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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年年少 ...

  •   17岁。

      一个正值青春年少,本该在操场挥洒汗水的年纪。

      温白却在这一年迎来了流泪的母亲和一旁冷笑的父亲。

      ... ... ...

      温白是双性人,在什么都还不懂得的时候,常常也因为父亲的态度而伤心疑惑过,等到稍微大了些的时候,温白渐渐也就明白了,就是因为自己有着这样一个畸形的身体,所以他的母亲总是对他那么的溺爱和纵容,而父亲却始终不曾对他表露过任何除冷漠之外的情绪。

      母亲体弱,这辈子恐怕也只有温白一个孩子了。

      在这种父爱与母爱得不到平衡的情况下,温白似乎并没有形成一个别扭的性格,始终在外人面前礼貌懂事。

      初中的时候,还带着孩子气的温白,因为身体的原因与其它同龄人相比发育的过于缓慢。

      个头永远比别人矮上一截,从小学到初中始终都是坐在最前面的一个。

      在其他早熟的男生开始对女生柔软的胸部感兴趣的时候,温白却仍然乖乖巧巧的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老师讲课,俨然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

      一双大眼睛无辜而又清澈,脸蛋也是干干净净的粉白,阳光下的睫毛又长又翘,带着几分楚楚动人的意味,骨骼纤细,男生女相。

      本该是男生最爱欺负的一类人,然而温白那个时候在班上的人缘却非常好。

      哪怕多年以后,他在很多人心里也仍然是青春记忆里最鲜艳而美好的存在。

      因为长得好看,学习又好,还总是逢人就笑,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模样。

      使得那些一开始瞧不上温白的人最后都被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直到有一天竟然一起勾肩搭背的开始称兄道弟。

      然而那个时候温白并不知道,和他称兄道弟的朋友,却总是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去瞧他认真的侧脸,眼神带着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灼热,并不像看兄弟的目光。

      而那些代替温白被欺负的男生也在温白不知道的时候,称呼他为“班花”。

      他们有人瞧不上温白,却也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而那时的苏梧启也和其他男生一样,喜欢在上课时、安静的自习课上去偷偷看着温白。

      不同的是,做为温白最好的朋友,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着温白的,就像是男生喜欢女生那样的喜欢。

      他想和温白谈恋爱。

      起初他只是喜欢温白笑起来时,脸上那颗甜甜的梨涡。

      直到有一天,班上的男生手机里下载了几部毛-片,苏梧启不想表现出自己的不同,于是也凑过去看了几眼。

      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他并没有和其他同学一样“情绪激动”,相反,他太过平静,平静的似乎有些不正常。

      苏梧启也发现了自己这样的“不正常”,脸上白了又白,耳边是其他同学渐渐粗重的呼吸声,幸而没人注意到他。

      在最后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苏梧启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让苏梧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和同学讨论班上的女生。

      那时,苏梧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正在低头认真做题目的温白,他眼睛眨了眨,似乎突然发现温白的脖子很白,而且纤细的能被手一把握住。

      耳边其他同学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被苏梧启屏蔽掉,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又看,突然魔怔一般伸到前方,眯着眼与温白的脖子比较着,最后得出还是自己的手比较大的时候,苏梧启很是开心的笑了。

      他握紧掌心,像是牢牢抓住什么。

      在这一天,苏梧启才发现自己对温白,自己的兄弟产生了不该存在在他们之间的念头。

      那段时间,苏梧启很是慌张一段日子,甚至开始躲避温白。

      温白很敏感,或者说他其实已经发现了些什么。

      在报名学校的春季运动会的那天,温白给自己报了一千五的长跑项目,他的名字就写在苏梧启的后面。

      那天的天气暖和,阳光好的像是拉长了脖子,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温白的课桌上。

      温白被阳光刺激的眯起眼睛,他身上穿了件蓝白相间的校服,里面单单的一件白色的毛衣,此时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去看练习册上的题目,后背脊梁上的骨头清晰可见。

      苏梧启一抬头便看见了温白瘦弱到有些畸形的后背。

      明明温白的家庭那么富裕,可为什么温白还是这么瘦?

      苏梧启想不通,他手里还捏着运动会的那张报名报,上面赫然有着温白的名字。

      他可不认为一个体能测试都不合格的人能去跑一千五。

      当然他并没有去劝温白改变主意,最后运动会那天的一千五,是苏梧启拽着温白跑完的。

      跑完的那一霎那,两个并列倒数第一第二,瘫坐在草坪上相视而笑。

      他们虽然没有为班级争取到荣誉,但是却重新获得了友情。

      之后苏梧启问温白为什么报名一千五。

      温白摇摇头,露出苏梧启喜欢的梨涡,说道:“赛场上你就不能再都躲着我了。”

      苏梧启哑然。

      不过,从那以后,苏梧启再也没有躲过温白了。

      他像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大哥的位置上,对温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直到中考结束,两人不得不面临选择的时候。

      苏梧启表白了。

      因为他怕他考不上温白要去的那所高中。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那场表白就像是苏梧启的最后一搏,他甚至紧张的开始胡言乱语,直到在温白长久的沉默下垂头开始放弃,他甚至都不敢去看温白的脸,他害怕他再也看不见那颗甜甜的梨涡了。

      最后,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温白清澈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好啊。”

      情绪上的起伏让苏梧启有些晕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直到看见对面温白露出的笑脸,才颤颤的走上前把人抱住。

      这是苏梧启第一次抱温白,他只觉得满鼻的香味,像是柠檬的味道,温热的触感是他想象中的感觉。

      拥抱的时间并不长,直到太阳开始西斜,温白走在苏梧启的左边,两人并肩而行。

      暧昧的气氛在林间蔓延,两人都是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苏梧启克制不住的想要去触碰温白。

      他抬起胳膊,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手掌,有些犹豫,又有些兴奋,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慢慢的,他把手掌贴在了旁边温白的脖子上。

      温白比苏梧启矮了一头多,敏感的后颈被人握住的时候,他受惊的抬头去看对方,他看见对方眼底的兴奋,莫名的有些恐慌,却仍是乖乖的任由对方不断摸索着自己的颈部。

      “温白,你的脖子好细啊。”恋恋不舍的把手收了回来,苏梧启也发现了自己的过于兴奋,可能吓到了对方。

      “嗯。”

      苏梧启把温白送回了家,并目送着对方进了家门,才慢慢吞吞的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还要用手机里的聊天软件去戳温白,明知道温白刚刚才回到家里,肯定还要休息一会儿,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一直过去了两分钟,温白才回复了一个“嗯”字。

      这是同意了他们明天出去玩的建议?

      苏梧启简直高兴的想跳起来。

      当然,他也确实跳了起来,他握紧拳头,低声欢呼着,兴奋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大脑,并开始做出一些不经过大脑的事情。

      他打开了手机的朋友圈,开始炫耀着自己恋爱了,字句间透露出他已经是一个爱情中的蠢蛋了。
      当然,他还保留了理智,没有人知道他在和谁谈恋爱。

      于是在这个没有作业的暑假里,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而苏梧启也如愿的考上了和温白同样的高中。

      温白还是话不多,但是在得知对方以后和自己一个学校的时候,还是开心的给了苏梧启一颗特别甜的梨涡。

      苏梧启对着那颗梨涡亲了一口,果然如他想象般的甜。

      重点高中的压力很大,他们并没有分在一个班级,逐渐的,他们甚至一个星期都见不到面。

      温白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他正在认真的做着他三好学生的模样。

      他想考进年级前几,说不定他的父亲就能对他露出笑脸了。

      这是温白已经习惯去做的事情,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父亲讨厌自己的原因,但还是抱有一丝期待。

      然而这份期待并没有得到满足,温白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参加高考,变故就发生了。

      他们的事情被发现了。

      在一个夏天。

      将要面临高二的期末考的温白在考试的前几天,答应了苏梧启的邀约,因为暑假的苏梧启要跟父亲出趟门,温白则要补习迎接更加严峻的高三。

      他们那一天并没有出门玩耍,苏梧启想见见温白的房间,他前几天看了一部片子,内容不言而喻,正值青春年少,他的精力总是充沛着。

      当温白在自己房间被压倒在床上的时候,他的眼中还带着些许的懵懂。

      直到对方对他又亲又摸,甚至开始脱他衣服的时候,他才惊觉有些不对。

      温白的挣扎在苏梧启的眼中并不像是不愿意,反而带着点欲拒还迎的意味。

      也是,本就不锻炼的温白怎么可能是从小就开始打架的苏梧启的对手呢。

      被逼急的温白差点破口大骂,然而现实并没有给温白这个机会,他听见了一声惊呼。

      声音是从卧室门口传来的。

      随之就是一阵瓷器跌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苏梧启也从情-欲之中清醒过来,他抬头望去,煞白的脸表明了他内心极度的恐惧,他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僵直在那里。

      直到温白推了推他,他才迅速从床上跑起来。

      温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向来人——他的母亲,眼眶红着,一瞬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的脖子上还沾染着另一个人唾液,说是打闹恐怕也没有人会去相信。

      最后,三人收拾好破碎的心情下了楼来到客厅。

      苏梧启白着嘴唇,他想了很多,想到自己的父亲母亲,想要这个暑假要去的地方,想到他在学校的同学老师,他不想自己被这件事情给毁掉。

      同性恋。

      这三个字在那时是被作为神经病的存在。

      苏梧启不想被别人当做一个不正常的存在。

      于是。

      他抬头看向温白的母亲,颤抖着,仿佛心脏被人捏紧着,他不敢去看温白,接着,他匆匆道歉,又匆匆离开。

      这件事情,温白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他始终沉默着。

      温母知道他被吓坏了,他想上前安慰,却被一巴掌拍开自己伸去的手。

      看着跑回房间的温白。

      温母却一个人坐在楼下抹着眼泪。

      她想,他要是没有看见这一幕该多好。

      然而,结局谁也想不到。

      温白的母亲甚至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过得幸福就因为体弱多病的原因去世,之后没有了护着他的人的温白被他的父亲送出了国,他的父亲觉得他应该接受治疗。

      温白坐在送他走的车里,转身望着车窗外,看见终于对自己露出别的表情的父亲,那一瞬间,整个心都死了。

      他的父亲在厌恶他,恨意在心头滋生,拳头紧握,他甚至都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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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年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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