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来》周以默

7、第 7 章

　　裴妈妈走后，裴熠悄悄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艾心。

　　自己看过她的资料，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学历智商惊人之外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那边刚才在楼下，开车了离开的是谁？是在监视自己，还是在监视她，又或者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自己当了警察这么多年，接触形形色色的罪犯很多，但是从来没有遇到出狱后找报仇的情况。

　　为什么自打她的出现，事情变得异常奇怪。虽然全世界每秒都有人非自然死亡，但是怎么会这么巧，两个案子都是关于十年前消失的毒品。

　　裴熠回到书房，看着十年前的报纸。

　　八月十四日，源生药物研究所发生大火，所有人员死亡，包括正在做卧底的父亲。经查药物研究所只不过是毒贩打的幌子，真正目的是为了研制更加有危害力的毒品，而所长就是毒贩的首领。

　　只不过裴熠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源生的所长艾浮生，会选择同归于尽，而且里面还有他唯一的女儿。

　　裴熠爱着艾浮生女儿的照片，虽然已经过去十年。裴熠还是记得，那天她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敲开自己家的门。

　　盛气凌人的样子简直是个被宠坏小公主，她说她是个信使，来帮自己的父亲传话。她插着腰说，从包里拿出一封信，交到自己手里。还一副大人模样，说这是自己和她的秘密。

　　可惜，自己当年没有把她从火海里给救出来。

　　想到这件事，裴熠不自觉的拳头紧握。重重的打在桌子上。

　　他看着照片，一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但是立马就被他否决。

　　艾心的性格完全和这个丫头不一样，估计唯一的相似点就是都很聪明，还有她这个姓。

　　裴熠看了一眼手机，果然又是局长打过来的，都已经九点了，裴熠还就不信局长现在让他过去。

　　“臭小子，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裴熠进了厨房，看了一眼烤箱里的鸡汤。自己老娘也真是厉害，就不知道为自己省点电，用烤箱煲鸡汤真是厉害。

　　“孙局，你回了吗？今天这不是有紧急情况么，帮我和人家姑娘说声对不住。”

　　孙局：“哼，你还知道对不住人家姑娘，人小姜性子好，说等你把你妈送回去再来也不迟。你现在赶紧麻溜的过来，给你二十分钟。”

　　啪的一声，裴熠似乎能看到手机那头孙局挂电话的场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局长大人的命令不得不从。

　　“鸡汤我自己盛就好，你去相亲吧。”

　　艾心的声音把裴熠给吓了一跳，想这丫头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和幽灵一样。

　　他将鸡汤端出烤箱，立马香气四溢，厨房里洋溢的着温馨的气氛。

　　裴熠转身，看着艾心只穿着针织连衣裙，若隐若现的展现女性的美好。

　　裴熠盯了她一会儿，“没看出来，你身材还挺好。”

　　“谢谢，但是你要再盯着我的胸部，我有权利选择报警告你猥·亵。”

　　裴熠:“......”还真是不好惹。

　　他盛了两碗汤放在餐桌上，打开冰箱傻眼。冰箱里怎么连个馒头都没有，自己亲娘就煮了一锅不顶饿的鸡汤？

　　裴熠难为情的看了一眼扔在橱柜上的方便面，说道，“要不你自己下点方便面，等我回来，给你打包份牛排，你应该吃得惯这个。”

　　艾心顺着方向看去，摇了摇头，“我喝汤就行。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先送我回家吗？”

　　得，裴熠想这个大小姐真是难伺候。但是看她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刚好自己也想证实一件事情。

　　“行，快点喝，我穿件衣服就送你回家。”

　　两人默契的将鸡汤迅速喝完，两人不约而同发出满足的声音。

　　艾心满足的咧着嘴角轻笑，“帮我和阿姨说一声谢谢。”

　　“得嘞，快去穿衣服。”

　　艾心回到裴熠的房间，看到墙角有一张照片，想要去捡起来。只是刚蹲下来，就见裴熠走了进来。

　　“别磨磨蹭蹭的。”

　　“嗯。”

　　不一会儿，艾心见车停下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家西餐厅。她看着裴熠寻求答案，只见裴熠挑眉。

　　“你不是没吃饭吗，你去吃饭、我去相亲，然后把我给你送回家。一举两得，下车吧。”

　　艾心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便点头答应。

　　这两人分开走还好，但是这两人只要站在一起，想不引起而关注都不行。

　　一个硬朗英俊，一个清冷高贵，两人宛如从言情小说走出来的男女主一样。怎么能让人不注意。

　　“小艾？”

　　孙局惊讶的走过来对着艾心笑了一下，然后把拉着裴熠走到一旁，脸色酱红似乎想把裴熠给大卸八块了。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学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了？你要是看上...”

　　“孙局，她就来这里吃个饭，我们俩没什么？”裴熠解释。

　　“真的？”

　　“真的。”

　　孙局冷哼一声，“也对，人家小艾也看不上你。”

　　裴熠：“……”

　　孙局长教训完这边，想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吃饭也不好，便拉着艾心坐到了自己旁边。

　　所以现在餐桌上便有五个人，裴熠、艾心、孙局，以及裴熠相亲的人对象姜婉，和她的母亲。

　　艾心作为一个观众，和孙局一左一右的坐在裴熠的两边。艾心刚坐下来，就听见一个温婉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朵里。

　　“这位小姐是？”

　　艾心抬头，看了一眼声音和长相一样的女子。

　　有着蓬松的卷发，柔和的五官。在大概十分钟前特意补的妆，在企业当文员。看她的样子，应该是非常喜欢或者崇拜警察类的职位，有英雄情结。

　　“艾心，和裴队是上下级。”艾心点头，看了一眼孙局，又看了一眼菜单，示意他可以点餐了。

　　孙局：“......”自己是不是又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他看着姜妈妈笑道，“我们点餐吧，小姜也饿了吧，都怪这个臭小子。”

　　姜妈妈满意的看了一眼裴熠，频频点头，笑道，“小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小裴啊！”姜妈妈看这裴熠问，“你今年三十了吧，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妈，你说什么呢。”姜婉害羞的推了一下自己的母亲。

　　“哈哈哈，害羞了。”裴妈妈大笑，看着孙局，“我们小姜啊，哪哪都好，就是内向。相亲有什么害羞的，我和你孙叔叔这辈都是相亲结婚的。”

　　裴熠算得上身经百战，对于相亲的戏码见怪不怪，只要自己一会说两句自己办的案子，就能结束。就算人家受得了，之后不联系不就得了。

　　“牛排七分帮我多加一个青柠，Romane Conti要97年的。”

　　艾心点完餐，顺手把点餐的平板放到裴熠面前。她抬头看了一眼裴熠忽明忽暗的脸色，解释一句，“我自己付钱。”

　　裴熠：“......”这个丫头。

　　他看了眼艾心点的东西，罗曼尼康什么酒？居然要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万恶的资本主义。

　　孙局看着裴熠小气的样子，连忙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笑道，“小姜看看你喜欢吃什么，随你点。”

　　姜妈妈也笑着回答，随便点了个意面，毕竟今天只有艾心是来吃饭的。她看到裴熠心疼钱的样子，更是满意这个未来的女媳了，会持家真不错。

　　姜妈妈看了一眼艾心，咋舌想这个孩子真是不懂事，哪有蹭饭点这么贵的东西。还让主人下不来台，莫非她今天是来拆台的，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是何方神圣。

　　“小艾同志是今年刚毕业吗？”姜妈妈看着艾心笑道。

　　艾心抬头，“嗯。”

　　姜妈妈扯了一下嘴角，又继续笑道，“这刚从学校毕业的孩子啊，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家刚从青华毕业的时候，也是小艾这个样子。对了，小艾你在哪毕业的啊？”

　　裴熠含笑看了一眼艾心，也没想帮她打圆场。对自己伶牙俐齿的，他倒是想看看对别人是不是也一样。

　　人类的心理艾心可以轻易的看穿，但是想不想分析又是另一件事。

　　她看着服务员正端着自己的牛排出来，说道，张嘴，“学士和硕士在麻省，博士在哈弗。”

　　空气安静了起来。

　　姜妈妈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本想想秀一下女儿的学历，没想到这丫头撒谎都不打草稿。这丫头左不过二十三四，怎么可能是博士。她看着孙局求证，孙局骄傲的笑了一下，“小艾可是我们警队的宝物。”

　　“妈！”一直没有说话的姜婉。抵了抵自己母亲的胳膊，让她不要再说了，怪丢人的。她笑着看着艾心，解释，“小艾，你别介意。我妈就是这个样子，让你们见笑了。”

　　艾心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便自顾自的切起牛排，完全把自己隔离起来。

　　裴熠觉得这丫头倒也不算伶牙俐齿，只要是实事求是就能把人气死。

　　裴熠一边应付着对面的母女，一边瞄着艾心切着牛排的双手。裴熠本不喜欢吃这些半生不熟的东西，但是今天却觉得这家店意外的不错。

　　只是到了结账的时候，裴熠才明白原来这就是钱的味道。

　　裴熠站在收银台，指着桌子上的红酒，“把那瓶红酒给我打包了。”

　　老子今天回去倒是要尝尝一万块的红酒是什么味道。

　　只是艾心拿着红酒过来，从口袋拿出一张卡，对着服务员说道，“红酒刷这张卡。”

　　裴熠黑着脸看了一眼收银员，吓得收银员愣是没敢接艾心的卡，支支吾吾的说道，“女士，这位先生结过账了。”

　　“这瓶红酒还挺贵的，而且是我点的。况且你工资又不高。”

　　裴熠的脸像是刷了层油漆似的，但是看着艾心一脸真挚的样子，又生不起气来。

　　他夺过艾心手中的卡，“你这丫头，该世故不世故，现在和你队长客气起来。我又不是穷的吃不起一顿饭。”

　　艾心抬眼，“那这瓶红酒给你。”

　　“走吧，我送你回家。我说你们家是不是开矿的？”裴熠问。

　　“你不是看过我的人资料吗，为什么要问我父母的职业。”

　　裴熠：“......”这天真是聊不下去了。

　　二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午夜，街上除了三三两两的醉鬼，已经没有什么人存在。静谧的气氛，让二人安静的走向车的方向，柔和的灯光在他们四周发散。

　　突然间，艾心搂住裴熠的胳膊，贴着的他的耳朵，做出亲昵的动作，像是约会回家的情侣。

　　“不要回头，我的四十五度方向的那个男的，我在今天下班和进门的时候看到过两次，这是第三次。白杨市1800万人口，同时遇见两次的机会微乎及微。”

　　裴熠伸手捞起艾心的腰，靠着她的头，姿势极为暧昧，“你想看看他有没有反应？”

　　“是的，微乎其微的概率也可能发生，但是刚才的男人，在我趴在你的怀里的时候，看了我了三眼。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眼镜里有摄像机。”

　　二人上车，艾心拦着那个男人匆忙逃离的样子。她看着裴熠问，“裴队，你招惹了什么人吗？”

　　“问问不就知道，系好安全带。”裴熠嘴角的弧度呈现极为自信的状态，“老子可是从来没有追丢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