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我沉浮一百年

72、【旗木卡卡西】白日焰火其三

　　（十二）

　　安送他的礼物……是出乎意料的贵重。

　　——‘木叶白牙’旗木朔茂的遗物。

　　卡卡西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货真价实的真品，盒子上刻印着旗木家的家徽，在曾经儿时的记忆中，父亲骄傲而自豪的指着他们家的家徽，将祖辈传下来的故事一一诉说给他听。

　　旗木家的……荣耀。

　　旗木家的辉煌。

　　那是他自以为埋葬了的过去，也是他追悔莫及，以为永远再也无法触碰的……骄傲。

　　他的第一反应。

　　是震惊。

　　然后阴谋论的认为是安大概又给他设陷阱了。

　　卡卡西警惕的盯着小孩的眼睛，冷声质问：“你……是不是又想劝我把眼睛拿掉？”

　　那个小孩还是一脸淡然，好像他的冷脸也没什么可怕之处，再进一步就成恐吓小孩子了吧？

　　“我的确是想。”

　　小孩也没有丝毫想要隐瞒他自己想法的意思。

　　“可卡卡西你拒绝，不是吗？”

　　“啊。我拒绝。”

　　这样没有丝毫值得存在的话题很快被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忽略过去。

　　卡卡西拔出忍刀，和父亲留下的‘白牙’一样，‘苍雪’同样锋利，手感也极为相似，或许是因为这本就是一对刀的缘故。只是……为什么安会有这把刀？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把刀呢？

　　同‘白牙’稍有些不同，‘苍雪’在灯光下泛起的光芒略带一丝青色，正如同刀的名字，苍山白雪。

　　“卡卡西，你觉得是苍雪好看，还是白牙好看？”

　　又来了。

　　卡卡西慢吞吞的视线上移到小孩颇具兴趣的脸上，然后假装完全没有看见或是听见一样。

　　小孩很快就觉得无聊了吧？

　　也没有追问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吃完栗子团吃橘子。

　　一个接着一个。

　　完全把他晚餐开始前的警告忘在脑后。都说了少吃一点……会上火的。

　　“这算是关心？”

　　那双透亮的冰蓝眼眸抬起，望着他的眼中时，他才恍然意识到，他刚才好像把心里想的，不知怎么的，说出口了。

　　当然，卡卡西现在已经后悔了。

　　因为小孩下面的话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什么叫做‘要不你住过来，要不我住过去’的选择题，完全没有C选项好吗？旗木卡卡西不动如山，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反正那小鬼总会放弃的，只要他一直假装没听见，也就说不定真的不会听见了吧？

　　“你也应该清楚你现在的行为属于心理疾病吧。”

　　又又又来了。

　　到底需要他强调多少次呢？

　　他不再需要软弱的感情，那种东西……除开让他不断徘徊在失去的痛苦中以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忍者不必考虑那些，就算是化为别人手中的刀也无所谓，兵器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卡卡西忍下起身就走的冲动，他无法控制的憎恶小孩的目光，明明看上去好像不存在任何的感情，却仿佛藏着悲悯，对他的悲悯。那样的眼神，令他无所适从的同时，也令他很不舒服。

　　“不要这样看着我。”

　　他最终，还是冰冷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哦。”小孩淡然的移开视线，“这目前只是提议……”

　　洗漱平常的就好像他刚才的那些话全然只是假设。

　　旗木卡卡西抿了抿唇，到底也没像之前的几次那般生气。不值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就是还被他握在手中的忍刀‘苍雪’。反正小孩经常前言后语转的话题飞快，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这时。

　　小孩歪了歪头，也如他所想一般的转移了话题，理直气壮的朝他伸出手，“东西呢？”

　　或许是因为小孩转变太过快，他还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卡卡西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新年礼物。”

　　小孩用看白痴（纯脑补）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哦……对哦。新年礼物。

　　送红包的话会被鄙视吧？

　　卡卡西抽了抽嘴角，装模作样的低咳了两声，微微的挪了挪身体，将怀里的红包揣得更深了些，在小孩期待的眼神下小声的说道：“……没有。”

　　（十二）

　　他花了一个晚上思考，纠结到底应该送药师安什么样的礼物。

　　旗木卡卡西名下虽然有旗木家的家产，包括商店街的几个店铺和一套祖宅，但是……这些都不是能送给小孩子的吧？说起忍术……旗木家特有的忍术也只有刀术一条，还是以雷属性为基础，他记得……小孩的查克拉属性是水吧？

　　最后想来想去，也只有通灵术了。

　　通灵忍犬的话，既能侦察，也能辅助，无论什么属性的查克拉都能适应良好。

　　……

　　——最后就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懂。不明白。

　　那个……小孩，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世界之外的另一种人，完全不懂，也完全不明白。

　　怀抱着忍犬的男孩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敏感的转过头看向他，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半只眼眸，独特的冰蓝眸色犹如剔透的水晶。

　　“你真的不和帕克结下血之契约么？”

　　他忍不住再度问出这个问题。

　　男孩摇摇头，说道：“这是旗木家的通灵兽。”

　　他语气淡然，好像全然不明白通灵兽的意义和用处一般。

　　可……帕克很喜欢安。

　　甚至还问出了对方，是否愿意改姓旗木的愚蠢言论，显然也没有放弃任何一个给旗木家族开枝散叶的机会。

　　女孩子……吗？这家伙哪里像女的？

　　卡卡西默认对方擅自跟过来的行为。

　　回想着刚才帕克的话，卡卡西就忍不住在心底反驳，明明性格奇怪得不像个正常人类也就算了，还……还……

　　他皱皱眉，微微瞥了一眼小步跟在他身后的男孩。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没经过发育，身形还有些瘦弱，但也比去年好上不少。留长的冰蓝色头发从围巾底下钻出，落在背后，随着他的动作微甩，厚实的围巾遮住了几乎小半张脸，白皙柔软的脸颊和鼻尖透着冻出来的微红。

　　好吧。

　　他默默更改了刚才的评价。

　　的确……有点像女孩子。

　　（十三）

　　进入暗部之后。

　　他好像也没有再多的心思去思考曾经困扰着他的所有问题，只要假装自己是没有感情的刀就好了。

　　尽管波风老师也为他担心着，但他也没有丝毫想要改变的意思。

　　他已经不会再动容了，受伤也好，疼痛也罢，那些都只是无用的思想。

　　只要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些问题的话……就无所谓了吧？

　　他还是在做噩梦。

　　每天，每时，每刻。

　　琳死前的模样——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悲哀，也那么的无助。他之前与带土做下的约定，也只剩下最后一个——代替带土，用这只左眼，去看这个世界。

　　他活下去的全部意义，只剩下这一个了。

　　——“疼吗？”

　　男孩蹲在他的身边。抬起头问他。

　　“……”

　　“伤口不处理的话，会发炎的。”

　　男孩继续低下头熟练的给他身上的伤口止血，上药，包扎伤口。像是一个真正的医生一样叮嘱他各种注意事项，“腹部的伤口不要碰到水，这样绷带两天就可以拆掉了。嗯，还有记得勤换绷带，不要吃太辛辣的食物，明白吗？明天你要出任务吗？……不出任务的话，我还会过来。”

　　他沉默的注视着男孩冰蓝色的头顶。

　　有时……安会来看他。

　　然后，也会照顾他（只有在他受伤的时候）。不管如何，最终也只会肆无忌惮的强行将他从那个世界里扯出来，也完全不管他是否愿意。

　　男孩松开手。

　　他留意到男孩的手背上沾到的血痕。刺目得一瞬间不像是属于他的血。

　　他怔了一下。

　　下意识的别过头，注视着自己腰腹上的绷带。半晌后，才低声问道：“可以了吧？”

　　说着，他起身放下衬衫的衣摆，“弄完了就赶紧回去。

　　“……嗯。”男孩不以为意的点点头，额外又重复了一遍，“记得伤口别碰水。”

　　男孩将绷带和其他医疗物品收进医疗箱中，然后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沉闷的房间，伴随着安离去的脚步声……再度恢复了静谧。

　　——什么啊……

　　卡卡西低垂下头，站在房间的中央，不语，沉默着，怔怔的看着地板，阳光透过窗户，照亮漂浮的尘埃。

　　“叮当……”

　　他转过头，是一阵风吹过墙壁上悬挂的铃铛。

　　——带土……琳……

　　他闭上眼，再度睁开时，又恢复了最初的平板无波。

　　他漠然的将自己的身体甩在床上，刚包扎过的腹部一痛，好像有什么渗出来了……

　　伤口裂开了吧？

　　反正……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十四）

　　……暗部繁忙的生活忽然就随着波风老师的一句话，走向了终结。

　　“玖辛奈怀孕了。”

　　波风老师这么说着，露出了温柔到极致的笑容。

　　他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说道：“恭喜。”

　　“谢谢。”波风老师的笑容却也淡了下去，“但是身为人柱力的女性怀孕时，用于封印的查克拉会转移到腹中胎儿身上，尾兽的封印会被削弱。所以——”

　　老师看向他。

　　卡卡西多少猜到了老师接下来的话，四代火影的职业生涯并不顺利，可用的忍者心腹，他是其中之一。

　　果然。波风老师说道：“到生产为止的大约十个月里，我想请你担任玖辛奈的保镖，保护她平安无事。”

　　“是。”

　　旗木卡卡西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下这个任务。

　　任务就是任务，身为一个忍者，他无论如何都将完成他的任务。

　　他的新任务是和另外一名三代的暗部日夜不间断的交替监察漩涡玖辛奈的情况。确保一切都不会有任何会出错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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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下去或许对于多数暗部成员来说是难得的假期，但是他的生活却好像陡然空了下去。

　　没有没完没了的任务，没有队长和队员的窃窃私语，在公寓和老师家之间来回，也留给他了更多时间被记忆折磨。

　　他久违的去看望了琳和带土。

　　将一直关怀他们的旋涡玖辛奈怀孕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生活本该如此，一往无前的同时，琳和带土却被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记忆中。

　　战争何其残酷，而他相信，波风老师会带领木叶走出阴霾，或许……未来也不会再有战争了。

　　（十五）

　　监/视生活多少有些单调无趣。

　　但也不完全，他没想到，会在四代火影家中，每天几乎都能看见那个橘发的女孩跑来，陪伴玖辛奈师母。那个女孩是玖辛奈师母的弟子，他记得……也是那个在医院里，被安忽视的女孩。

　　所以。

　　当新年后不久，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四代火影夫人同时出现时……他的内心，再次泛起了一丝名为烦躁的产物。

　　药师安，等同于麻烦。

　　尤其是当安连续出现了两天时。

　　可他没想到，只是一丝不察的窥视，就被对方察觉到了……不，不太可能。药师安还只是个学生，论常理也不会有那么出色的感知水平。

　　但他还是小心的收回视线，藏入暗中。

　　男孩和女孩的对话却在此时传入耳中。

　　“安……你在看什么？”

　　男孩平淡的声音响起：“嗯……或许是只无家可归的野狗吧。”

　　“……”

　　野狗？

　　在形容他吗？卡卡西藏在墙角后，面具下的脸满是无奈……

　　先不论那小孩到底发现了他没有，不过那个小孩的感知居然这么敏锐吗？

　　不对……他刚才可是被比作野狗了……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小孩。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