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是学渣》凤舜方一

8、第八章：你陪妈聊会天吧

　　王文也被真真实实的上了一课，方燕贞的连胜吃鸡让他目瞪口呆。

　　后来很长的时间里，吴宇捷老拿这个笑话他，“你妈这么厉害，你怎么这么菜啊？说明没遗传到好的基因！”

　　他被贴上名副其实的菜鸡标签，甩都甩不掉，以前还天天嘲她不懂现在年轻人的东西，没想到被啪啪打脸真是挺疼。

　　刚出网咖大门，方燕贞接到一个电话。

　　“我现在不在家里呢？要不你帮我放到物业那吧！嗯嗯……好的好的，谢谢小哥呀~”

　　挂了电话，王文也纳闷她现在怎么懂网购了？回头想想那天在家里看到的外卖盒，也就没再追问她，以前她总是说自己玩不来这些，哪怕他想教她也没什么耐心听，就是觉得拿现金出门买心底更踏实。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方燕贞在脑子里琢磨着事，眼神飘得远，以至于没看到在自己眼前停下的车子。

　　直到王文也拉了拉她，“妈……好像有人找你……”

　　“谁？！” 她转过头，看到白色商务车走下的人正朝着她笑，肥肥壮壮的身形，鼻梁的那副眼镜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穿着不太合身的西服，明明口齿不齐非挤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呲得方燕贞一个哆嗦。

　　“您好，方女士，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

　　“您好？”方燕贞态度迟疑的回应，努力在记忆里搜索这号人物，偏偏什么都没想起来，后知后觉才明白这丫的是认识欧卡桑。

　　“是这样的，上回带您到我们中心了解过，不知道您现在考虑得怎么样？！”

　　“中心？！什么中心？？”

　　那人脸色一僵，看到旁边的王文也，似乎意会了什么，便说，“我今天刚好在这边有点事，纯属路过这里……不好意思，冒失了，这样……等你方便的话你电话联系我吧！”说着拿出了一张名片。
　　方燕贞恍惚接了过来，等那人走后便随手藏在包里。

　　见王文也面有困惑，她翻眼道，“你在街上收过传单吗？！”

　　“现在的业务可真有套路，半路拦个人都想做生意。”

　　接着，王文也低低“哦”了一句，没把这当回事放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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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燕贞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进一家养老院，院里有许多的老头老太，她刚进门时被一个转着轮椅的老太挡住，她伸着肩膀努力想把轮子往台阶上持，想进到屋内，可不管她怎么用力，轮胎动也不动，甚至还在慢慢往后倒退，方燕贞下意识伸手接住，再奋力一推一起，整个车子被她成功推到室内。

　　那老太转过头看着她轻笑道，“谢谢你啊燕贞！”

　　她看着那老太嘴角扬起的弧度，有点像……她自己，那弧度在渐渐扩大，最后大笑出声，“燕贞，帮她完成梦想就是帮你自己完成梦想……”

　　梦想？她能有什么梦想呢？她现在唯一的念头是怎么才能清醒过来，怎么才能避开那场车祸。

　　她边想边退出门口，突然院门的墙倒了，那辆黑色轿车破光而来，迎面朝她快速冲了过来，她腿脚木在原地无法逃离半分，再抬头时那车子已在眼前。

　　“嘭……” 她感觉整个身体渐渐下沉……

　　窗外的阳光渗过窗帘淡淡撒在床沿，她额头沁出的汗液因为动作被甩到被面，星星点点的湿痕在指尖泛开，她从床头抽张纸巾擦了下，整个纸巾都湿透了。

　　完成她的梦想就是完成自己的梦想……她？是指欧卡桑吗？

　　“是的！” 突然有人确定了她的疑问。

　　她张张嘴，忽然又不知道要问什么，她已经听过欧卡桑未了的心愿，也知道欧卡桑想让她做些什么，但这为什么这一切就非要找她来做呢？

　　“因为……你是被挑中的幸运儿！”

　　听到这话，她无可奈何道，“幸运？如果真幸运应该给安排一个好点的角色，你看看这角色是什么哦，整天怨气满满的欧卡桑带着一个不学无术的学渣儿子，还有一个势力又自命不凡的前夫，这种状态下我还怎么幸运啊？”

　　面对她的抱怨，没人回答，她气呼呼跳下床。

　　“……那两百万你真的可以随便用！” 欧卡桑只能开出这条件。

　　方燕贞翻衣柜的手一停，突然去包里找到那张卡片，圣德养老院。

　　她把卡片一丢，“你不会让我拿着这两百万住进养老院吧？”

　　“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这是给你的报酬。”

　　方燕贞深呼一口气，又捡起卡片扔到抽屉里，嘴不停巴拉说着，“你这孩子我未必能管得住。”

　　“没关系，时间到了你愿意怎么选择都可以，我不强求你。”

　　说得倒好听，不强求她，她现在住在她的身体里，就算时间到了，她没回去那不是照样还得这样生活着嘛。

　　想到这，方燕贞又郁闷了，这人生大半美好都过完了，哪还有什么乐趣可言的呀。

　　“……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欧卡桑叹了口气。

　　方燕贞觉得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心软，总是受不住别人的哀求，更听不了软话，尤其是溢美之词。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

　　说着开门出去，看到王文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姿势不雅，她踢踢他的腿，示意让他坐过去一点。

　　王文也没看懂老妈出来的脸色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缩缩脖子便退到一边，突然听到她长长叹了口气。

　　他撇着眼望她，“想转台？！” 说罢，很自觉的换了枪战片的电视剧，结果她瞟都没瞟一眼，继续叹口气。

　　王文也把遥控器丢给她，“你别哎了，我不看了。”

　　他站起身，方燕贞立马拉下他，“哎……小也，你陪妈聊会天吧……你看不出我心情不好啊？” 说完，还特别夸张的哎了一声。

　　“我近视，没戴眼镜看不出来。”王文也泼皮了一句。

　　方燕贞有点生气道，“那你耳朵是拿来装饰的吗？”

　　这话堵得王文也脸都憋红了，“你是不是又想没事找事呢？”

　　“我是没话找话和你聊天呀……”

　　“神经病……”不耐烦骂了一句之后，王文也头也不回的进房间关起门。

　　方燕贞怔怔望着那道门，一时没了反应。

　　片刻，她才幽幽道，“……你既然想和你儿子多谈谈心，你讲点有技术含量的话。”

　　什么叫没话找话和你聊天？

　　欧卡桑低落道，“这些年都是这样，他没耐心听我说什么……不过也怪我老是凶他，我给他太多的压力了。”

　　方燕贞头朝着天花板看，听着欧卡桑又开始絮絮叨叨。

　　突然王文也开了门，看她立马闭嘴，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厌恶，“你没事老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啊，真的是……”有病！虽然关上门，方燕贞还是清清楚楚听到那两个字，特别伤人。

　　欧卡桑不再说话，方燕贞突然心底一酸，有点想哭。

　　大学毕业那年，满满的焦虑感让她对父母讲话特别不客气，明明老妈都在关心她工作实习的事，可她不认为他们能够明白自己的辛苦，回到家吃完饭宁愿刷剧刷微博也不愿意找他们多聊天，她甚至害怕老妈细细碎碎的交代她注意工作的事情，她想着她这么大的一个人，难道还不能过好自己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孩子多大，在他们眼底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都放心不下。

　　王文也听到敲门声，不耐烦的开门，“又怎么啦？”

　　见老妈怔愣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他甩开门把，径直回到电脑桌前继续游戏，也没理会她是什么表情。

　　“小也……都是个大人了，怎么还在打游戏呢？” 欧卡桑跟在后面看着他。

　　王文也不客气道，“你自己不是也在打吗？干嘛老管我呀。”

　　方燕贞戳了下他的脑袋，气道，“你知道你现在马上要上高三，你要不努力的话，你到时大学都上不了的。”

　　“上不了就不上了，反正也没他妈什么好上的！” 被方燕贞那么一戳，王文也特别火大，键盘拔了直接摔地上，拎着球棒将显示屏砸得稀巴烂，最后还把桌面的书一把扫在地上。

　　“你以为我愿意读书啊？”

　　想到刚才把耐心都输没了那几把游戏，王文也走前还不忘踹了门一脚，“真他妈的烦死了，一天到晚都在发什么神经病！”

　　直到大门彻底关上，空气只剩下悄声无息的安静，望着房间里被捣烂的东西，方燕贞只觉得太阳穴在不停跳得厉害，心脏也越发收紧，她晃了晃身体，强提着一口气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淡定淡定……自己气死了不划算。

　　“你……还在吗？没事吧？” 她对着镜子问道，可是没有收到任何回答。

　　想到自己曾经发过的脾气，她捏捏手，完全不能去想象当时自己老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人的情绪在极度愤恨时，哪怕做出一点点的情绪反馈都会得到纾解，而承受这份情绪的人却如被大石压住，一点点往下沉。

　　直到深夜，王文也都还没回来。

　　她试着拨通他的电话，片刻，电话被接了起来。

　　“喂？”是个陌生的女音。

　　她急忙问道，“小王同学在吗？我是他的妈妈……”

　　彼端的背景很嘈杂，听着像是在KTV里，不时还听见啤酒碰杯的声音。

　　“王文也，你妈的电话！” 女生喊了一句，由于措辞怪异，引得一阵笑声。

　　她细细听着，听见他含糊喊道，“你妈的电话，你全家的电话。”

　　那女生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你儿子喝醉了，在天河。”

　　说罢，电话传来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