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世佳人gl》七彩迦南

418、第 418 章

　　418、肃杀

　　虽到立春时节，但雒阳还是东风未解冻、万物仍闭藏的冬天。再过几日，便要除夕守岁。不过，城内没有迎新的节日氛围，反而一片肃杀之气。洛水之畔，鲜血漫灌雪地，随着大水冲刷，沁进土地，淌入大河。
　　名门大族杨氏，包括杨彪的曾祖父杨震、祖父杨秉、父亲杨赐，以及杨彪本人，都曾官居太尉，且以忠直而闻名于世，故以司马防为代表的众多汉室老臣在朝堂上为杨彪求情，理由无非是“杨彪不知情、未参与其中”、“此番杨家之事，源于郭嘉构陷”、“事关重大，牵涉徐飞、郭嘉，尚未彻底查明之前，不宜处置杨彪”等。
　　只是他们没想到，预想中软弱的蔡琰会在这个问题上十分强势。在雒阳潜伏多日的李儒正式回归朝堂，掌锦衣卫，兼领司空，对徐芸在司空府的人事进行全面的清理。同时，也将杨府长期意图不轨、杨彪知情不报的默许行为相关证据一一列举。又将事涉谋反的蔡氏族人蔡和等一并定罪，令反对者无法再为杨彪辩护。只有杨修三岁的儿子杨嚣，在司马懿等几个年轻朝臣的求情下，以“其母甄宓早前与杨修和离，杨嚣随母改姓，与杨家断绝关系”为由，得以幸免于难。
　　杨府这样的结局，部分汉室老臣并不满意。司马防不再表态，但以王粲他们或支持、或默许由蔡琰暂时主持大将军府的事务，无非是看中她与蔡邕一样，属于朝堂上的温和派，甚至性子更为软弱。但蔡琰处置杨府的态度，与预期不同。加上吕菁昏迷多日、不曾露面，一些原本观望的人开始在朝堂上对蔡琰身份的合理性提出异议。
　　间歇性高烧三天后，吕菁体温终于恢复正常，转移回长平侯府。李儒、荀攸见到病情平稳下来，皆暗自松了口气，只有春娘丝毫不敢懈怠。这些年她做的上千次输血试验中，父母与子女、兄弟姐妹之间输血能活下来概率只是比陌生人之间高处许多，但也只是一小部分人。一些人即使血型恰好匹配，能当场活下来，后期身体却出现严重反应。到最后，通过输血真正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果然，吕菁身上开始出现红斑，只一日的功夫，从脖颈到遍布全身，身体不时出现痉挛。只是春娘与华佗强调，不许任何人探视、打扰吕菁静养。所有，真实的情况，只有蔡琰、吕绮玲、春娘以及华佗、张机知道，连李儒、荀攸也不清楚。
　　走出厢房，行至空旷的后院，吕绮玲心情很沉重，“有些红斑已经转为水疱，春娘说可能会溃烂，不仅是她的容貌，甚至连性命……”
　　蔡琰语气很平静，“自她受伤，我们一直在做心理准备。”
　　吕绮玲斟酌着用词，“朝堂上的破事多，你忙那一头就够了，不必日日来看她。”
　　蔡琰知道她担心什么，“活着就好。至于容貌……就算她模样再狼狈，我也要守着。”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不能再丢下她一个人。”
　　吕绮玲心中生出无限感慨，叹了口气，转而说起政事，“曹操的人明天到雒阳。”
　　提到曹操，蔡琰心中一股火气上来，“刘晔不是早就来了吗？”
　　刘晔，与刘备很相似，都是汉室宗亲，年少之名，有佐世之才。肖一曾想要招揽此人，可惜被荀彧说动，投了曹操。吕菁出事的第二天，刘晔便“碰巧”到雒阳。
　　“这次来的是孔融，奉命出使。”吕绮玲想起档案记载，“孔融与曹操素来不合，为何派他前来？”
　　“幸托不肖躯,且当猛虎步。安能苦一身，与世同举厝。”
　　“孔融写的？”见蔡琰点头，吕绮玲品了一下，“像猛虎一样前进，不与曹操同流合污，性格倒是刚直。”
　　“他是孔圣人的二十世孙，素有才名，忠于汉室。任北海国相时，兴教化，举贤才，颇有治绩，太史慈亦是其旧部。年轻时曾受杨赐赏识举荐，也算是杨家门生。另外，他与我父亲交好。”
　　“曹操这老狐狸，算盘打的忒响。”
　　作为传统老臣，孔融看不惯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更看不惯有违人伦的女将吕菁。现在她重伤昏迷，又是蔡琰这个后辈主事，还几乎灭了对他有恩的杨家满门……
　　如果孔融惹恼蔡琰或者吕绮玲，一怒之下杀掉这个刺头，只怕曹操做梦都会笑醒。
　　蔡琰道，“该做的事，一件件做下去，只是委屈你背负骂名。”
　　“姐姐不就是在一路咒骂中成长起来的？”吕绮玲眉脚轻轻一扬，起身笑道，“早就看不惯那些仗着资历的老家伙，今晚就打断他们的脊梁，看以后还能怎么幺蛾子。”
　　“拿到证据了？”
　　“张韩把锦衣卫用到了极致，司隶校尉那边贾逵压力很大，不敢懈怠。”
　　吕绮玲在锦衣卫和司隶校尉府两大监察系统都挂有副职，但她现在的主职是执金吾：京戍屯卫，徼循京师，临时征伐。
　　思虑再三，蔡琰还是出言提醒，“让两府相互监督，不可冤枉无辜之人。我知道菁儿出事，他们很愧疚，但不能过于急切。”
　　“这世道，哪里有那么多无辜之人？都是为了大局。既然牵连到，就怪不得旁人。嫂子，放手让他们去做吧。”
　　“事急从权，但你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明白。”
　　当晚，士孙萌（郭嘉叛乱之夜，率军攻打长平侯府）的好友王粲之父，王谦被锦衣卫抓捕入狱。除身在荆州刘表治下做官的王粲外，阖府上下，皆被抓捕拷问。翌日早朝，有朝臣弹劾锦衣卫专用酷吏、编织罪名。李儒甩出从王家搜出的王粲诋毁吕菁和天子的密信，以及王家管事供认士孙萌与王谦密谋造反的口供，直言“罪不容诛”。
　　“荒唐！”侍御史王详当场发飙，“锦衣卫有何权限，斗胆直接拘捕朝廷重臣？酷吏盛行，长期以往，国家不国，请陛下裁撤锦衣卫，以息民怨。”
　　王详，与王谦同姓，没有血亲关系。但他的伯父王朗，接受了曹操的征召，在豫州任职。而且，王朗也是杨赐的门生，王详亦与杨家关系密切。按照锦衣卫这种抓法，不消几日，就要抓到他身上，王详如何能不恼？ （不重要的注：王朗，常驻鬼畜区，演义中在阵前被诸葛亮“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骂死的那个）
　　刘辩用上蔡琰准备好的说辞，“大将军重伤未愈，还在静养，朝中仍有叛逆勾结外贼、意图不轨，特殊时期，许锦衣卫行事之便。”
　　又有朝臣要出列说话，刘辩打断道，“锦衣卫之事不必多言，等大将军恢复后再议。当然，御史府例行监察，若发现锦衣卫有不法之举，呈交证据，严惩不贷。”
　　朝会不算平静，但都在预料之中。散朝后，吕绮玲去到府衙，意外看到一人。邀她入内坐下，斟上一壶茶，才道，“你怎么来了？”
　　“还未向你道谢。”
　　“谢什么？我杀了杨修。”
　　“他自寻死路，怪不得旁人。你姐姐救了我，而你保全了我孩子的性命。”
　　司马懿已经和她说了，是绮玲请他们出面求情。要知道，当初的和离书，只是让甄宓离开，没有杨嚣随母、断绝与杨家关系的说法。
　　“很抱歉，我见不得那孩子，你带他远离雒阳。让他衣食无忧，但不要让他再与杨家扯上任何关系，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我打算把他送到中山郡。”
　　“一路平安。”
　　甄宓笑笑，没有多说什么。离开前，宽慰道，“你姐姐是好人，不会有事的。”
　　“这世道，好人有什么用？”
　　吕绮玲暗自摇头，送走甄宓，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事情：接待曹使。
　　拿出呈报上来的人员名单，吕绮玲拧成个“川”。
　　是有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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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拖更了。所以下一章，后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