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喰]花簪与短刀》螨虫

8、八章·去留

　　八章·去留

　　凉收起垫子，看到夕阳余晖曼妙，不禁有一丝感慨，她抱起猫走向隔壁梳头师傅家的小屋。天色晚了，得把猫送回去才好，要是它乱跑，梳头师傅可是会急坏的。

　　梳头师傅也姓黑川，凉一进屋就看到抽着长杆烟的美妇，笑着把猫还给她，“老师，你的猫。”凉和梳头师傅关系很好，一旦有空就会上她家来，师傅不喜欢喝茶，直言不讳地告诉凉：“一团垃圾！”她喜欢喝咖啡，虽然银亮的咖啡机和这儿的和风布局格格不入。

　　师傅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撸着猫，一边吐出一个小烟圈，白了她一眼，不满地：“说过多少次啦，要叫姨妈！”招收让凉过来坐一会。

　　“不了姨妈，鸨妈晚上又有安排客人，我一会儿得回去。”

　　“青玉那老娘们儿！就会压榨！什么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唉这事儿我说，还得怪你妈，明明可以逃脱青玉了，却又把自己的女儿送回去了！真是傻啊！真傻！”

　　青玉是青玉屋的鸨母，最喜欢半夜在昏暗的电灯下数钱。

　　黑川师傅越说越来气，干脆烟都不抽了，啪一下把烟杆子摔在榻榻米上，“把你送到我这儿来不好吗？学门梳头的手艺怎么了？不好了吗！只是没有做艺妓赚钱而已！！”她怀里的猫吓了一跳，窜了出去。

　　“好啦别生气了。”凉安慰着姨妈，“不怨她，她能把我生下来就很好了。”非自愿怀孕是多么漫长而痛苦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混血，生下孩子后的她更显得瘦骨嶙峋，憔悴不易。原本自由欢快拨弄琵琶的有力手指，也变得像枯枝一样易折。

　　凉简单向姨妈说明自己最近的疑惑，是去是留，有时这类问题不妨听听长辈的意见。她坐姿端正笔挺，聆听姨妈的答案。

　　黑川师傅猛吸了一口烟，半盍上了眼睛：“你最近在收集情报。为谁？”她很关心凉的动向，即使凉有心要瞒她，此时谈这个简直一针见血。

　　“不为谁，只为我自己。”

　　“很好，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黑川师傅沉迷在云雾缭绕之中，时不时吐一两个烟圈，抹上深色的眼尾微翘，风情万种。说罢就要赶她回去。

　　凉再次来到梳头师傅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猫是一夜未归，黑川师傅却显的一点都不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她这样敷衍着，哐哐倒出烟杆里的烟灰，添上新的烟草，又指使凉去泡壶咖啡。

　　门口放着一只木箱，上头放了一个大包裹。黑川师傅这才注意到凉今天没画浓妆，没戴假发髻，黑发用一只简单的花簪挽起，柔和的面庞动人心弦。真像她妈妈！真像啊！黑川师傅不忍心看下去了，她怕眼泪会不自主流下来，低头擦了一根火柴，给烟杆儿上了火。

　　“老师，那只大箱子放你这里，我就不带走了。里头都是些母亲留下成套的贵重和服，首饰还拜托你帮我换点现金吧，毕竟我以后也用不到了。”

　　“说过多少次了，叫姨妈！！”黑川师傅又担忧地问，“最近很缺钱吗？我可以预支一点给你。啊对了，你既然离开了青玉屋，有了闲空，想要去读书吗？”

　　“嗯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等我再多攒一点钱再做考虑吧。”

　　实际上，凉还是小有资产的。在鸨妈的安排下，她接待的阔佬不少，不是所有人都像37号先生那样吝啬，竟然走的时候都不给小费！但是平子丈提供的情报，足以使凉在伊鸟那里拿一笔不菲的报酬。

　　现在的她或许有些许踟蹰，有些迷茫，她还未想好做什么工作，就已经离开了青玉屋。后悔吗？她想，挡路的石块要趁早搬离才合适。凉接了一杯浓咖递给姨妈，自己也接了一杯慢慢嘬了起来，摇晃一下杯子，深褐色的咖啡镜面仿佛有世界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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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平：我给人的印象就那么差吗！我怎么知道上妓馆要给小费！
凉：你就是不想给，不是不知道
平：老老老婆…我错了ewe我的工资卡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