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99、第十一篇 纷拢春节 2

　　晚上，曾一辉没有回去。
　　“这么说凌叔叔有可能成植物人？”听完蓝凯几个月来的经历，曾一辉问。他无法想象就在几个月前，在北京301医院看到的善良、睿智的长者，现在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
　　“虽还未下最后的结论，但不乐观。”蓝凯长长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几乎每天都向凌方仪诉说着公司里的事，说着自己的烦恼，而凌方仪的魂魄象是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感应。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 曾一辉知道凌方仪对蓝凯的重要性。
　　“只能尽人事，看天意。他现在伤口已经基本愈合，节后准备转到市康复中心，配合一些理疗方法试试。总之有１%的希望，做100%的努力吧。”蓝凯平静地说。
　　“你现在成熟多了。”曾一辉看着蓝凯。
　　“这四个多月，我的经历就象是一个世纪，我失去了父母，也几乎失去了凌叔叔，我真正体会到了那种心被撕碎的感觉，那种绝望的感觉，就象是受了重创又掉进冰窟，怎么都挣扎不出来。就是现在，我每天早晨醒来都要对自己说一遍：蓝凯，坚强些。”蓝凯说着眼睛有些湿润。
　　“小凯，你真得很棒。” 曾一辉隔着桌子握住蓝凯的手。
　　“逼出来的。曾哥，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他的使命。”蓝凯想笑，可只是嘴角苍桑地动了一下。
　　“你从五台山回来，凌叔叔受了伤，财务科长也换了，这中间很容易让人联想的，你想过没有？”曾一辉想到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想说人为？”
　　“事情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凌叔叔受伤纯属意外，就是碰上了心狠手辣的劫匪；或者是凌叔叔报警激怒劫匪。而那个财务科长，则是看到你老爸不在了，想趁机捞点即得利益。如果是这样，你只是延缓了熟悉公司业务和财务的时间，不会有太多的损失。第二种情况，就比较可怕了，谁都知道你自从上大学开始，就很少在家，跟老爸闹翻了三年多未回也是人人皆知的事，假如有人利用你不清楚公司事务，你老爸又没有来得及交待，想从中谋利，那么凌叔叔是最了解公司事务的，而财务科长是直接管财务的，有没有可能……”曾一辉从电话里知道情况后，总觉得事情似乎太巧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心里也曾有过类似的疑问，但现在看来第二种情况不存在。警方已经侦察出俩劫匪还有其他作案前科，做法也都是守在ATM机旁边抢劫，类似这种案件各地也都有。而陈茵人就在锦江市，财务上的事我可以随时找她。只是我现在什么都不熟悉，想问也无从问起。说来你不相信，我从五台山回来到现在，能定下心来想事情的时间都没有，真的是焦头烂额。” 吧台上水开了，蓝凯泡了两杯咖啡。
　　“现在的财务科长怎么样？” 曾一辉又问。
　　“说不上来。是张总请来的。”对于杨柳，蓝凯最苦恼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沟通。
　　“张总在公司很重要？”
　　“他是我老爸的战友，过去在一个连队，在公司也快10年了，与凌叔叔一样都是元老级的，不仅经验丰富，而且很有能量。我现在很多事要依靠他。”
　　聊了一阵天讯后，蓝凯就北京凯信公司的发展和管理模式与曾一辉进行了蹉商。他也不想搞得太复杂，提出一个简单的方案，就是公司由曾一辉任总经理，自己任董事长，净利润三七开，蓝凯占70%，曾一辉占30%。
　　“我一分钱没投入，这个分成比例太高了。” 曾一辉曾经想过凯信公司的管理模式，知道不出意外自己是当然的总经理，但也只对正式委任后加薪抱有期望。
　　“你以技术入股。” 蓝凯说。
　　“你给我15%吧，这样一年下来，也有几十万，一般公司的CEO也不过如此。” 曾一辉认真地说。
　　“你跟我也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蓝凯说。
　　“那你派一个会计来吧。” 曾一辉想了想说。
　　“还是刘嘉维吧。只是我们俩的合约来不及拟定了，你拟一个吧。签名后寄给我。” 蓝凯说。
　　俩人又对凯信管理上的一些具体问题进行了讨论。
　　这天晚上俩人一直聊到下半夜二点。
　　“在京城多待两天吧。”临睡前曾一辉说。他知道蓝凯很怀念在北京的日子，虽然也有开拓业务的烦恼，但都是年轻人，一起干，一起玩，哪象现在，整天处在焦虑和疲惫中。
　　“公司还有许多事。”蓝凯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明显地感到自己与北京生活已经是两条道上的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