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准决赛（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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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赛前河村前辈亦步亦趋的苦苦告诫，还是堀尾三人不知哪里打听来的骇人的听闻，或是场上两人体格的鲜明对比，以及亚久津刚上场便一览无余的恶劣态度，相当多的人已经不自觉地在心里给这场比赛定了结果。
青学一众也抱着忐忑的内心，做好了迎接一场苦战的准备——
“青学越前龙马获胜，局数1-0，双方交换场地。”
场地一片寂静，直到两人交换场地完毕，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互相看出对方眼中的不敢置信。
第一局就……结束了？
现实与料想属实出入过大，即使第二局比赛开始，很多人依旧失语。
——
网球，只不过是无聊的击球。
亚久津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疾冲而来的网球，右腿大跨步后撤，上半身下伏，浑身的肌肉绷紧隆起，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等待着时机，将猎物一击毙命——
“砰！”
明黄色的小球携着狠厉的力道狠狠砸落在地，弹起的后劲将铁丝网震出刺耳的声响。
“从现在开始……”亚久津缓缓咧开嘴，“你休想从我手上拿到一分。”
场上击球声宛如密集的鼓点，众人的心被紧凑的击球节奏高高吊起。
“什么呀，那些击球姿势……”堀尾看得目瞪口呆。
越前龙马动身追球，在心里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论身体的协调性与灵活度，他现在的状况比起亚久津确实是差很多。
场内教练席上，龙崎教练环臂说道：“攻势如潮啊。”
伴田脸上笑纹加深，看着场上亚久津的身影缓缓道：“在他的字典里没有‘防守’这个词，在任何姿势条件下都能进攻，这就是亚久津最厉害的地方。在挥拍时也能判断对手的动作，然后再改变击球的方向。论爆发力，弹跳能力、破坏力，还有判断力，他都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无论从事什么运动，都能成为好手。如果全心全意打网球，一定可以进军世界！不过，也就是因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一切，他对所有东西都无法保持兴趣。”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接着笑着转头看向龙崎教练：“不过，那个少年的的出现，却能让亚久津走向完美。所以非常感谢你啊，龙崎教练。”
然而，伴田脸上的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
任谁都没有想到，这场被猜测讨论地颇为复杂的比赛局势竟会如此明显。
——
对于一个看不起网球，而又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输更屈辱的事了。
亚久津偏小的瞳仁盯着对面的人，眸光阴桀。
可笑，真是可笑，他竟然有一瞬间感觉到了压力，从一个小鬼身上……
“哈……”
他突然大笑出声，狂妄的笑声在此时安静的场内格外突兀，配上他有些狰狞的表情，颇为渗人。
“小鬼。”亚久津收回笑，嘴角依旧咧着，“想不到你能打到这种程度。”
少年低头轻轻拍着网球：“不是因为你自视甚高吗？”
亚久津面部狰狞了一下，嘴角咧得更大。像是受到了刺激发狂的野兽，他的攻势远比之前更加猛烈，而对手同样猛烈的回击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以至于伴田提醒过的适当防守完全被抛在脑后。
“小鬼，你这招已经不管用了！”亚久津猛地弓身向后跃起，迅速与直面而来的球拉开距离，长臂挥拍回击。
“你不如少说几句废话，快点输掉比赛回去练习自己的跆拳道。”越前龙马唇角勾起一个小弧度，尾音微挑，扬臂挥拍。
亚久津瞳孔收缩，嘴角咧得很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经沉浸在这种针锋相对的节奏里了，精神力高度集中，整个人完全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以至于最后那个短球越过网落在地上时，他还无法反应过来。
“比赛结束，青学越前龙马获胜，局数7-3。”
裁判的声音让亚久津猛然回神，面部肌肉狠绷，他大步朝对面走去，长臂一伸猛地揪起少年的衣襟。
“山吹的亚久津选手，你做什么！快住手！”裁判第一时间前来制止，场外也一片嘈杂。
“我赢了。”少年琥珀色的眸子很平静，唇角微挑，“打得不错。”
亚久津盯着他，半晌，终于松开手，大笑着转身走了。
青学一众立时欢呼着冲进场内，菊丸一把抱住少年，整个人像是挂在了他身上：“干得不错啊小不点！”
桃城狠狠揉了几下少年的脑袋：“厉害呀越前！亚久津那个家伙，要不是进不了场，我刚才就冲进来把他按在地上揍了！”
“菊丸前辈，桃城前辈，不要压在我身上，很重。”越前龙马面无表情挣扎脱身，身上的衣服又被揪又被蹭，变得皱巴巴。一双手伸过来理正他的衣领，顺便将其他皱褶也抚平了。
“……谢谢不二前辈。”手指在肩颈附近的衣料上划过，带起一阵细小的痒意，越前龙马不自主地缩了一下肩。
“不客气。”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收回手。
——
“亚久津，很可惜啊，但是也不用太介意。”千石笑着将湿毛巾递给他。
亚久津直接无视那条毛巾，别过脸啐了一声。
“很不甘心吧，亚久津。这是你第一次输吧。”伴田缓缓走到他身前站定，“不过只有从失败中才能看到潜力。如何，网球并不是那么无聊……”
“无聊死了。”亚久津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对以后的比赛已经没有兴趣了，和那个小鬼的比赛已经足够了。”
看着亚久津大步离去的背影，伴田一向挂着和蔼微笑的脸上也带了一点愁容：“是我说太多了吗……”
坛太一着急地追上去，亚久津人高腿长走的飞快，他跑着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边喘气边急着问道：“亚久津学长，你要退出网球部？”
“为什么啊？学长你那么高，体格又那么好，为什么要退出啊？”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亚久津看着他，缓缓道：“太一，你跟我体格差距太大，如果你以我为目标的话，不会有任何前途。你的目标，应该是他。”
坛太一擦干眼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远处，欢呼的人群中，少年被簇拥着走向颁奖场地。
——
“现在发表此次都大会结果及五所进入关东大会的学校名单，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东京都大会，男子团体冠军——”负责人念着手上的名单，“青春学园。”
“亚军，山吹中学。”
“季军，银华中学。”
“第四名，不动峰中学。”
“第五名是在附加赛中胜出的冰帝学园。”
这次的掌声较之前响亮的多，是一直以来冰帝的风格。
在附加赛中落败的队伍心情自然不太好，圣鲁道夫就是其一。
果然是全国级别的，迹部的实力确实很强，观月对他毫无还击之力。还有那个十五分钟就打败了裕太的芥川慈郎……赤泽在心底暗忖，看来今年最有可能获胜的还是冰帝，不管是谁对上他们也都会是一场恶战。
这样一想，赤泽心里舒服了一点。他抬眼打量了一下进关东大会的其他队伍，视线在青学那排扫过一眼，又扫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青学作为冠军队伍横排站在最前方，后四名分别竖排站立在其后，这样一来，某些对比就变得格外鲜明。
“真矮啊……”赤泽听见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裕太也听见了，本来想笑，但一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输给了人家，又把笑给憋回去了。
负责人陈词结束，至此，都大会顺利落幕。
菊丸和桃城正欢呼着要去吃庆功宴，讨论之间，海堂和桃城因为什么的寿司最好吃而起了争执，头抵着头吵得脸红脖子粗。河村和大石熟练地当起和事佬，乾埋头在笔记本上记录，越前龙马慢悠悠走在最后看热闹，忽然眼前光线一亮，头顶的帽子被摘掉了。
他脚步一顿，下意识抬头视线去追帽子，然后侧身看到了作俑者。
“呦。”迹部景吾一只手转着手中的白色棒球帽，看着他挑了下眉。
“有事？”少年两手插兜，额前稍长的头发都被他向后梳着压进帽子里，压的久了，帽子拿掉之后也服顺地梳在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些天他似乎又清瘦不少，脸上的婴儿肥所剩无几，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怎么看都是酷盖。
迹部景吾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哼笑：“你怎么还是这么矮啊，还瘦了，不好好吃饭，嗯？”
越前龙马懒得和他扯：“帽子还我。”
迹部景吾缓缓直起身，帽子在手里高高转着，唇角戏谑：“你拿呀。”
青学一行人在听到后面的说话声时就停下了，转身就看到了冰帝一众人，而他们的部长似乎在欺负他们的一年级正选。
不二周助笑意温和，低头问：“龙马，你们认识？”
越前龙马想了想：“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你还送给我们小饼干呢。”向日笑嘻嘻。
闻言，青学一行齐刷刷地看向越前龙马。
“小饼干，什么小饼干？”菊丸盯着他。
越前龙马不自在地撇开视线，转头看迹部景吾：“还我。”
迹部景吾挑眉，视线在青学一行人身上转了一圈，哼笑了一声将帽子重新扣回去：“小鬼，关东大会见，你们可不要在决赛之前就输掉了，嗯？”
他顺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脑袋，抬头对上手冢国光的视线，他唇角笑意加深，眸色深沉：“手冢，赛场见。”
手冢国光平淡地颔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正选：“走吧。”
越前龙马调整好帽子，应了一声跟着河村他们继续走，自动无视掉菊丸和桃城的对于小饼干的质问。
冰帝一行人仍站在原地没有动，忍足看着青学一众的背影，顿了顿道：“手冢似乎很重视这个一年级。”
“可以理解，毕竟越前很厉害啊。”凤笑道。
迹部景吾收回视线，率先迈开步子：“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76章 准决赛（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