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74、第八篇 找不到北 8

　　蓝凯打电话把自己的感觉跟罗志斌说了，罗志斌沉默了一会说：“我正要回去看你，见面聊吧。”
　　周六晚上，蓝凯正在外婆家吃饭，罗志斌的电话来了，说已经到了锦江。
　　蓝凯放下碗起身要走，外婆急忙从汤锅里给蓝凯盛了碗鸡汤，他一看是刚从灶上端下来的，说：“太饱了，喝不下去了。”
　　他的车在楼下，刚钻进去，就见舅舅董玉浩追出来：“小凯，外婆给你煮的茶鸡蛋。”
　　蓝凯把茶鸡蛋放在副驾驶座上，准备发动车，见舅舅没有走的意思又停住。
　　董玉浩手扶着车窗思量一会儿说：“小凯，刚才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刚才吃饭的时候，董玉浩提出凌方仪受伤，副总位置空了一个，想让儿子董天补上。蓝凯觉得自己刚进公司，还乱着，再来个从小就自以为是的董天会更乱，就说董天是学金融专业的，到天讯大材小用了。
　　见舅舅又提此事，蓝凯委婉地说：“我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行业是没办法。小天还是在银行的好。”
　　董玉浩说：“舅舅还不是为你考虑。你爸在的时候，就想让小天进公司，小天不愿意，就算了。现在你一个人撑着公司，不容易。多一个自己人，就多一双眼睛。所以，舅舅才想着动员小天进公司帮你一把。”
　　蓝凯说：“谢谢舅舅，不过……”
　　董玉浩打断了蓝凯：“不过什么？舅舅可都是为你好。”
　　蓝凯正不知道怎样应对，手机响了，只听罗志斌说：“忘记告诉你了，我在我外婆家。”
　　蓝凯问：“你没回家？”
　　罗志斌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你来了再说吧。”
　　蓝凯发动了汽车：“舅舅，志斌在等我，我走了。”
　　蓝凯到的时候，罗志斌正在弹钢琴，他的外婆颜老太太在旁边指导。
　　罗志斌的外公已经去世，外婆虽说也75岁了，但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6、7岁,是一个很时尚的老太太。
　　外婆50年代初参军，当时正是抗美援朝时期，参军时说要上朝鲜战场的，但部队走到泰安附近就不走了，说是进行休整，后来战争结束了，她们就被分配到文工团、医院等适合女兵的岗位上，再后来就动员她们嫁给抗美援朝下来的“最可爱的人”。
　　那年外婆才刚满19岁，因歌唱得好被分配到文工团，在组织的安排下，嫁给了从朝鲜战场下来的外公。外公比外婆大了整整10岁，后来转业到锦江，外婆就随外公在锦江安了家。
　　90年代初，外婆刚退休回家，就被市少年宫聘为音乐指导，这一指导就是十多年，两年前才算正式闲下来。
　　罗志斌的妈妈传承了外婆的许多优点，60年代是学校文工团的，70年代是市文工团的，后来文工团解散，她以圆润的嗓音和标准的普通话进了市电视台。
　　罗志斌从懂事起，外婆就教他唱歌，后来又教他学习声乐，从吉他、小提琴，到钢琴，罗志斌都有很好的感觉。考大学时想考艺术类，遭到罗正的强烈反对，说男孩子要有正气、勇气、霸气，整天吹拉弹唱不象男子汉，非要他报考警校。要不是罗正干涉，他也许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钢琴艺术家。
　　外婆对罗正的干涉极为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要罗志斌过来，不管多忙，她都要让罗志斌弹上两曲。
　　罗志斌打量着蓝凯，二个多月不见，有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和沧桑。
　　蓝凯跟颜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和罗志斌躲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