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池事件簿》快来看吾身上那股清新脱俗的正经气息

17、散发着甜味的再会（3）

　　一顿饭下来，两人的吃辣能力不相伯仲，变态辣没能击败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空调房中，柳一池汗如雨下；白开水前，夜齿脸颊微红。
　　吃完后，回顾来时的路，柳一池发现，自己真是低估了夜齿的食量。
　　她们今天真真地创下了两个人吃光六道菜的记录。只不过，主力军是夜齿，自己也就充其量吃了不到两道菜的量。柳一池记忆犹新，刚才吃饭的时候，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以极其优雅的吃相吃完了一片又一片水煮鱼，一勺又一勺奶酪，一串又一串钵钵鸡，一筷子又一筷子蕨根粉。
　　或许这个画面并没有什么奇怪，这个饭量也并不是不存在。
　　但奇怪的是，夜齿的身形苗条到比模特还模特，那锁骨线条和肌肉线条清晰到不能再清晰。
　　“你每顿都吃这么多？”在喝下一大口水后，柳一池皱着眉头看着夜齿。
　　夜齿看着柳一池，眨眨眼:“差不多，可能比这少一点。”
　　催吐？还是肠胃功能紊乱？但夜齿的样子看起来健康得很。传说中光吃不胖的人真的出现在这里了？
　　想不通。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的？
　　柳一池看看账单，正要拿出自己的钱包。这川菜馆是金子做的吗，好贵啊，她心里嘀咕。
　　夜齿拦住了她:“说好的我请客。”
　　“不用。”
　　“我们说好的，要犒劳一下你。”
　　柳一池也不想再拉大锯了，就将钱包放了回去。行吧，不吃白不吃。虽然她十分怀疑这女人的经济来源究竟是什么。
　　夜齿付完帐回来后，看到柳一池的眼神后笑了笑。
　　“这是血汗钱，不是血钱。”
　　“……”
　　柳一池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两人走出购物中心，太阳已经到了头顶。刺眼的阳光有些火辣辣的。
　　夜齿看看手机上的时钟。
　　“我该走了。”
　　柳一池刚想问“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但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自己才不要挽留这女人呢好不！
　　“拜拜。”
　　柳一池便直接爽快地挥挥手。
　　夜齿挑了挑眉，右手食指在柳一池鼻子上刮了一下:“这么爽快？都不挽留我一下。”
　　柳一池觉得十分不舒服。说话就好好说话，肢体接触什么！而且，每次那女人碰自己的时候，都感觉怪怪的。
　　“别碰我行不？”
　　“我手上有油？”夜齿微笑。
　　“没有。”
　　夜齿变本加厉，戳了一下柳一池的脸蛋：“那就不行。”
　　说罢，夜齿向远处的十字路口走去。她长长的头发随着她走路带起的风飘动，让背影更加动人。
　　柳一池这才注意，好像没见过夜齿打伞。这和周围那些见到点阳光就要防晒到位的小女生形成了鲜明对比。夜齿的肤色虽然不白，但十分的健康自然有活力。
　　就像多年前电视里那个……
　　柳一池突然感觉背后要渗出冷汗了。
　　不对，肯定不是她。
　　不是不是。
　　夜齿走得很快很快，不出一会儿，那高挑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柳一池的视线里。

　　整个下午，柳一池都在大街上闲逛，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方向。回去的话，要继续学习物理。然后，生活依旧像一碗水一样平静，死气沉沉。
　　这个经过几起大案件的十六岁的少女，已然开始厌烦了高一的暑假。经过短暂的刺激，平静的生活失去了它仅存的诱惑。
　　更何况，在天的另一头仍有一簇不一样的灯火。那团灯火下，隐藏着有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夜齿背后的上帝是谁？伊朗政府在反对什么？基因这两个字究竟蕴含着什么？
　　柳一池隐隐有预感，只要自己想探寻，就会卷入那里。
　　可自己只是一个小屁孩，又没法像夜齿那样挽回或推动什么。
　　无用功只会让人绝望，并陷入危险。
　　可——危险究竟算什么呢？没有危险的生命又算什么呢？
　　这天空，好像是蓝的？好像是灰蓝的？是自己的错觉吗？柳一池缓缓向前走着，已经丢了魂。
　　这样失神地走着，她发现自己已经徒步走到了姐姐家楼下。
　　那就去吃个饭？反正很久没见到妈了，怪想念的。

　　“哎呀！小池！”吴玥一看到柳一池就高兴地迎了上来。
　　“姐姐呢？”柳一池看看空荡荡的客厅。
　　“哦，她和宁儿在屋里呢。”
　　……宁儿？
　　“莫宁？”柳一池不可置信。
　　“是，挺巧的不是？你和她今儿都过来了，热热闹闹的好。”
　　柳一池只觉得自己运气感人。怎么又能碰到那变态表姐？这简直无处不在啊！而且还和姐姐在一块？是和那街舞社社长分手了没事干吗？
　　吴玥递过来一杯水。
　　柳一池这才意识到，自己大半天没喝水早都口渴了，立刻接过并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喝完水后，她冲妈妈笑了一下，然后赶紧走进了姐姐的屋子里。
　　果然，两个人都在屋里。柳一月端庄地坐在木椅上，而莫宁则二郎腿一翘斜靠在床板上。
　　“哎呦，小池池！”莫宁一下子弹了起来，屁股像装了弹簧一般。
　　“一池，你来了啊。”柳一月很是惊喜。
　　柳一池万分警惕：“你们在干什么？”
　　莫宁嘻嘻一笑:“你姐要被我拐跑了，你走不走？”
　　柳一池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什么？”
　　柳一月打了一下莫宁的肩膀，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和莫宁去湘西支教。”
　　“支教？”
　　这变态表姐什么时候如此有爱心了？
　　“大学社会实践嘛，顺便为国家献出自己的一份爱心。”莫宁一脸为理想献身的表情。
　　柳一池暂且相信莫宁是真诚的，不快地问:“那怎么不告诉我？”
　　“这不，我明儿去你家。你来不来？一块献爱心啊！”莫宁一脸无辜，比出生的奶狗还奶狗。
　　柳一池的心颤动了一下。
　　暑假漫漫，去换一个环境做不一样的事吧。一个未知的世界在向她招手。
　　“好。”她立刻答应。
　　旁边的柳一月笑笑：“刚好。你的数学那么好，可以给孩子们做个榜样。”
　　柳一池看着姐姐，也轻轻地笑笑。看着姐姐总是那么岁月静好无欲无求的样子，她心里泛起一丝羡慕。没有野心，人生是不是会快了很多？
　　“在哪里支教？什么时候？”柳一池问。
　　莫宁看了一眼手机，算了算：“后天走，去湖南永顺，小溪完小。”
　　“你自己组织的？”
　　“哪儿啊，”莫宁翻了个白眼，“学校办的，但我两个室友懒得去。刚好你们俩都是社会主义好青年，肯定愿意顶上那名额。”
　　“我还以为你和刘姑娘分手了想出家了。”柳一池嘲了一句。
　　莫宁一脸不服气:“在你心中我那么不高尚吗！”
　　“可不。”柳一池耸耸肩。
　　“得了，你一天到晚就以损我为乐，不玩了不玩了。”
　　“因为你这个人槽点实在是太多了。”
　　莫宁不服气了：“你说啊！什么槽点！”
　　“到处沾花惹草，还老智障般地推理。”
　　“谁智障！我可是福尔莫斯！”
　　柳一池再也忍不住了，音调越来越高：“这是哪儿的口音啊还莫斯？你的推理社都快倒闭了好吗！”
　　“那那那是大家没眼光…而且我哪里沾花惹草了！我很深情的好不好！”
　　“那个网站忘了？谁是混蛋来着？”
　　旁边一直安静地看着两人的柳一月，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八卦的气味：“什么网站？”
　　“姐你竟然还不知道啊，就是……”柳一池幸灾乐祸地瞟了一眼莫宁。
　　莫宁嘴角一抽，立刻捂住柳一池的嘴。两人扭打成一团，旁边的柳一月姨母笑了起来。虽然，莫宁才是最年长的那个。

　　晚上，她们一块在一月家吃了顿饭。吴玥的手艺依旧是那么好，糖醋排骨被柳一池和莫宁一抢而空。
　　柳一月为了保持身材，依旧吃得很少；活动量很大的柳一池依旧胃口挺好。
　　“小池的饭量不错啊。”吴玥吃了口米饭，笑眯眯地看着女儿。
　　柳一池比了个V，但心里不以为然。要是妈见了夜齿才会被惊到呢，自己的饭量就是小渣渣。
　　吃着吃着，吴玥问：“你们真的要去支教？”
　　姐妹俩同时点了点头。
　　“哎，我可担心你们。毕竟才十六岁，就要跑到那深山老林里，万一出了点事儿，该怎么办……”
　　“舅妈，有我呢！”莫宁胸有成竹。
　　旁边的柳一池汗颜。凭你那神经，出了事最先死的肯定是你好吗！
　　但出乎意料的是，听到这句话，，吴玥欣慰地点了点头。
　　“也是，你能照顾她俩。而且那你们学校组织的，安全肯定是第一位的。”
　　“……”
　　妈难道还没认清这变态表姐？柳一池差点拍桌子走人。
　　算了算了，能出去排遣自己无聊的暑假就很好了，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而且看着那葱郁的大山与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内心没准能获得到真正的平静。

　　当天晚上，她就开始收拾东西。
　　柳頔走到冰箱前拿吃的的时候顺便瞟了一眼柳一池：“你干嘛去？”
　　“我支教去。”
　　柳頔睁大眼睛：“嗯？又去外地？”
　　“对，挺安全的，您放心。”
　　柳頔可一点不放心：“和谁去？”
　　“和姐姐，还有莫宁。”
　　听到这里，柳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哦，莫宁儿也去啊，行，我放心了。”
　　柳一池内心似波涛般翻涌。为何在自己爸妈心中，那变态老姐竟如此靠谱？她干过什么吗？
　　“去哪个小学？”
　　柳一池想了一下，说：“湖南永顺县有一个小溪完小。”
　　“好，到了给我报个平安就行。”
　　柳頔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面包就走了。
　　亲爸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