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夕夕宝鱼

26、第二十六章

　　集训结束那一天，他们还是要一大早就走，六点半车就来了，然而方姨吴叔夫妻两个还是四点多就起来给他们做了一大桌早饭。

　　申奥临上车前还被方姨往手里塞了两盒蛋黄酥，他拿着走到座位上，扭头分给萧柏一盒，笑着说:“我妈对我都没这么好……”，话说到一半他的笑容就没了，不过还是硬扯着嘴角把这句话说完。

　　这不是句玩笑话，操。

　　萧柏愣了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地握住申奥的手，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

　　申奥低笑出声，反手把萧柏的手握在掌心里，抓起来晃了晃，“知道对我好点了吧，再次提醒你，我生日快到了。”

　　萧柏那点心疼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你提醒的第五次。”

　　“是啊，”申奥理直气壮道:“我上辈子属复读机的。”

　　然而萧柏没说的是，他每提醒一遍，自己对于准备生日礼物的压力就增加一成，现在就差做梦也为这件事焦虑了。

　　申奥肯定很重视这个生日。

　　该怎么办啊。
　　萧柏真的很烦恼了，但他不会表现出来的。

　　大巴车还是把他们送到学校门口，大部分人直接就回家了。申奥进学校把他落了一层灰的坐骑推出来，管萧柏要了两张面纸擦了擦，跨上去的动作都生疏了点，只做到了82分潇洒。

　　剩下的18分以……

　　“我送你回去？”申奥冲萧柏挑眉。

　　萧柏看了一眼他的宝贝坐骑，敬而远之地退了两步，“不用。”

　　申奥拍了拍车杠，“你可以坐这，就是有点硌。”

　　萧柏又退了两步，“我回家了，你路上小心。”

　　申奥骑到他身边，“我居然挺想陪你一起坐地铁的，”他伸出一只手把萧柏的头和耳朵连着小脸蛋摸了个全套，“但是今天要把它骑回家，那就先送你到地铁站吧。”

　　地铁站离学校大门也就一百多米，即使申奥把山地车骑出了儿童学步车的效果，也没磨蹭够五分钟，“走吧，我看着你进去。”

　　萧柏扭头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

　　“想说什么？”申奥冲他勾起嘴角。

　　萧柏低下头看着地上石砖的花纹，“我会……”顿了顿，“想你的。”

　　甚至从现在开始就有点想你了。

　　申奥笑着扬起头，忍了忍，还是没控制住直接把嘴巴咧到耳根子那，“想我就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萧柏也笑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走了，再见。”萧柏走之前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他的山地车，“骑慢一点，注意红绿灯。”

　　“我还没发现你有这么遵纪守法的一面呢？”申奥笑得停不下来，“放心吧少先队长，我绝对遵守交通法则！”

　　萧柏看了他最后一眼，往前走了几步下楼梯进站。

　　申奥看着他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才搓了搓自己笑得有点发酸的脸，调转车头，哼着歌骑车回去。

　　还不能太浪，要听小男朋友的话，骑慢点骑稳点，红灯停绿灯行，遵守交通法则，人人有责。

　　除去一个月的暑期集训，萧柏的假期就还剩下十二天，而申奥的生日就在开学前一天。

　　萧柏下了地铁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走了另一个出站口，他想去小区对面的商业街溜达一圈寻找送礼物的灵感。

　　路过了一溜奶茶店炸鸡店糖炒栗子店，他在一个名叫银匠世家的店铺门口站住，眼前一个纹着花臂的中年男人正在门口的石凳上打磨抛光银器。

　　硬币。

　　萧柏又想起那天在山下申奥提过的第一个礼物。

　　他推开店门走进去，里面柜台后坐着一个中年女人，烫着泡面头，应该和外面的大叔是夫妻。

　　老板娘看见有顾客上门，从柜台后迎上来，“小同学要买什么呀？咱们这里什么都有！”

　　“有没有硬币大小的吊牌？”萧柏问。

　　“有！有！”老板娘把他引到柜台前，指着玻璃柜中放着的一排排吊坠，“你看看想要什么样的？”

　　萧柏弯下腰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圈那些奇形怪状的吊坠，直起身后对着老板娘摇摇头，“我想要没有花纹的，一个银牌就好。”

　　“你想自己刻字啊？”老板娘了然地点点头，她绕到柜台后，掀开挂着的帘子走到后面工作室，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几块粗糙的小圆牌出来，大小和硬币差不多。

　　“自己刻字刻不好，你把想要的图案告诉我，我们给你刻，加工费也不贵。”老板娘把那几个银牌递给他。

　　萧柏摇头，“我要自己刻。”

　　“可麻烦了，还要抛光，你又没有专业工具。”老板娘继续游说他。

　　萧柏抬起头，“你们卖工具吗？”

　　最后萧柏买了四个小银牌，买了一条挂银牌用的黑色皮绳，买了一把刻刀，还买了砂纸、擦银布和擦银膏。

　　买四个是预备着，以免自己手残。

　　晚上他洗了澡，坐在书桌前对着那堆东西发呆，该刻什么呢？

　　他正陷入沉思，嗡嗡嗡的震动声从桌子上传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申奥。

　　“在干什么？”萧柏刚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申奥的声音。

　　萧柏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牌和刻刀，犹豫了一下开口，“看书。”

　　“啧，”申奥的嫌弃都能透过手机溢出来了，“就不能干点有意思的事儿。”

　　“看书就挺有意思的。”萧柏反驳他。

　　“看书能有看我有意思？”申奥在那边哼哼。

　　萧柏对着手机笑了一声，“好像没有。”

　　“那就赶紧下楼啊，比书更好看的我就在你们家楼下站着呢！”申奥兴冲冲地喊道。

　　萧柏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快九点了。

　　不过他也没来得及细想，换了衣服穿上鞋就急匆匆地跑下楼，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捎了一袋垃圾下去。

　　“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萧柏先去扔了垃圾，然后走向路灯下站着的申奥。

　　申奥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额头抵着他瘦削的肩膀。
　　“你怎么这么好闻？”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问萧柏。

　　萧柏有点脸红，不过在昏黄的灯光下也看不出来，“刚洗过澡。”

　　申奥对着他傻乐了一阵，回答他一开始的问题，“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可以视频啊。”萧柏小声回话。

　　“呦，你还知道视频呢！”申奥又开始乐。

　　萧柏抬头瞪他，“我当然知道，我还会用呢。”

　　“那我们明天再视频。”申奥又抱住萧柏。

　　申奥抱得很紧，萧柏回搂住他的腰，轻轻地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看见你心情就好了。”申奥的声音从他肩膀上闷闷地传来。

　　他总是喜欢这样抱着萧柏，像是一个软趴趴的两米长大玩偶。

　　为了让他心情更好点，萧柏侧头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我刚刚其实在给你准备礼物。”

　　申奥猛地把萧柏从身前拉开，看着对方的眼睛，“真的？”

　　萧柏点点头。

　　申奥咧嘴笑了一阵，转念一想又严肃起来，“先别告诉我是什么，给我留个惊喜。”

　　萧柏再次点点头。

　　“不行，你先给我透露点，就一点点。”申奥看着他，眼睛都在发光。

　　萧柏被他逗笑了，想着有什么是可以透露的又能保持神秘感，“你喜欢什么图案？”

　　“图案？”申奥挑起眉。

　　“简单点。”萧柏怕他说出个清明上河图。

　　申奥拧着眉想了半天，最后愁眉苦脸地看着他，“这题太难了，我就喜欢你，别的什么都不喜欢。”

　　萧柏脸上一红，冷哼一声，“篮球呢？”

　　“没你重要。”申奥立刻回答。

　　“胡说。”萧柏不信，也不愿意比篮球重要，在他心里，申奥和樱木花道一样是天才，是不能和篮球分开的。

　　“好吧，”申奥捏了捏他的脸，“你们一样重要。不过如果一定要做个选择，我肯定毫不犹豫地选你。”

　　萧柏被这一通情话说得晕乎乎的，拽着他的衣服趴在他怀里。

　　申奥揉着萧柏的肩胛骨，“你多吃点饭吧，每次抱你我都硌得慌。”

　　萧柏微微抬起头，“你嫌弃我？”

　　“这哪是嫌弃你，”申奥不满道，“心疼你。抱一下，就疼一下，迟早疼出心脏病。”

　　“那你别抱。”萧柏继续在他怀里埋脸。

　　“行行行，那你松开我。”申奥拽着萧柏一条胳膊，想把他从身上扯开。萧柏搂紧他的腰不撒手。于是申奥又乐了，“你怎么这么磨人？嗯？”

　　萧柏还能更磨人，他隔着衣服在申奥锁骨上咬了一口。

　　“欸！”申奥立刻把他扯开，刚刚都是闹着玩没使劲，“怎么还开始咬人了！”

　　申奥捏着萧柏的下巴往下扯了扯，看他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凑上去吻了下，又顺着牙床舔了一圈。萧柏脸红着闭上眼，颤颤巍巍地打开牙关，舌尖朝外探了探。申奥立刻抓住机会和他的搅和在一起。

　　“我……我要回去了。”萧柏喘着气推开申奥，脸上烫得他有点晕。

　　申奥在他脸上摸了摸，又在他眼睛上亲一下，“你上去吧，我在这看着你。”

　　萧柏松开一直攥在手里的申奥的衣服，出了一手心的汗，连带着申奥的衣服都湿了一小片。

　　“你一会儿怎么回去？”他刚走了一步，就又回头问申奥。

　　“我打车来的，再打车回去呗。”申奥笑了笑，“没骑车，你放心。”

　　萧柏点了点头，走到楼道口再次忍不住回头，申奥朝他做了个晚安的动作，特别傻。

　　但也特别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