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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血为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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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悦棠这是第一次做劫匪,虽然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跟着,但到底经验不足,在粮草车队经过山坳时,他着急动手,拿起霹雳丸就要往下扔,谁知有人出手拦截,害他将其中一颗霹雳丸掉落谷中。
村民要他静候时机,可对他来说,越早完成任务就能越早救出同伴。
意外滚落的法器炸开惊雷,不但偏离了既定目标,还引起士兵们的警觉。
突袭是不可能了,村民们见状拽住白悦棠一起冲下山,就这样两拨人混战在一起。
押送粮草的马都不是战马,几乎没有经过训练,在兵与匪打得不可开交时,受到严重惊吓的马一匹接着一匹地四散逃跑。
结果士兵没能解决掉,粮草车全没了。士兵畏惧因失职而被刺史问罪,白悦棠怕寨主杀掉朋友,两拨人一路狂奔就进了树林。
彼时林中白烟四起,阿楚正站在林子里,白悦棠暗道不妙,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中了毒,索性破罐破摔吧。不过那帮误闯进来的人也要倒霉了!
他只是劫财,并不想害命:“白烟有毒,你们快出去!”
劫匪的话谁会信,几个冲在前面的士兵见白悦棠落了单便去对付他。
只是不等白悦棠出手,树上嗖嗖射出飞针,一一刺中士兵,前一刻喊打喊杀,后一秒集体倒下。白悦棠大惊失色,以为阿楚派人暗杀了他们,正怒不可遏:“我不是说过不许杀人么,你到底想怎样?!”
“只是睡着了而已,别急。”树上传出熟悉的声音,接着有人飞身跃下。
“陆……”麻布缠裹下的嘴张了张,白悦棠正要叫他名字,又想起自己现在是山匪,不便暴露他的身份,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悦棠回想起他晕倒的画面,不由忧心忡忡,三两步赶到近前托住他的手肘,生怕他再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也在?这女人又强迫你做什么了?!”
“出了些意外,之后再和你细说。”陆夜黎发现被撂倒的人都穿着军装,再加上有粮食从麻袋中撒落,他便猜出白悦棠在做什么了,“这是谁的兵?”
“刺史张昭的。”
“白家主的岳父?”
“就是他。”
等这边风平浪静,与白悦棠同行的村民才气喘吁吁赶来,白悦棠挥手招呼他们:“粮草都在这里了,搬走吧!”
这批粮草数量不多,只有不到十驾马车押运,于是有村民发起牢骚:“才这么少,白费兄弟们的工夫了。”
“就是啊,还不够塞牙缝的。”
白悦棠嘴上不吃亏:“你要是这个饭量,活到现在居然没饿死可真是祖上缺了大德。”
陆夜黎莞尔一笑,那村民立即涨红了脸:“你!”
白悦棠不理会他的破口大骂,朝阿楚摊开手:“寨主,事给你办了,解药拿来吧。”
阿楚没有推三阻四,爽快点头:“随我回去。”
“寨主言出必行,果然是条好汉,呃,好娘,不对,好……”
“你闭嘴吧。”阿楚轻蔑地白了他一眼,偏头又丢出一句,“你们的账待会儿再算。”
你们?白悦棠见阿楚说话时脸是对着陆夜黎的,这里面应该没有自己的事,可陆夜黎就一个人在,她要说也该说“你”,为什么加“们”呢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百灵和戴胜悄悄离开了。
在确认林中的士兵都已晕倒后,白悦棠亟不可待扯下遮面的布:“可憋死我了!”
他才摘下面罩,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喊道:“白悦棠!”
呼叫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荒林外,一个二十来岁,面相斯文的青年从树后走了出来。
白悦棠见到他,先惊后奇,悻悻嘀咕:“他怎么来了……”
阿楚:“你认识?”
不等白悦棠想好该如何回答,那青年向着来时的方向振臂高呼:“山匪在此!”
言罢,数十个身披铠甲的步兵陆续涌入,看见先行同伴倒在地上,车毁马逃,带头人目眦欲裂,恶狠狠下了命令:“投降不杀,违者格杀勿论!”
斯文青年指着白悦棠补上一句:“那是我堂弟,别伤了他!”
“堂弟?”陆夜黎与阿楚异口同声,只不过前者有些意外在这里遇到亲戚,而后者的眼睛快要在白悦棠身上烧穿两个洞。
一村民控诉:“寨主,我们在山上伏击时只看到二十几个人的队伍,后面这些肯定是拿他们当诱饵,意图把我们一锅端了!”
“刚才白悦棠故意暴露咱们的位置,他准是和官兵勾结起来害我们的!”
堂兄到来的时机也太过凑巧,若说不是计划好的,连白悦棠自己都不信。
“难怪你今日跑到村里,还主动请缨!”阿楚感觉彻头彻尾被骗了,不由得怒从中来,“今天不杀了你,算我白当这个寨主!”
她话音未落,一条滚烫的火龙向白悦棠袭来。
糟了,又是个玩火的!白悦棠来不及闪躲,挥刀挡在身前,同时撑开一道防护屏障,毕竟阿楚的火系术法专克自己的雷系,能不能挡住听天由命吧!
呲啦一声,灼热的火焰未如预期那样喷在身上,白悦棠睁开眼睛,仅仅一臂之遥,陆夜黎放出个厚厚的冰墙,火龙与之相撞,化成了雾气。
“谢啦!”
“小心些,她擅长控火又会放毒。”
“跟她那只异瞳可有关系?”之前她用黑布遮住眼睛,白悦棠就很好奇,如今得见这般异于常人的眸子,必定有古怪。
陆夜黎点头:“瘴气就是她放的。”
白悦棠皱紧眉头:“看来只能把她弄瞎再说了。”
“少说大话,纳命来!”阿楚一连放出无数带毒的火球,她这次是动了真格,下定决心杀掉他们。
不过她小瞧了这两人的实力,陆夜黎的冰凌一直牵制着她,白悦棠更是讨厌至极,隔三差五就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动手脚,光是被雷电击中就有三回了。
堂兄知道白悦棠有些本事,便由着他牵制山匪头目,自己这边指挥剩余兵力围剿。
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能匹敌的,几个村民全员落网。
领头人道:“这些人只是一小部分,前面村子里还有余孽,一并抓起来!”
“寨主救命啊!”
“寨主我不想死!”
村民们的叫喊令阿楚分心,白、陆二人的联手已让她无暇招架,部下又被擒住,眼看大难临头,她使出瞬移与他们拉开距离,然后闭上左眼。
陆夜黎意识到她接下来要出狠招,当即驱动冰凌直戳那只眼睛。阿楚用手掌一挡,冰凌贯穿了肉身,她吃痛地闷哼一声,另一只手仍保持捏诀的姿势。
“啊啊啊!”不远处传来凄然的喊声,原本被捆住的村民竟然一个个挣脱起麻绳,天知道那绳子有多结实。
“他们是疯了么!”
在挣开捆绑的过程中,村民的衣衫破裂,皮肤被粗糙的绳子划破,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
士兵们谁也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法子:“怎么回事?!”
“嗷嗷嗷!”村民发出恐怖的叫声,确切的说那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白悦棠闻声看向那边,只这一下便让他错不开眼珠,村民们口中流涎,双目无神,身体扭成诡异的姿势,同他在涣江城里见到的病患一样!
“白翊,带着你的人快撤!”
“现在想走?晚了!”阿楚勾勾手指,更多的“行尸走肉”涌进树林,将原本人数占优势的军队反包围起来。
白悦棠迅速掏出几张符纸丢在不同的树干上,等病患走到树旁,他才引爆爆破符,借以阻碍他们的行动,一击一个,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然而一连串火球袭来,他只得忙于躲闪,这时他眼前一暗,被卷进温热的怀抱中,那人带着他跃到树上。
“诶?”白悦棠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跟陆夜黎抱在一起了,他仰起头,正要推开陆夜黎,却发现他的脸颊已经爬上了黑色斑痕,毒发比之前更严重了,“陆兄你别再施法了!”。
陆夜黎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每消耗一分真气,毒素便会蔓延一分,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她的真气也将耗尽,否则不会强行让自己人狂化,我会继续逼她用术法出招,不过之后就需要你,与她周旋了。”
“你保护好自己,我去对付……”
白悦棠话未说完,阿楚突然一个瞬移冲到他俩近前,出掌攻击陆夜黎,她的掌风有烈焰加持,比刀子还要锋利,眼看就要刺中陆夜黎的胸口,白悦棠用力一揽他的肩头,成功帮他避开了致命一击。
“小悦!”
白悦棠感到背上传来剧痛,猝不及防脚底踩空,直愣愣摔下树去,地面早已围满众多病患,张牙舞爪等待他的降临。
白悦棠摔了个干净利落脆,好似一滴清水落入油锅,人群瞬间沸腾了。
陆夜黎追着他跳下树,紧急清开附近病患:“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屁股疼……”
“嗷嗷嗷!”病患没有上前撕咬猎物,反倒开始哀嚎。
阿楚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他们,在害怕?”
白悦棠从地上爬起来,那些病患便退开了些,他再往前走几步,那些人也跟着退,他们应该在畏惧什么!
白悦棠左思右想,发现现在的自己和之前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上有道伤口,难道,他们真正怕的,是自己的血!?
白悦棠咬紧牙关,用刀尖将伤口划得更大,汩汩鲜血直往外流。
“你干什么!”陆夜黎要去抓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白悦棠强忍疼痛,将刀朝病患最为密集处掷去,果不其然,他们哀嚎连连,争相逃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悦棠:有没有搞错,我的血到底哪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