，拱手微弯腰说“在下张望龙。”
　　官差把帖子递给他说“恭喜张老爷，第二百零二名，麻烦您盖章签字。”
　　那边李青松的声音太吵了，刘少华见一直拦不住他，直接一巴掌呼到他的背上，李青松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直咳嗽。
　　程翔在受到钱文理的一脚后，才松开他，挠着头嘿嘿直笑，一脸的傻样。
　　见张望龙都已经弄好了，程力提醒说“少爷，印章，签字。”
　　程翔这才想起来，赶紧弄好递给官差。
　　李青松那边要感谢刘少华，不会因为好消息把自己弄成疯子。
　　在刘少华的提醒下，他也弄好递给官差。
　　等官差核对好后，就把属于他们的交给他们，收到三份赏银后，笑着告辞，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三天后就是殿试，小的提前祝两位老爷金榜题名。”
　　钱文理和程翔谢过。
　　他们几个人拿着一样的东西，钱文理侧过身拱手对他们说“恭喜刘兄，李兄以及程兄考取进士。”
　　他们三个人也回礼说“同喜，同喜。”说着就笑在了一起。
　　掌柜的一挥手说“今日我们四方客大出血，凡是在我们这里吃饭的，一律打三折。”
　　别小看着三折，要知道这里的菜是出了名的好吃和贵，打折后差不多一般的家庭也都能奢侈的来尝几个菜了。
　　要知道四方客从开业以来就没有过这种活动的，没剩下不少钱，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
　　楼上的人一阵欢呼，很多人都找了张桌子，打算好好的吃上一顿。
　　他们四个也都是不差钱的人，也就钱文理最穷了，他出门带的钱不多。
　　李青松找到了掌柜的说“掌柜的，今日您的损失由我们哥几个补，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我们。”
　　掌柜的很大气的一挥手“老子不差这点钱，今天高兴，还要谢谢你们，我这里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人同时考中，下次看那老小子还敢在我面前嘚瑟。”
　　他们也没法，只能默默的退出，把今天的事记在脑子里，日后有帮助时他们一定尽力。
　　晚上小牛帮钱文理整理着衣服，听着那一声声的唉声叹气问“少爷，你怎么开始郁闷了？”
　　钱文理托着脸坐在桌子上，一副深沉的样子，语气沉重的说“你不懂。”
　　小牛把包袱放到柜子里，锁上后走到钱文理床上，接着整理他的书本说“少爷，你说说。也许我懂啊。”
　　“那你知道怎么才能让我不被挨骂、挨打吗？”
　　小牛问“少爷，谁要骂你、打你啊？为什么啊？”
　　“我娘啊，因为我离开出走了。”钱文理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活该。”
　　“小牛！你说什么。”钱文理怒火中烧的看着小牛，他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绝对让他好看。
　　小牛语重心长的说“少爷，离开出走是不对的，你会让你的家人们担心。”
　　钱文理泄气，他趴在桌子上“我知道啊，可是我娘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进京赶考，现在考上进士了，过不了多久，官差就会去我家报喜，然后我娘就知道我在那，很快就会跑到京城来揍我一顿，然后把我抓回家。”
　　他越说声音越小，底气不足，很明显他知道后果。
　　小牛翻了个白眼，放下书说“少爷，容我提醒你，也许夫人已经知道您的位置了。”
　　“不会吧？我没暴露啊？”
　　“少爷，你是不是忘了千峰大夫了？”
　　经他这样一说，钱文理这才想起来，他把他给忘了！
　　“那怎么办，千峰会不会还没有告诉我娘？”钱文理单蠢的幻想着，也许……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少爷，这个我真的没法保证。”
　　钱文理站起来，挥舞着他那小细胳膊，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去一趟，看看他有没有打小报告。”
　　————
　　第二天都没用小牛喊，钱文理老早的就醒了，等他收拾好吃完饭就带着小牛跑到了医药堂。
　　等他走进去，一股浓郁的中药味直冲他的脑袋，他忍着味道走到柜台那问“请问千峰在吗？”
　　那个人认识小牛，看这情况就知道他是小牛嘴里说的那个少爷，他放下手里的药秤，伸出手。
　　钱文理对这个动作简直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他还没反应，手已经搭在手枕上。
　　年轻大夫把完脉说“还行，恢复的差不多了。”
　　“大夫，请问千峰他在吗？”
　　年轻大夫说“少爷，他早就在第二天就走了。”
　　“什么，早就走了？”钱文理现在僵硬的站在那，绝望了。
　　小牛好心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少爷，节哀。”
　　没办法，已经这样了，只能回去了。
　　钱文理有特地绕到了那家火烧店，买了十个肉火烧，他和小牛一人一个，边啃边走。
　　等到了店里，钱文理自己回去，小牛负责把火烧送到他们几个房间。
　　过了没多久，他的门被敲响，等他推开门时，就见他们三个人都在门外，身后各站着他们的书童。
　　程翔放下自己的手“早啊，文理兄。”
　　“早。”钱文理不解的问他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程翔拿过程力手里的书说“当然是来找你学习了，过几天就是殿试了，我们两个不努力怎么行。”
　　“那你们两个？”
　　“陪考。”说完钱文理就被推回自己的房间，旁边站着无奈的小牛，这是又要闹哪一出，昨天还没闹够？
　　坐在凳子上的钱文理看着他们三个“这个，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吧？”
　　李青松满脸严肃、义正言辞的说“什么叫不用了，殿试如此的重要，你却这般的松懈，要不得，那可是要去面见皇上的。”
　　“可……”
　　“别可了，小牛快把你家少爷的书拿过来。”
　　程翔打断了他的话，接过他的书摆到他面前，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决心。
　　钱文理看着已经鹊巢鸠占的三个人，只能无奈的只能随他们，这三天他本来是打算看话本度日的，这下好了。
　　看着他们，钱文理又叹了口气。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会试和殿试的内容，我稍微修改了一下，会试录取三百名，前一百名有资格参加殿试，然后选出前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