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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师姐可太咸鱼了》/青色兔子
      第十一章

      在蓝霓裳下极乐峰之前两个时辰,天玄山观月殿中,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北斗宫上下二百三十名弟子分作七八列,立于殿北墙前,为本宫掌门与各自师父壮声势。而对面的焚星宫虽只有不足十人,然而个个神色轻松随意,显然更加游刃有余。
      天枢道长立于正中,枯瘦的脸此刻气得铁青,对焚星宫的不速之客冷声道:“你我两宫,同为修真界正道,素来同气连枝。如今你们寻上门来,张口便要取我镇宫之宝《天破图》,着实狂妄,是欺我北斗宫无人么?”

      “老道士说话夸张,为人小气。”焚星宫宫主花暮兰慢悠悠道:“我说过了,不过是‘借’这《天破图》看两日罢了。你又何必大动肝火?”

      她虽然口中说“借”,然而谁都知道这《天破图》到了她手中,从此便成了焚星宫之物,再没有归还北斗宫那一日了。

      天枢道长手中拂尘一摆,五名师弟在他身边集结。

      焚星宫宫主花暮兰看在眼里,仍是慢悠悠道;“老道士,我劝你少费些力气。你大约想着,单打独斗赢不了我,要用出你们的北斗七星阵来困住我。可是北斗七星阵,那是要七个人的。如今你们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六位倒是都在,可是你们的师妹瑶光却还没有赶回来。少了一个人,也布不成这北斗七星阵。今日,你们奈何不得我,还是把《天破图》交出来,少些麻烦。”

      当日天枢道长捡回墨孤烟,因外界情形严峻,又有此异事,便已经发出召集令,要在外的师弟师妹回天玄山。待到得知焚星宫不怀好意而来,天枢道长又加发了一道召集令。
      直到今日焚星宫宫主花暮兰出关赶到,虽然六子俱归,然而师妹瑶光却始终不见人影,不闻声息。

      天枢道长本就悬心,此刻听花暮兰竟然主动提起,忽然一凛,盯着花暮兰,冷声道:“你派人拦截了瑶光师妹?”

      花暮兰只是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天枢道长大怒,拂尘一辉,直扑上来。

      却不见那焚星宫宫主动一根手指,天枢道长冲到她面前三步远,便好似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整个人向后弹飞出去。若不是身后五位师弟齐齐接住他,这一下非得断筋伤骨不可。

      饶是如此,天枢道长定住脚步,执拂尘的手已是不能控制得发起抖来,而那拂尘已碎为齑粉。天枢道长将发颤的手掩在宽大的道袍袖口之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掌门师兄!”玉衡等人拥住天枢道长。
      其中开阳道长性情最为爆烈,“吭啷”一声抖出断阳刀,冲花暮兰喝道:“北斗诸子,不受人欺。你要取《天破图》,需从我尸首上踏过去!”

      天枢道长低声喝道:“开阳师弟,莫要冲动。”

      大战一触即发。

      焚星宫宫主花暮兰慢悠悠道:“啧啧,北斗宫个个都是急脾气。什么事不能谈呢?”她此来为的是《天破图》,并不想真与北斗宫血拼。一旦生死混斗,北斗宫固然血流成河,她们焚星宫来的这些人却也讨不了好处去。再者,若真到了要灭北斗宫才能取得《天破图》的地步,说不定以天枢道长的驴脾气,会来个玉石俱损,到时候人也杀了,图却也毁了。
      正是投鼠忌器,叫人烦躁。

      而另一边的天枢道长负伤而立,喝止了开阳,心中大震,不知这花暮兰功力竟然精进了这许多。瑶光不在,他们师兄弟六人布不出北斗七星阵,绝不是花暮兰对手。眼见这焚星宫来势汹汹,若是不交出《天破图》,北斗宫上下弟子都要罹难。然而若是就这样交出《天破图》,又如何对得起恩师北斗真君的栽培,如何再立足于这修真界?一时左右为难,难以决断。

      便在两方首领各有顾忌,场面僵持住之时,忽然有一道低靡缠绵的带笑男音响起,“诸君也太严肃了。不过是我们焚星宫弟子来与北斗宫的高士讨教切磋罢了。我们焚星宫乃是‘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贵教北斗宫何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开阳怒喝道:“说话者谁人?”

      就见焚星宫宫主花暮兰侧后方走出来一位粉衣男修,只见他身形修长,容貌昳丽,唇角微翘,纵然不言不语,亦天生带了三分勾人笑意。
      若是旁的男修穿粉色衣裳,总有些不伦不类。然而这粉色在他身上,却是相得益彰,叫人想起世间所有的明媚美好。

      那粉衣男修走上前一步,挥开手中玉柄折扇,扇面上的金牡丹栩栩如生,他欠身微笑道:“在下花无数。”

      原来他就是那喷云吹雾,引得无数女修悸动不已又黯然神伤的焚星宫少宫主花无数。

      天枢道长盯着花无数,冷声问道:“你要如何讨教切磋?”

      花无数徐徐道:“六位道长与我母亲都是长辈,总不好冒然动手,伤了两宫和气。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切磋这等事情自然是我们小辈来更合适。贵宫弟子众多,若是一哄而上或是车轮战,那我们几个固然难以招架,传出去修真界也要说贵宫以多欺少。不如咱们比试三局,若我们焚星宫侥幸两胜,便请贵宫满足我母亲的心愿,将那镇宫之宝借给我母亲观看两日。”

      开阳道长冷哼道:“又怕是有借无还!”

      花无数微笑道:“若我焚星宫有借无还,贵宫大可纠集修真界五宗七派,甚至请出清风谷灵虚真君来,一并声讨我焚星宫,总不至于讨不回。”他话锋一转,虽仍是笑着,却露出了一丝逼迫之意,曼声叹道:“又或是贵宫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话说到这份上,北斗宫弟子都觉面上无光。
      温宴隐然为众弟子之首,自觉责任重大,抢出一步,对自己师父玉衡道长道:“师父,弟子不才,愿为首战!”

      玉衡道长一直在旁观察,伸手示意温宴稍安勿躁,此时才出声道:“这三局人选要怎么定?”

      花无数笑道:“既然是在下提出的主意,总不好叫师弟师妹们上场,在下却退缩不前。这三局中,总要有在下一局。”

      开阳道长冷笑道:“修真界谁不知你花无数的名号?你既已是三代最强,不管对谁都是赢定了,又何须假惺惺说什么三局两胜?”

      花无数笑道:“那么,另外两局焚星宫由谁出战,便由贵宫指定如何?不过此次我们焚星宫男女弟子都来了,总不好都是男弟子出战,所以这两局,分为男弟子一局,女弟子一局,如何?”

      他这话听起来不但对男女弟子公平,而且焚星宫做了很大让步。
      然而细究起来,这花无数却是滴水不漏得将焚星宫立于不败之地。

      焚星宫“四美三骄”驰名世间,其中男弟子以功力深厚闻名,女弟子却是以美貌扬名。如今这三局比试,却不是比美。
      若是北斗宫选人,都选了焚星宫的女弟子,那两局赢面颇大。
      可是花无数的话限制了,要北斗宫不得不从萧无伤、赵撼海与李移山三名男弟子中选一位。

      而在这两局之外,不管北斗宫派哪位弟子迎战花无数,这一局都是输定了的。

      这道理很简单,很清晰。
      不知花无数能想到,在场的几位长辈也都能分析出来。

      是以花无数的办法说完,焚星宫宫主花暮兰固然向养子投去赞许褒奖的目光,天枢道长等人却是心中恼怒。

      花无数又叹道:“在下礼让至此,若是贵宫弟子仍吝于赐教,那……说不得,只好还是用在下母亲的法子了。”

      要么照他说的规则比试三局,纵然北斗宫输了,还有一层遮羞布。
      要么就是花暮兰的硬法子,一着不慎便是阖宫流血。

      开阳道长怒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左右你们是要抢走《天破图》,且吃我断阳刀!”

      天枢道长道:“好。”

      开阳道长道:“掌门师兄说得好,咱们就跟这焚星宫拼了……什么?”他冲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掌门师兄你答应他们了?”

      天枢道长拢在袖中的右手仍在微微发颤,闭目道:“便如少宫主所言,三局两胜。”

      北斗宫几位长辈都默然同意。
      对花无数一局必输,然而另外两局,女弟子一局十有八九可赢,男弟子那一局若是也能赢……

      天璇道长道:“男弟子中,以温宴实力最强。他若出战,避开萧无伤,对赵撼海或是李移山,总有七八分赢面。”

      玉衡道长点头赞同,又道:“女弟子么,咱们宫中的多半都比焚星宫那徒有虚名的四人强些。不过对战求稳,不如派出瑶光门下的女弟子菡萏,这孩子心性沉稳,在外除魔,临危不乱,可以信赖。”

      于是定下了对战人选。

      菡萏第一个出场,对战焚星宫四美之首的柳远黛。
      缠斗许久,难分胜负,这焚星宫女弟子不但美,竟然并非只有虚名。

      正在焦灼之时,忽然人群中有少年叫道:“抓她眉毛!”

      菡萏一愣,本就正挥掌往柳远黛脸上而去,此刻下意识往她眉毛看去。
      柳远黛也听到了这一声喊,又见菡萏目光上移,恐怕她真要毁自己这双眉毛,心神一乱,忙往后撤去。
      一进一退之间,柳远黛灵力散乱,摔落在地,气血翻涌,再难出招,已是败了。

      柳远黛爬起身来,一瘸一拐走到宫主花暮兰面前,两道美丽的眉毛此刻颓败下来,颤声道:“弟子无能。”

      焚星宫宫主冷哼一声,似乎连看这丢人的弟子一眼都嫌恶。

      杜皓雪扯着柳远黛的衣袖,拉她退后入列。

      菡萏则性情沉稳,虽然赢了,并无骄矜之色,低头回到北斗宫弟子列中,好奇方才喊话的是谁,却不像是熟悉的人,便低声问左右,“刚才是谁喊的‘抓她眉毛’?”
      李吉光凑到她身边,小声道:“是掌门师伯新收的弟子,墨孤烟。”

      原来这墨孤烟被沈星怜带下极乐峰,放在观月殿角落,一直昏睡。而焚星宫气势汹汹而来,北斗宫人心惶惶,也无人察觉他在。
      直到闹了半日,此前沈星怜灵力催动的睡意才消去,墨孤烟一醒来,便见殿中人摩肩接踵,中央两个女弟子正在缠斗。

      墨孤烟起身看了一会儿,又从周围弟子的议论声中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他见场中缠斗,又见柳远黛总是顾及她的脸,数次放过进攻的机会,避让菡萏往上首走的招数,这才有了“抓她眉毛”这一喊。

      此刻墨孤烟这一喊,帮助菡萏快速取胜,众弟子见他虽然衣衫褴褛,却少年英俊,便有女弟子主动为他施了清洁咒,又有女弟子主动同他说话,夸他急智,法子虽然促狭却管用。
      墨孤烟大为得意,却心中遗憾,可惜那眼高于顶的大师姐不在此处,见不到他方才急智;转念一想,就算是那蓝霓裳在这里,见到了只怕也要嫌弃他的法子上不得台面。这么一想,那得意之情便荡然无存了。
      又有男弟子见他出风头,窃窃私语,投来鄙夷评判的目光。

      墨孤烟便觉好没意思,他们都是北斗宫正经弟子,自己一个被捡回来的流浪儿,虽然那天枢老道说认了自己做徒弟,却始终也没做过仪式,谁知道人家打得什么主意呢?一旁女弟子还在夸赞他,墨孤烟却已是冷了脸色,重又走回角落里,背对众人靠墙坐了,继续方才被打断的美梦。
      正与他说话的女弟子一愣。
      李吉光道:“你别理他。他就是这臭脾气,受不得抬举。”
      一句话说得周围弟子都笑了。

      见场上旗开得胜,北斗宫弟子都大感振奋。

      谁知第二局,温宴却是不慎败给了李移山。

      北斗宫的希望,本就在前两局全赢。此刻,第三局对花无数,无人能赢。
      眼见北斗宫已是输定了。

      花无数轻挥折扇,扇面上的金牡丹便颤巍巍好似要跃出来一般。
      他微笑道:“这第三局,便不必比了吧。”见北斗宫无人应答,便转身对花暮兰拱手道:“恭喜母亲得阅《天破图》。”

      “比。”天枢道长终于开口,“怎么不比?”

      花无数讶然回身,见天枢道长面色严肃似是拿定了主意,微笑道:“天枢掌门,在下出手,不留活口。殿中都是贵教弟子,少了哪一个都不好。您当真要比?”

      宛如在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送谁去死都不好吧?

      天权、天璇道长等人,或是在劝天枢道长三思,或是要与焚星宫诸人拼命。

      只有玉衡道长一直留意天枢道长,方才顺着他目光所及,见他一直在看那新收的弟子墨孤烟,多少能猜到他的意图。
      那墨孤烟既然能有取万年巨蟒金丹而不死的异事,说不得对上花无数,亦能有一丝转机。

      虽然如此,对上花无数,若是没有转机,便是必死。

      事已至此,却也只能赌一把了。
      其它弟子去是必死,墨孤烟却总还有一丝希望。

      满殿静默,所有人顺着天枢道长的目光,望向了歪靠在角落墙边、背对众人打盹的少年身上。

      “墨孤烟,你可愿出战?”

      墨孤烟正睡得迷迷瞪瞪,梦见自己大吃烤鱼,馋得蓝霓裳口水直流呢,猛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愣惊醒过来,吸溜了一下梦中吃烤鱼时口中的津液,满心恼怒,不知是谁扰人美梦——这一醒过来,只觉腹中越发饥渴难耐了。

      “孤烟。”天枢道长走到他面前,低头垂眉望着他,问道:“你可愿代我北斗宫,出战焚星宫少宫主花无数?”

      墨孤烟虽然才从梦中惊醒,却头脑清楚,摇头如拨浪鼓,叫道:“你们都说对上花无数必死,我做什么要去送死?老道士,你这么多弟子不用,就挑我一个新来的,你觉得合适么?”站起身来,道:“不做你们北斗宫的弟子了,我这就走!”

      听得他这样说,焚星宫几名女弟子已是忍俊不禁,唯有沈星怜垂眸不敢多看,怕露了行迹。
      北斗宫众弟子更是面上无光,叫道“你这小子,北斗宫的弟子之名,你看成什么了?”或道“这种人怎么也配做我北斗宫的弟子”或道“本来还觉可惜,如此看来,就是这墨孤烟去送死最合适了!这等贪生怕死之徒也配活着么”。
      各弟子所言,等等不一,却无一人敢说“叫他走,让我来”的。

      “孤烟!”天枢道长低声喝道:“你可知我当日为何要带你回北斗宫?”
      墨孤烟道:“不是说要报救命之恩么?这恩也不用你报了,你放我走,咱们就恩怨两清。”
      “那日你所杀的万年巨蟒,立渡劫飞升只一步之遥。”天枢道长附在他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你体内有那巨蟒金丹,对上花无数,未必便败。”

      墨孤烟一愣,这倒是解释了老道士为何一定要带他回北斗宫来。他端详着天枢道长面色,见不似说谎,又想,若不是真有金丹一事,他一定赢不过花无数,那天枢老道也不至于故意要送他去死。总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天枢道长见他意动,退开一步,又道:“此前我只是口头说收你为徒,却还未做仪式。你若愿意出战,我便正式收你。我天枢门下,自此便有蓝霓裳与你两位弟子。”

      墨孤烟心中一动,道:“做了这仪式,我就是北斗宫的人,谁都不能赶我走?”
      “这是自然。”

      “你那大徒弟也不能?”
      “霓裳或有不喜,却也动不得你。”

      天枢道长见他默然不语,不容他再犹豫,当机立断,掌中金光笼罩墨孤烟全身,师徒歃血,正式收他做了徒弟。

      墨孤烟既知金丹一事,胆气陡壮,又见众弟子或鄙夷或看热闹,这天枢道长话虽说的好听,却也不过是有用他之处才说了几句实话,谁知道他原来打的什么算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一点,墨孤烟独自求生这十余年早已看透,如今不过更应证了他的看法罢了,却仍无法不心寒。

      人间处处如此,倒不如生死一战,成则名震四方,败则再世轮回。
      他孤身一人,又有什么好留恋?

      墨孤烟望向北斗宫众弟子,见他们或有交好的,都彼此依靠,生怕哪个被点名出来,此刻只盼着他这个外来人去做了替死鬼。

      墨孤烟鼻中酸涩,别开目光,昂然道:“大不了就是一死,你们都怕,我却不怕。”他看向花无数,“我要打的就是你么?”

      花无数啼笑皆非,望向天枢道长,“贵教真要派这位小兄弟出场?”
      墨孤烟走上前来,讥笑道:“谁是你小兄弟?你个小白脸。”

      花无数被他奚落,却也无愠色,悲悯叹道:“可惜年少。”又道:“你放心,不痛的。”他折扇一挥,纵身上前,只一招便要取墨孤烟性命。

      一旁沈星怜心脏砰砰直跳,盯着场中两人,因为紧张,连身子微颤都不自知。
      焚星宫宫主花暮兰对养子的能力很有信心,不关注场上情形,倒是伸手抚在沈星怜肩头,问道:“怎么发抖?可是这天玄山上太冷了?”
      沈星怜心中一惊,忙收回目光,低头柔声道:“……是。”
      花暮兰解下外袍,为她披上,道:“别着凉了。”

      沈星怜不敢避让,披着花暮兰的外袍,只觉柳远黛等人嫉恨的目光似要将她射成筛子,此刻却也不好说什么。

      眼见第三局墨孤烟对花无数就要开战,众人都已预见了结局。
      忽然听得一声少女娇斥,“墨孤烟,你退下!”

      话音未落,殿门抢进来一位少女,红衣张扬,容貌明艳,正是北斗宫大师姐蓝霓裳。
      蓝霓裳跃到场中,将墨孤烟一脚踢飞,这才看向对面的花无数,昂首道:“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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